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你跟他们这么买命，给了你什么好处？”

“榴花姐，你别得理不让人，我认错，行了吧？！”

“我得理不让人？只怪你自己手段太卑鄙了！”

“榴花，我们朋友这么多年，我会存心干这种事吗？”

“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今天才看穿你的肠肚心肺！”

“榴花姐，你要是这么不相信我，那我们还谈得上什么朋友呢？”

“你以为我稀罕你这样的朋友吗？表面上笑嘻嘻，暗地里挖墙脚！”

余莉再也忍耐不住了，火道：“你不稀罕，我也不勉强，至少再也不会求你调工作！”

“象你这种人，”赛榴花气愤地说，“有工作也不会调你！”

赛榴花“砰”地一摔门，一线风出去了。

余莉发疟疾似的全身颤抖着，一屁股坐在地下……

※※※

姚菊花没找到赛榴花,被旁人劝回去，一肚子火气仍没有发泄出去。她坐了一会，越想越气，又站起身，关上门去找吴建平算帐。

吴建平正在办公室看着文件，边看文件，边摇头晃脑地哼调儿……

姚桂英走进去，一把拧住他的耳朵,说道:“骚货，跟老娘回去！”

“闹什么？”吴建平笑望着她，还以为她是开玩笑。

“你走不走？”

吴建平见老婆怒目横眉，才知道她是来真家伙了，说：“你疯了？想把我耳朵拧下来？”

“你回去不回去？”

“癫子！”吴建平说道，“我上班，能随便回去？”

“不回去就在这里搞清！”姚菊花耍着泼，说道。

“什么事，这么咋咋呼呼的？”吴建平在女人面前还从来没有失过男子汉气概，这次可是开天辟地第一回。

“你还装正经？”姚菊花说，“你自己心里有鬼还不知道？”

“到底什么事？”吴建平也上火了。

“什么事？你做贼！你偷人！你鬼迷心窍！你被狐狸精勾去魂儿了！”

吴建平心里一抖：“你说我偷人，偷了谁？”

“还有谁？”姚菊花说道，“赛榴花那骚婊子，臭婊子呗！”

吴建平全身颤抖了一下，他努力镇定着，说：“你说我偷了她，有什么证据？”

“当然有证据。”

“什么证据？”

“人证！”

“谁？”

“告诉你？”姚菊花歪着头，“告诉你好去堵他的口？告诉你好去还报复？到时候自然有人出来作证。”

“我会干那种事吗？”吴建平有口说不清，道，“你不要听信谣言，有人是在挑拨离间，想破坏我们的夫妻关系……”

“我知道你是个好东西……”姚菊花仍咬住不放。

“我是不是好东西可以调查嘛，事情总会弄个水落石出的！”

“怎么弄个水落石出？她做贼心虚，人都跑了！”

“谁跑了？”

“还不是那臭婊子！”

“你去商店闹事了？”

“怎么样？我去闹了个天翻地覆，全城都知道了！”

“太放肆了，人家还是闺女，大小也是个经理，你叫她脸往哪儿搁？”

“放屁！”姚菊花吼道，“你倒可怜起她来了，她偷我男人，让我戴绿帽子，我脸往哪儿搁？”

“瞎胡闹！”

“谁瞎胡闹？”

“你他妈瞎胡闹！”

“好呀，你偷人做贼，还凶，跟我到法院去搞清……”姚菊花边骂边去扯他衣服；吴建平一躲，衣扣子全哗啦下来了。

“啪啪，”吴建平一肚子火爆发了，站起身，就手给她两个响亮的耳光。

姚菊花也不是省油的灯，伸手一抓，吴建平脸上立即起了三五道血印子，紧接着她又抓起桌上的茶杯朝他砸去，吴建平一躲，茶杯“乓”地砸在窗玻璃上，粉碎的玻璃屑，哗啦啦响了好一阵……

“你再胡来，老子对你不客气……”吴建平象发怒的狮子似的吼道。

“老娘怕你，骚猪公子，今天不跟我到法院去搞清，你不想自在！”

“要搞清，”吴建平火了，道，“就一次搞清――离婚！”

“离婚？！你别拿离婚来吓唬我？我还怕离婚？我还舍不得你这骚脚猪子？走，就上法院去搞清！”姚菊花又扑上去……

吴建平见她势猛，伸手一挡，一推，气大力大，姚菊花“啪”的摔在地下。

“你这死没良心的，遭千刀剐，万刀砍的陈世美，”姚菊花坐在地上，象个不倒翁似的前后大幅度摇晃着身子，“啪啪”地拍打着膝盖，嚎啕着哭骂着，“我跟你夫妻十几年，辛辛苦苦把细伢子拉扯大，如今人老珠黄了，不中用了，你就嫌弃我？想甩开我？去跟那臭婊子结婚？你这遭雷打火烧的，噢噢……当初还没扯结婚证，你就要那个，跪在我面前求情，不答应就不起来，噢噢……你甜言蜜语，说的比唱的还好听，说什么‘永不变心’、‘白头偕老’，现在你一翻脸就不认人，想一脚把我踢开，噢噢……你这不得好死的砍脑壳，噢噢……”

姚菊花越想越气，爬起来又要与吴建平拼命……

围在办公室看热闹的人忙打圆场，把姚菊花拉开，把吴建平劝走……

吴建平一走，姚菊花哭闹没有了对象，自觉乏味。她原想,只要一点男人的血疮，他准会乖乖地向她屈服，谁知吴建平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她不但没有讨到便宜，反而憋了一肚子气。此时她想：横也是闹，直也是闹，横直是一闹；骂也骂了，打也打了，丑也出尽了，家庭也破裂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闹他个鸡飞蛋打，闹他个天翻地覆……

她四处寻吴建平不见，又疯狂地飞跑着往商场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