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新文化公司外看雄伟壮观,里看豪华气派,穿着时尚的白领穿梭于其中。和周围那些低房矮楼比起来,如同巨人一般耸立在市中。
这使得立新的经理办公司显得更加冷清,落针可闻。
“你真的那么想让我同意你姐姐来这做事?”刘芳端起桌前的碧螺春抿了一口,动作显得很优雅,可她成熟而充满女人味的声音在此刻却显得很沉重,“你姐姐的档案我看了,如果我不卖你这个人情你也能理解吧?”
钟小晨脸上因为急切而染上一丝红晕,她双拳紧握,几乎要焦虑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芳姐,我求求您了,她虽然犯过错,但一定是个好人啊,我可以对天发誓!而且她有着一手好文笔,当文字编辑一定不错!”
刘芳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职业性的冷酷:“你姐姐档案上是有着犯罪记录的,我这儿是家很严格很高档的公司,她要进我们这儿,不觉得太‘门不当户不对’了吗?”
“我是怎样的人,您是知道的,您如果信得过我,就该信得过我姐姐!”钟小晨几乎要忘记这是什么场合,面对的是什么人,泪水几乎要从眼眶中滑落。
刘芳的脸上有怜悯,有惋惜,也有无奈:“我当然信得过你,可是重点在于如果透漏了风声,让外人知道我们这里有从牢狱中走出的员工,那不是影响了公司的名誉吗?你该知道名誉对我这来说有多重要吧?”
“芳姐,我求您了!”钟小晨忍不住冲过去,半跪在她面前,哀求地牵起她的手,泪水从眼眶中滑落,打湿了她的手,打湿了她的心,“我真的不忍心看到我姐这辈子就这样毁了,您难道就忍心看到我抱憾终身吗?您难道就看到一个花季的少女被所谓的社会道德终身监禁在一座无形的牢笼里吗?您是那么善良的一位好老板,好大姐,难道就不能用一点的宽容之心将她从牢笼里释放出来吗?”
她的话语和泪水刺痛了刘芳柔软的心,她对这位勤劳善良的女孩一直充满着喜爱、怜悯之心,对她,她是不忍。她又仿佛看到一个年轻的少女在一个无形的囚笼里,像可怜的小鸟一样痛苦而又无措地挣扎,对她,她更是不忍。
“好吧,那我就为你破例一次。不过她一定要从最底层做起,一开始只能实习和帮忙,也没多少钱。”有一丝日光透进窗子洒在她脸上,她脸上仿佛折射出神圣的光辉。
“这我明白,只要您同意她进来,我就千恩万谢了!”钟小晨泪中带笑,感激地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
这是一个明媚的清晨,大地的万物都在金色的晨曦中展现着勃勃的生机,几朵乌云飘过幽谷般的天空,如同笼着轻纱的梦,和煦的暖风携带着万顷苍翠的阵阵清香。抚摩在厉咏曼的皮肤上,仿佛可以使心年轻,使头脑舒畅,使血液奔腾。
踏上立新文化公司那质地柔软、色泽鲜艳的地毯,看着公司墙壁上华丽的壁画、高挑的落地窗、还有金子般耀眼的奖状和证书,周围的员工身着高档的西装、脚穿黑亮的鳄鱼皮,精神抖擞地工作或交谈着,一切无不显示出这家公司的实力、档次。厉咏曼每一步都觉得脚下生风,每走一步都有一种莫名的激动和紧张充斥着内心。
厉咏曼被刘芳分派到主编手下,她走进主编办公室,一盆嫩绿苍翠的节节高迎接着她,美的空调释放出冷气抚摸着她,华丽别致的装修、古色生香的檀木地板、唯美绮丽的海的女儿画像散发出典雅的气息熏陶着她。
主编坐在黑色转椅上背靠着她,她猜想主编一定是个气质高贵、谈吐优雅、富有文化内涵和人格魅力的人。
转椅向她旋转过来,美妙的憧憬去被一张令她深恶痛绝的面孔击碎——主编居然是钟小晨!
一股火焰蔓延了她的全身,在生死场上拼搏了一番后,她坚定了意志、淡化了悲痛,可她仇恨的心火却越烧越旺,直至吞噬她年轻的心,短短几日,她就经历了从痛苦到绝望,又从绝望到仇恨的过程。
“为什么是你?”她仇恨的声音充满了锐气,一点也不像一个下属对上司的口气。
钟小晨丝毫没有动怒,她的微笑十分自然和友善,像春天的菏叶迎风舒展:“为什么不能是我?姐姐,从今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我来这里早,已经有了些成绩,可以多帮助你,让我们今后一起努力、一起奋斗吧!”
一丝屈辱在厉咏曼心头扩散,她眼角有点倾斜,声音也比往常尖锐:“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只伪装成吃素的狼!我看你是特地要老板把我分配到你手下,表面要照顾我,其实是要羞辱我吧?”
钟小晨的表情由微笑变成无奈,她努力平静情绪,声音里有一丝颤抖:“你是我亲姐姐啊!我们身体里流着一样的血啊!我照顾你都来不及,怎么会羞辱你?”
厉咏曼怒目圆睁,仿佛一个道士在注视着一个妖魔:“你和十年前一样,一点都没有变,不过现在我不是十年前那个傻丫头,结局会从今天开始改写!”
她的话重重捶击着钟小晨因为亲情而变地像玻璃一样易碎的心墙,钟小晨满脸凄苦,双目如注:“姐姐,如果一个人的心可以用眼睛看清的话,我宁愿把心掏到你面前!”
厉咏曼双眉一蹙,心头涌上一股厌恶:“千万不要,我不想看到一颗黑色心!”
忽地,她语气由冰冷变得激昂,脸上也有几份豪迈之情:“不过我知道这里是工作场合,我毕竟是你的下属,公私分明的道理我还是懂的。不过我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终有一天,我会把你踩在脚下的!”
“那姐姐你加油吧,只要你努力,我相信你一定会成功的!”钟小晨闭上了眼睛,心中感慨无限,她期待她能成功,哪怕她匍匐在她脚下。
厉咏曼注视着她,眼神充满傲慢,还有一种无法言喻的复杂情感,倍感压抑的钟小晨忽地将落地窗挑高,霎那,耀眼的日光透进来笼罩了厉咏曼,她浑身金黄,如同一只欲火重生的凤凰,在仇恨和欲望之火中重生的凤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