饭菜上桌,钟晴大摆鸿门宴,菜香飘过人的鼻尖如同火药味,餐具仿佛定时炸弹般让人不敢触碰,空气也紧张如硝烟挑动着厉咏曼敏锐而绷紧的神经。
厉咏曼在父亲的鼓励下,避开钟晴那双锐利恶毒的眼睛,小心翼翼地用拿起了筷子。
只听得“喀嚓”一声,钟晴的筷子与她的筷子来了个“激情对对碰”,她那霸道的目光与她坚韧的目光电光火石般地撞击在一起。
钟晴先发制人:“你这个臭丫头,我不是说了不准你吃我做的饭菜吗?你有种在文章里写我的坏话,有种在网上说我的坏话,有种和我犟,有种你就别吃我做的饭菜啊!”
“这个家我也有份的,我父亲的饭菜你能吃,我也能吃,我写文章是我的权利,我发到网上又没用真名,又没指你钟晴的姓,道你钟晴的名!凭什么不让我发,凭什么不让我吃啊?”
钟晴一时半话答不上来,但是她马上手脚麻利地对厉咏曼脸上“唰”了一筷子,一块红印立刻长在了她的脸上。
“我要你骂我,要你犟我!”
厉天雷拍案而起:“别吵了,小的不懂事,大的他妈的也不懂事!你们小的尊点老,大的爱点幼,安安分分把这餐饭吃完了!”
钟晴哪里肯罢休,她认定了自己有理,自己就是受害者,自己是合理的报复,她用更大力气往桌上拍了一把,直骂得口水飞溅:“厉天雷你教出来这种不尊老的好女儿,还怪我不爱幼,我就算不是老虎他妈的也不是病猫,你们父女俩可别以为老娘好欺负了,狗急了还会跳墙呢!”
“爸!你别理她!我吃我的,我就不信我吃自己家的饭她能拿我怎么样!”
钟晴的左手又重重地在桌上拍响,右手快要戳到厉咏曼脸上,她声色俱厉地骂道:“你这个杀人犯,只要你敢动老娘弄的饭菜,老娘就和你没完!”
“杀人犯”这三个字如同一道闪电劈进厉咏曼的脑海,她感到全身的血液一下冲到了头顶上,她瞪大了充血的眼睛厉声道:“你这个臭泼妇,有种你再骂句看看!”
“杀人犯!杀人犯!杀人犯!”钟晴挺起了胸脯,鼻孔朝天,双手叉腰,叫着骂,重复骂,跳起来骂!
“啪”的一声,厉咏曼把一碗热腾腾的骂婆豆腐劈头盖脑地朝她砸了过来。
钟晴如同一只丢到水里的蛤蟆,气得呱呱直叫:“你这个杀人犯,老娘今天和你拼了!”
转瞬间,厉咏曼被冲上来的钟晴死死地掐住了脖子,她在窒息感中死死地揪扯着她的头发,艰难地发出声音:“钟晴你这个蛇蝎妇人,你欺完了我妈,还要欺我!我今天不要命也要和你拼!”
钟晴也龇牙咧嘴,揪扯发丝的毒手越发用力:“连你妈我都斗过了,我就不信斗不过你这小孽种!”
厉天雷赶忙上前倾力拉扯。
忽地,钟晴转移目标,将“魔爪”伸向厉天雷。
“我要你帮这个小贱人,我要你们一起欺负我!”在钟晴的咒骂嘶咬中,厉天雷被抽了几个嘴巴子,脸上也划上了几道血痕。
厉天雷不幸挂彩之后,呆滞了片刻,对着厉咏曼老泪纵横:“咏曼,爸求你了!看在爸生你养你的份上,以后让着点,别和阿姨吵了,求你了!”
厉咏曼木然地痴望着父亲,他脸上的每一道皱纹都化作她身上的伤口,每一行热泪都流成她心房的血水,她努力地让自己汹涌的情绪退潮,然后像一个身负重伤的逃兵,带着一阵悲恸的抽泣冲进了房间,在房间里,这抽泣声愈来愈小,愈来愈小,最终转变为一阵压抑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