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小伙悠悠醒来,昨晚喝了太多的酒,此刻还昏昏沉沉的,便使劲的摇了摇头。这才发现自己正在一张豪华的大床上,巨剑就靠在床边。桌上还放着一盘早点,一盆水还冒着热气,显然是有人刚送进来。小伙心下纳闷,是谁将自己送到这里的,不过他正好也饿了,便拿起早点吃起来。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小二打扮的人进来,躬身道:“客官醒啦,刚见您睡得正香,我不便打扰,现在只是来换盆热水。”
小伙暗觉好笑,自已并没有问话,那小二却要道明事由:“这是在那里?”
“这里是王记酒楼,昨晚唐大爷带您进来时,您正醉得不姓人事呢。唐大爷吩咐小的,要好好的侍候您。”店小二答道。
小伙伸伸懒腰,正待要问送自已来的人是谁,这时昨晚与小伙赌酒的胖子缓步进来,谴走店小二道:“看起来气色不错嘛,昨晚睡得可好?”
小伙道:“王记酒楼的住宿是出了名的,不过我可付不起那个房钱,最后一两银子早就输给你了。”实话也是如此,小伙身上现在只有几个铜板,平日一棵大树挡风遮雨便足够,这种高档地方从未踏足。
那胖子轻描淡写:“些许小事,那王广德找你要钱,你不加理会便是。”说完见小伙子错鄂的表情,又补充道:“我和这酒楼老板王广德颇有些交情,你即使白住十天半月也没多大问题。”接着走过来拍拍小伙子的肩膀道:“我叫唐大江,今年三十又五,小兄弟如何称呼?我很想交你这个朋友。”
小伙见对方如此豪爽,一脸诚恳,不像是戏弄自已,便道:“我从中州来,今年二十二岁,姓郝,名九。”
“郝九,好酒,真是人如其名。”唐大江调侃道,“小伙子,酒量不错,寻个时间再赌一场,如何?”
“那敢情好,不过我可是没钱再与你赌咯。”小伙子故作唉声叹气模样,又打趣道:“不过一两银子换得七坛好酒,这可是一笔不错的交易。”
“呵呵,郝老弟够爽快,要不今天晚上老哥请你喝个痛快,你看怎样?”
“如此先谢过唐大哥了。对了,不过我现在要去青流村找一个人。”郝九道。他正为此发事发愁,青流村是小地方,即使别人告诉他具体位置,想要找到也得费上一些时日。
唐大江道:“那地方我知道,就在郊外,我反正有空,我陪你去如何。”
“有劳了。”既然有人带路,求之不得。
从王记酒楼到城门口,一路人有不少人向唐大江打招呼,郝九不以为唐大江很有势力。唐大江确实有势力,不过是在喝酒上,他的酒量在整个泯州城没人敢跟他叫板,常言说得好,高手总是寂寞的,没有对手的他十分不开心,于是他就在“来得坊”布下赌局,希望能找到志同道合的人。让他遇上了郝九,虽然酒量不如自己,但能与他对阵那么久,也算是不错了。
郊外与城里的气氛截然不同,没有了喧嚣与繁杂,偶尔的鸟叫声音,空气中乡间泥土的气息,让人神清气爽。
唐大江不停的说着关于酒的名称由来以及酿酒的方法,郝九却只是静静的听着,他想的是尽快到达目的地,找到那个人。
穿过树林,走过小桥,前面一块斑驳古朴的石碑上刻着“青流”,唐大江指着前面的村落:“那儿就是青流村了。”放眼望去,绿色的稻田满布在稀稀拉拉的民房之间,村落倒成为它稻田的点缀。
远远望去,却见村里有间屋子冒出一阵浓烟,接着又听到有村民大喊救火的声音。郝九预感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于是加快脚程,向村子飞跑而去。唐大江由于身宽体胖,实在是想跟也跟不上。
“大婶,发生什么事了?”郝九拦住一个去救火的妇人问道。
“不知道,我也是听到喊救火才赶过来的。”那位妇人说完就向失火地点跑去。
郝九来到失火现场时,着火的屋子已是一片废墟。周围围满了村民,都在为之叹息。众人虽奋力打水救火,可火势太大,一桶两桶的水作用有限,最后不得不选择放弃。
“大伯,刘忠成是住在这村里吗?”郝九焦急地问身边的村民。
那村民上下打量了一下郝九,疑惑道:“这就是他家呀。”
郝九脑门一震,没这么巧吧?但还是问道:“刘忠成逃出来了吗?”
那村民见郝九一脸错鄂,以为郝九是刘忠成的亲戚,便又道:“刘夫人早年生病去世,刘忠成便与女儿阿冰相依为命,可在两年前他却瘫患不起。”言下之意就是刘忠成不可能火里逃生。
既然要找的人已经去了,留在此地也不起作用,郝九正待抽身要走,只见一长相清秀的女孩拔开人群,向废墟冲去,大声哭喊道:“爹~~”她就是刘忠成的独生女刘月冰,村民们见到这一幕,无不潸然泪下,都加入找人的行列。
当一具尸体被大家从废墟中抬了出来,刘月冰见父亲已被烧得面目全非,伤心过度,昏死过去。一位村妇上前将她抱住,送到一旁休息去了。
郝九此时十分沮丧,蹲在废墟中捡着一截烧焦了的木头发呆,他猛一使劲,拳头大小的木头顿时变成两段,藉此以发泄自己的情绪。千里迢迢来到泯州,要找的人竟然在他快要到达之前遇害,难道真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唐大江早已站在了郝九的身后,道:“走吧,我们去看看受害者的女儿吧。”
几经打听才得知月冰在孟婆家里休息,还从村民口中得知,刘忠成十八年前,和妻子李氏来到这里安家落户,一年后,生了月冰。在村里人缘极好,村里没有学堂,他便自搭一草屋,在农闲时教村里的孩子们读书认字。谁家有困难,都尽全力相助。
一座破旧的草屋前,一位着麻布衣履白发苍苍的老妇聚精会神的打着草鞋,并没有注意到有人前来。她正在将撮好的麻绳与鞋底窜连起来,了解做草鞋的人都知道,麻绳是用来做支架的,与鞋底连接的好坏直接关系到做出来的鞋的质量,别看她人虽老,手到是十分灵巧,娴熟的动作与年轻人无异。
唐大江有此不耐烦,“老~~~”字还没出口就被郝九一把将嘴捂住。
时至正午,太阳毒辣,唐大江坐在地上,不停的檫着额上的汗珠,怕热是胖子的一大特征。老婆婆将做好的鞋挂在墙上之后,回头看见两人,有些吃力的问道:“你们找谁啊?”
“您就是孟婆吧,我们找刘忠诚的女儿刘姑娘。”郝九接口道,并阻住快要冲进房门的唐大江。
老婆婆仔细打量两人:“我在村子里几十年啦,怎么没有见过你们。找她有什么事吗?”“我是刘忠成的远房亲戚,今日本是特地来探望,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就恳请婆婆向刘故娘通传一下,就说他父亲的故人求见,在下感激不尽。”郝九一番客气,没想到一老渝还能有如此警觉。
“你们等等吧,我进去问问。”
一会儿之后,孟婆婆出来,道:“阿冰请二位进去,你们说话得注意一点,她父亲刚刚去世,受不得刺激。”
进得草屋,孟婆端来两碗凉开水,在外面站了那么久,早就口渴不已了,二人也不客气,接过碗一饮而尽。屋里打扫得十分整洁,但除了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品之外,别无他物,一个老人生活无人照应倒也艰难。接下来孟婆的一席话却打消了郝九的顾虑:“我有一个儿子叫吴青,在城里做事,十天半月才能回来一次,平日里就我一人在家。”
唐大江觉得吴青的名字好耳熟,便问:“您儿子是在来得坊做事吧?”
孟婆点头:“你认识他。”
唐大江呵呵笑道:“不只认识,还很熟呢。”
老婆婆向大江了解了一些关于吴青的近况之后,就带他们去里屋见阿冰。
刘月冰见来人一黑一胖,心里不免有些疑虑,但她不露声色。只是先问郝九他们的来意。郝九直截了当的道:“在下郝九,奉家师之命前来拜会令尊,无耐……”话没说完,立时打住,见刘月冰不介怀,便从袖里取出一封信道:“家师曾经嘱咐我,要将此信交与令尊,现在我就将此信交付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