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赛榴花高兴得手舞足蹈,得意忘形的时候,刘吉却沮丧得流出了眼泪。他怎么也没有料到,足智多谋的他竟败在一个黄毛丫头手下。他原来估计这次答辩肯定会要遇到高手,他逐个进行了研究,但根本没把这个羽翼未丰的丫头片子放在眼里。现在陡然之间让她独占鳌头,自己反而名落孙山,他怎么也接受不了眼前这个残酷的现实。他趁人不注意的时候,赶紧灰溜溜地离开了会议室。他脑子里现在是一团乱麻似的,没有一点头绪,不知自己已经干了些什么,或者将要干些什么!只有一个念头比较清晰,就是想喝酒,喝他娘的个酩酊大醉,让世间的一切都在脑子里毁灭。他摇摇晃晃地踅进东风商场,来到副食品专柜,对里面一个胖女人说道:
“嗳――来瓶酒,听到没有,快来瓶酒!”
正在专心数票子的胖女人抬起头来,一见是他,眉毛眼睛全笑了。蓦地,一见他满脸乌云、垂头丧气的样子,她的笑立刻凝固在胖胖的圆脸上,成了个哭笑不得的怪形。
“嗳――瘟鸡似的,”胖女人没好气地说道,“谁得罪你了?”
刘吉呆了似的,一会儿望着酒,一会儿望着胖女人,缄口不语。
“喂,傻子,今天不是你投标么?”胖女人又问道,“败了?”
“别他妈叨叨了!”胖女人是刘吉的情人,刘吉在她面前说话从来都是很放肆的。
“告诉老娘,”胖女人又问道,“败在哪个野小子手里?”
“要是野小子还心甘点!”刘吉有气无力地说道。
“啊――”胖女人一听也大惊失色,说道,“娘们?!”
“恩。”
“谁?”
“娘的,”一提那姓赛的他心里就来火,说道,“赛榴花那丫头片子!”
“咳――堂堂七尺男子汉,竟败在一个黄毛丫头脚下,你何不到我胯里扯根毛勒死!”胖女人恨铁不成钢,说道。
“放你娘的屁!”刘吉火了,大声嚷道,“少罗嗦,他妈的快拿酒来!”
“借酒浇愁愁更愁呀!”胖女人眼睛一眯,小声说道,“要喝上我家去,柜里还剩大半瓶茅台,让你灌个饱!”
“四毛不在家?”刘吉眨巴着小眼睛,疑惑地问道。
“上贵州去了。”
“今天不回?”刘吉仍不放心,他有贼心但缺贼胆。
“蠢宝,”胖女人说道,“回来还拉你么?放一百个心吧,保你不会撞车。”
“你还要好久才下班?”刘吉急不可耐地问道。
胖女人看看表,说道:
“哟,快五点了,就下班,就下班。”又咬耳朵小声说道:“这是门钥匙,你先走一步,我随后就到。”
刘吉一走,胖女人就三下五除二把柜台整理一下,性急往家里赶。
胖女人叫张翠亭,三十几岁年纪。她胖得出奇,一身尽是白膘膘的肥肉,两个奶子大得惊人,就象胸脯上挂着两个白花花的排球似的。特别是那个屁股又大又圆,磨盘似的。她是国营东风商场的员工,丈夫李四毛是商场经理。按说当个经理太太理应感到满足,然而她并不喜欢她的丈夫。她之所以不喜欢并非因为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而只是因为性生活得不到满足。不知是她丈夫性功能有问题还是其它什么原故,干那事总是来得很快,就象撒泡尿似的,一下子就完,一完就象杀翻头猪似的不动不挪。而那时,女人常常是还没韵过味来,就象在背上抓痒痒,刚抓到痒处,反而嘎然而止不抓了,真让人难受死了。对丈夫的这个毛病,她是十分恼火的,但又无可奈何。自从与刘吉挂上勾后,在这方面她得到了很大的弥补。刘吉这小子别看瘦拉巴几的,床上功夫可真有两下子,不但花样多,而且耐力好,爆发力一上来,半个小时不在话下。他们两个情种隔不了三五天就要幽会缠绵一次。本来她还奢望增加幽会次数,怎奈刘吉的老婆也是个骚婆子,对他抓得太紧。今天男人出差在外,她本来忍不住要去亲自找他的呢,谁知自己倒送上门来了,这还不美了她!
现在她就象喝了半缸蜜似的,心里甜滋滋的;就象胸脯里藏了个猫儿,心里痒痒的;硕大的屁股一扭一歪,匆匆忙忙往家里赶。
她走到自家门口,一摸钥匙不见,稍一运神,才明白钥匙给刘吉了。她“当当当“在门上敲了三下。刘吉刚刚把门打开,她就迫不及待地一步跨进去,随手把门关紧,象狼外婆似的扑上去,一下抱住刘吉,在他脸上嘴上”啵啵地亲着响儿,弄得骨瘦如柴的刘吉差点憋过气去。
“咦――”刘吉的心情仍没好起来,说道,“够了没?”
“啵啵……”仍没有够。
“酒呢?”刘吉问道。
“少不了你的,”胖女人在他脸上拧了一下,笑骂道,“谗猫!”
“喂――”刘吉来了酒瘾,又问道,“到底放在哪儿?”
“急什么,我问你,”胖女人笑望着他,说道,“先酒后那个,还是先那个后酒?”
“当然是先酒后那个!”刘吉皱着眉毛说道。
“当真先酒后那个?”胖女人又问道。
“骚鳖,”刘吉勉强露出了一丝笑,说道,“不先酒后那个,能那个?”
“嘻嘻,”胖女人甜甜地笑了,不情愿地松开手,扭着肥臀,打开柜门取出那瓶高档酒。
刘吉一个饿狼扑食,一把抢过来,一看牌子,大叫道:
“哦――正宗茅台!”口水一下子漫出了口角,他不管三七二十一,打开瓶盖,咕嘟咕嘟灌了一大口,忘形地叫道:“妈妈的蛋,好酒!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