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平复了一下心情,朗声道:“兄台何人,甘做不速之客?”
那人冲我点头示意,便转向彪形大汉,正色道:“龙大,苏州城七条人命,杭州两个姑娘的贞操,你的案子,今日正好一笔一笔的算清楚。”
断了手的龙大依旧悍勇,冷笑道:“要我认罪伏法,狂大神捕,不要这么天真了,好吗?”
狂风道:“犯罪者,自然要接受律法的制裁,何况你罪大恶极……”
龙大狞笑道:“抱歉,大道理,留着给小毛贼说吧,再见。”脑袋一歪,竟是自断经脉而死。
狂风叹道:“你这又是何苦。”
我甚是愤怒,高声道:“这位狂神捕是吧,如果我猜的不错,你是官,他是贼,你刚刚在捉贼,是也不是。”
狂风一愣,道:“显而易见,正是如此。”
我怒道:“你捉的贼刚才差点把我给劈了,你知不知道。”
狂风大笑道:“白沙坞什么时候出了个怕死的汉子。”
我简直是怒不可遏,推了他一把,森然道:“兄弟,你很狂啊。”
狂风嘴角一撇,道:“小子,你是想打架是吧?”
我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道:“太对了,就是要和你打,动手吧混蛋。”
狂风点了点头道:“很好,话说在前边,打输了打疼了,不要哭。”
我叹道:“回家打你老婆,她会哭。”
狂风眼中寒芒一现,我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压力迎面扑来,几乎要喘不过气来。这人当然是个高手,刚才砍龙大的那一刀,势如九天霹雳,我连他何时出刀都没有看清,实力之悬殊,正如天与地的无尽距离。但我蔡影又怎能在美女面前折了面子,说不得,要赌上一把了。
狂风沉声道:“别说我欺负你,让你十招,另外,我只用一只左手,来吧。”
我仰头一阵狂笑,冷冷的说:“不自量力的小子,凭你也配夸下如此海口。”说罢,我潇洒的一转身,背对着他,傲然道:“不用你让,进招吧。”
惊疑不定的狂风侧脸看朱淑真的反应,美女见识了我刚才的无敌内力,自然对我信心百倍,脸上一味微笑。狂风眼珠子转了两圈,道:“小子,这招空城计,使得破绽百出,以为我会上当么?”
我冷哼道:“少废话,快些出手,我没有时间和你虚耗。”
狂风咬牙道:“那好,你小心了。”刀弃于地,一拳流星般打来。
我心里暗暗叫苦,打是打不过了,只得用挨打神功硬挺,希望可以震慑住他。
生死存亡之际,朱淑真道:“且慢动手。”
狂风的拳头打到一半停了下来,道:“姑娘何事?”
她迷人的微笑仿佛一抹弯弯的新月,柔声道:“奴陡然想起来,阁下名叫狂风,又是捕头,莫非就是号称天下第一神捕的狂风狂大侠?”
狂风淡淡的说:“虚名而已,不足挂齿。”
朱淑真道:“奴常常听蓉花姐姐提及大名,景仰已久,不意今日有幸识荆。”
狂风忙道:“岂敢岂敢,蓉花妹子过誉了。”
我见二人大有相见恨晚的意思,忙插话道:“神捕是吧,喂,你和强盗头子称兄道妹,也是为了抓凶捕盗么?”
狂风微微一笑,道:“百姓为盗,多是苦于生计,官逼民反,不得不然。狂某在京师看惯了贪官污吏的嘴脸,朝廷不仁,如何强要苍生忠诚。若非十恶不赦的歹徒,狂某又何必苦苦相逼,断人生路。”
我自付装逼的行为应该收场了,闹下去真打起来挨揍的一定是我,顺着梯子往下爬吧,爬啊爬,我正色道:“神捕所言却是有理,小弟如今羁身为寇,没那么多顾忌,这当今朝廷,非只是昏庸无能而已,如无一二豪杰独撑乾坤,三十年内,亡国必矣!”
狂风皱眉道:“蔡兄又何必故作惊人之语,什么叫亡国必矣,且问谁来灭我大宋?”
我朗声道:“四夷虎视眈眈,如何灭不得大宋?”
狂风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辽朝当年的确兵强马壮,名将如云,宋辽交锋,我国一向胜少败多,甚至被迫无奈签下了城下之盟。然而近年辽邦内乱,天祚帝亦不见得强过当今圣上,其兵马之困顿无用,与我大宋相差无几,真要打起来,我朝只需一二名将,纵不能一举灭了辽朝,保我疆土不失,当非难事。至于西夏,小国寡民,谅来也兴不起什么风浪。蔡兄所言,未免夸大其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