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再次渐渐睡去。
……
“若草,喝点水。”
模模糊糊间,听到耳边轻柔的声音,她微微睁开眼,正对上一对湛蓝如海的眼眸。
“冰蓝?我怎么了?”
她刚张口,便觉得自己的声音嘶哑难听,昏昏沉沉,却也还能明白拦腰抱住自己的人是冰蓝。
“没什么,你只是因为心情放松,机体支持不住,发烧了而已,休息一下就好。”冰蓝温柔地道。
“老师知道这件事了么?”若草低声问。
“金恩把你带走,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他。”
若草微微松了口气,喝了水和药,虚弱地叮嘱:“不要告诉老师,我不想他担心。”
得到冰蓝肯首后,她才放心地安睡在他宽厚的怀里。
小心地把怀里苍白的人儿放进被窝,冰蓝眼神复杂地看着她,低喃:“你是因不想肃爷对我亲爱的堂弟出手?”
……
夕阳斜落,残阳如血。
看着面前的独栋院落,d把被扭断脖子的警卫丢给身后的人,柔韧的腰肢一弯,敏捷地一跃,顺着水管避开红外线警报,轻巧地跳进阳台,三两下让监视器接驳上特殊仪器后,低头看着自己手腕上表,莹绿的信号越加明显。
他推开玻璃门,悄无声息地走进房间,抽出腰后的消音手枪,慢慢地朝床上的安静沉睡的窈窕身形走去。
淡漠的目光缓缓掠过她苍白的脸,尖七的下颌片刻,手指一拨,推弹上膛,枪口瞄准她微沉睡中依然微拧的眉心。
第七十章寄情下
指尖停在板机上,扣下的瞬间,板机却纹丝不动。
d有些疑惑,尝试了两次,手还是僵硬,仿佛神经传导出了问题,他秀挺的眉略略皱了一下,目光停在安睡的人的脸上。
他一各是那样聪明的人,很快明白了问题的所在,这让他自己都有些讶异。
原来,他还会不忍,这种奇怪而无用的情绪还会再一次在自己身上发酵,并且对着的是除了天霜以外的人。
不忍什么呢?
最危险的时候,她拉着他一脸坏笑,我想去逛街吃点儿东西,嗯,就扮作穷学生情侣好了。
她一边吡牙咧嘴地裹枪伤一边感叹,那个人,一看就是从来没有逛过街的,真的很能吃甜。
她说,爱吃甜点的人,内心都藏着长不大的孩子。
她说,人不可貌相,八爪鱼一样差的睡相,谁敢要你呢?
她说,我们在一起好么?
好么……
他慢慢垂下睫羽,只有兽才会因为贪恋安稳食物和可以安栖之地而收敛杀戮的本能。
但若有一日被遗弃,那么它会连生存的能力都失去。
他从不把希望寄托在任何人手上,以前是这样,列在是,未来也是。
所以……
他再次抬起枪,却对上一双安静的黑色水眸,不知道已经看了他多久,d心底蓦地一颤,脸上却一片淡漠。
“我知道,你会来。”若草慢慢地撑坐而起。
“……。”
“很晚了,吃夜宵了么?”她微笑,顺手揭开放在床头的小纱笼,一碟蓝莓朗姆洒慕斯蛋糕,一杯热气蒸腾的祁门红茶。
d才想起房间里弥漫的淡淡兰香如此熟悉,神色先是一愣,随后冷然。
“我每晚都会用保温瓷泡好一杯祁门香。”若草看出他的警惕和疑惑,轻描淡写地释疑。
d依旧沉默着,眼底的戒备有增无减。
若草笑了笑:“以前你的夜宵都是我准备的。”只是现在同样的食物,在他眼底大概是再不能碰了么?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么?”d神色淡然地按了下手上的通讯器,通知外部侵入人员警戒。
“没有。”若草很干脆地道,在他眼底看到一丝复杂,咫不上轻笑,她在他眼底是那种会等着打感情牌求饶的人么?
“要动手的话,最好趁早,这里的防御系统是冰蓝设计的,他大概很快就会发现不对。”若草有些疲惫地靠着墙,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大半个月了,还是觉得头晕又极易疲乏。
听到冰蓝的名字,d向来不动声色的脸上,迅速地闪过一丝奇异的表情,快得若草彼时以为那只是她的错觉,后来才明白,那是一手中暗示,他不自觉的流露,而她却错过。
glock18,奥地利制,火力强大宛如微型冲锋枪,弹夹里足足有十七发子弹,是很多欧美特种部队的最爱,外型看起来很普通,甚至显得有点丑,却异常耐用,经过特殊改装,装上消音器,它可以在一瞬间在人的身体上开出完美的足够致命的洞。
他终于微微别开眼,指尖瞬间下扣,枪膛微微震动,轻微的灼热感传导到皮肤上,鲜艳的红色花朵瞬间绽放在白皙的皮肤上、墙上、白以的床单上。
慕斯蛋糕和红茶也染上那种强烈的血猩香。
让人作呕的浓郁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