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没什么事,老爷子我怎么突然的就想成家立业了呢!”
“什么话,你还不该成家立业吗?怎么叫突然的就想了……”
“老爷子,您说罗先生给的那钱……够盘个铺子的吗?”
“看什么铺子了……”
“要是不够,我就回老家了,置两亩地,盖个房子,娶个媳妇,过日子了,就是可惜这行的手艺撂了。”
葛掌柜突然望着佟奉全说:“奉全啊,也别瞎想了,我这铺子,你接了吧。”
佟奉全一怔,又看着满铺子东西说:“那我的钱可不够……”
“别提钱,奉全,别看我现而今这样,在原来可是见过钱的……一个人一辈子使钱有数,他吃穿用度能用多少钱呵,铺子你接了吧……”
“老爷子您再想想!”
“不用想了。早就想好了。”
“那可是好,我把罗先生给的这三万银票,一分不少地都给了您,还有这欠条,两万。”说着,掏出钱来,放在桌子上。
葛掌柜却说:“这些现钱你拿着,我把罗先生的这两万欠条收下了……老了,管不动铺子了,你掌柜,我算一半的东。挣了钱咱二一添作五,一家一半。赔了算我的。”
“老爷子,那您可就算亏了,那您可不是亏了吗,瞧这一屋子玩艺……”
“未准。”
佟奉全问:“怎么讲?”
葛掌柜一脸郑重:“我还指着你挣大钱呢。”
一家赃兮兮的小店,一盘大炕上睡了一片的人。索巴拿着油灯一个一个照着,恐怕看不准,又转着头看,可不是杨子吗。索巴晃着扬子:“哎!醒醒,醒醒……杨子醒醒……”
杨子醒了,坐起来揉着眼,半天才认出索巴:“哎三哥呵!”
“可不是三哥吗?起来穿衣裳跟三哥走。”
“去哪儿啊!”
“去哪儿……你一个正黄旗的大阿哥,跟他妈的这帮力巴挤大炕上睡,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去三哥那儿。”
流浪多日的杨子以为救星到了,麻利地穿着衣裳,下了炕:“还是三哥疼我……”
索巴不易觉察地一笑:“我不疼你,谁疼你呀!”
扬子跟着索巴来到一座小院,刚进堂屋,就被两个流氓按在地上一顿好抽,抽得扬子脸上只觉热辣辣的,杨子半天才反应过来,忙说:“三哥,您这是为什么呀!您说一声我好明白啊?”
“你还不明白啊……不明白再打……”
又是一阵猛抽,杨子的耳朵都开始叫唤了,忙说:“我明白了……我给您丢人了,我把老祖儿的红顶子偷着卖了……”
“不是这事,再打……”
“别打了,您说吧……我实在不知道了。”
“我姑让你带的东西在哪儿?”
“咳!您早说呵,那几件破瓷器啊!屁毛不值!我给卖了……”
索巴更加生气了:“卖了!卖谁了?”
“我哪儿知道啊……一夹包袱窜宅门的……”
“卖了多少钱?”
“五十多块!”
索巴一听可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冲过来猛地就是一脚,疼得扬子哼吱了一声。“你个败家的东西……记住,那人不给我找着要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