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难耐早春月夜寒_飘梦的红楼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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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难耐早春月夜寒(1 / 2)

当一棵被压抑的种子以他神奇的力量劈开阻挡他生长的岩石的时候,世界也会因他的诞生而改变,有人惊讶,有人赞叹,有人爱慕,有人钦佩,同时也会有一些人嫉妒、厌恶、憎恨甚至恐惧,因为他给世界带来的改变是他们所不希望的,至少徐州新上任才三天的知州大人陈榆就很不喜欢马琳给他制造的大麻烦。

三艘沉船,十九具浮尸的悬案不仅在民间传闻得沸沸扬扬,还引起各级官吏的关注,他的顶头上司隔三差五就差人来问案子的进展,陈榆觉得自己就跟个陀螺似的被一条无形的鞭子抽打了一天。衙差们更是忙得不亦乐乎,四处张贴悬赏告示鼓动百姓举报落水获救的人以提供破案的线索,然而他们的辛苦工作并没有解决任何问题,所得到的都是些毫无意义的线索,那些获救者被过往的船只分散带到了南北各地无从查找,几个被带到徐州码头的人也相继神秘失踪,他们好象是在刻意躲避着人们的视线,想要把真相隐瞒。

案子如迷雾一般混沌不清,傍晚时,案子有了突破性的进展:有三个年青渔民来认领父母的尸首,死者中的一具男尸被证实是他们的父亲――本地的渔民丁和,那具无头女尸也被认明是他们三人的母亲邓氏。丁大郎不敢说明自家人贪财卖客的真相,只说是一个扬州来的珠宝商人,雇了他们家的船去运贵重货物,中途遇盗贼截杀,死者系双方在拼斗时所亡,他们三兄弟凿沉了其中一艘匪船,江面上的落水者都是贼人。

押司王普认为劫匪作案手段残忍很象猖獗于江湖上走私盐货的风客所为,恰好又有渔民目击本地新冒出来盐枭李潇曾于当日上午乘一艘贩盐大船经过沉船的现场。几个熟悉行道的捕头一致认为李潇等人在案发现场的出现决对不会只是偶然的巧合,故而当李潇骑着骡子和王吉祥两人踏进徐州城的城门时,立即便被当作杀人越货的嫌疑犯锁到了大牢里,吉祥也未能免祸,被公差一股脑带去和他主子关在了一块。

虽然李潇认为自己只应该对其中八条人命负责,但他却无法证明自己的无辜,他觉得自己无端替马琳背上了一口洗不清黑锅挺冤枉的,死活不肯认帐。偏偏这个陈榆又是新来的官,既不了解他在当地的影响力,又无人情可通融,反打算拿他开刀点烧到任的第一把火,兼而恼他手段狠毒神态倨傲藐视公堂,是以当晚就被大刑伺候吃足了苦头。

李潇又伤心又“含冤”,蹲进了大狱不说还附带破了不少钱财仍然不能了结官司,肚子里积欠了十二分的怨气无处撒泄只得拿仆人撒泄,王吉祥首当其冲成了他时时敲打的出气筒。他只顾气恼却不知自己实则因祸得福避过了一场杀头大祸。那两个屏着一口恶气要杀他的人一路追进城门,看见官兵将他捆绑枷栲拉进了囚车,才得知官府把他当作了沉船惨案的凶手。马琳见他不光替自己顶了罪名还被自己的同年旧友打得死去活,心头恶气顿时消散了七八分,遂辞了同伴独自去寻王晨父女的下落。

区青云受李潇凌虐荼毒太深,看见他落了官司仍然不能消恨,暗地里琢磨着要入牢杀人,他想带着马匹太扎眼就将踏青风送还给了马琳,独自找到在灵芝医馆养病的赵九江,盘算入牢杀人的勾当。

赵九江身患重病一时无有对策便劝他先疗养好身体等复员了再去寻仇,二人正说着话,忽看见屋外有两个病人路过,一个缠着头,一个吊着夹板胳膊,区青云认出其中一人是丁甲,此人为李潇身边的打行人物,自己在船上受的折辱都是由他一手谋划操持,所以对他的印象极为深刻,此番撞见岂能饶他,便要跟出去杀他。赵九江道:“李潇才下了狱,他们俩可能是跟着王晨来的,你且看明白形势再动手,别为了杀一个奴才枉送了你我二人的性命。”区青云点头称是,暗托了一个名唤连升的小药童打听消息。

不一会连升回来说:“适才那两个人是跟着一个小娘子来治伤的,那位小娘子是我家主母从前作乳娘时奶大的小主人,同来的人里还有她父亲,不过那位大官人已经走了,留下他们两个奴才伺候着。刚才他们是回去接丫头去了,说是明早就赶过来”

“那位小娘子住在哪一间客房?”

“小姐现宿在后宅的客房里,有主母亲自陪着。”

区青云大喜过望赏了连升一锭沉甸甸的银子,连升见足当自己半年的月钱,喜出望外忙接过问:“相公可是关心那位小姐病情,小的这就去给您打听。”区青云见他聪明乖觉憨憨笑了笑。连升会意连忙去了。不久他回来说:“小娘子身边并无旁人,只有我家在主母陪着说话,主母说小姐身上的病倒是好治,心上的病却难医,还得想法子找明她的心药才得好。小的想相公可能知道我家主母要找的心药,若知道小的可以为相公引见。”区青云沉思了半晌说:“这个嘛,先不着急,等过些日子再说也不迟。多谢小哥了。”他想着心事连打赏也忘了给,赵九江替他出了一百文钱,连升见赏钱远不及上会不由大失所望累垂着头出了门。

赵九江摇头叹息道:“好贪心的小童仆,好痴心的小官人!今夜势必不得清净。”果然不出他所料,二更过后,就见区青云悄悄溜出了病房往馆主谢灵志的后宅摸去,赵九江心下好奇,便跟了过去。

早春时节夜长昼短,人们入睡得早,刚过二更,街市的灯火就已零零落落。屋外云遮弯月群星无光,灯黑火暗人迹不显,叶枯枝槁瑟缩摇曳,露重风寒凉气袭人。

赵九江不声不响跟着他摸到了王榛榛住得厢房外,见窗子黑糊糊的,里面传来女子的鼾声,他拍了他的肩头小声说:“你想弄她今夜倒是正好,只怕明日你我难活着出徐州。”区青云红着脸说:“我哪有那样的心思,我只是想看看她,陪她说说话,解解闷,然后再回去睡觉。”

“然后明晚后晚你也跟今晚这样来陪她说话解闷?”

区青云不语。

赵九江道:“似你这样,何时才能得手?”

“那你叫我怎么办?总不能趁人之危吧!”

“哎――我倒是有个办法,只怕你不肯。”

“什么办法?”

“你可还记得前阵子咱们杀的那个淫棍,我从他身上搜到一包春药,今天正好带出来了。”

赵九江言下之意是想问他要不要拭拭,不料弄巧成拙把区青云吓了一跳反问:“你给谁试过那种东西?”赵九江连忙摆手说:“没有没有,我当时只以为是什么治伤的灵药就留下了,昨天问了谢大夫才知道药性,”他见区青云狐疑未尽又说:“我真的没用过,你不要我就扔了。”说着他就从袖口里掏出了一个小瓷瓶做出要扔掉的姿态。

“拿来,给我。”

赵九江以为他要用,递过瓷瓶,区青云打开瓶盖把药丸往阴沟里一扔,然后对赵九江说:“现在你可以回去睡觉了。”赵九江顿时羞得无地自容讪讪而去,自此两相疏远,再无推心置腹的交情。

过了一会,忽然门支呀一声开了半边,一个人从门里走出来,区青云连忙屏住呼吸躲藏,那人似乎早看见了他径直朝他藏身的大树走来。

朦胧间他认出那人是王榛榛,她正背着一个小包裹站在树前看着自己。

“原来你没有睡。”

“是,我没睡。”

区青云听着鼾声作响,料想那床上熟睡之人是她的乳娘,遂问:“你这是要去哪里?”

“不知道,我正在想这个问题,你们就来了。”

“我们”区青云吓了一跳,问“那刚才的话你都听见了?”

“是的,我都听见了。”

区青云尴尬地说不出话来,他连忙掉头要跑。王榛榛叫住他说:“你别走,我没有生你的气。他站住了,背着脸不敢回头看,只觉得两爿脸红得发烧,恨不得有条地缝钻进去躲羞。王榛榛关上窗子走出门,对他说:“你能陪我一起走吗?我好烦,好想找个人说说话。”

“当然可以了,你要我陪你去哪里?”

“不知道,不如你帮我想想吧,只要见不到他们三个就行了。”

“他们三个?你是说他们三个吗?”区青云想“他们三个”大概也包括李潇在内,看来她还不知道李潇已经下了大狱,否则也不用急着离家逃避了,只是她为何连马琳也不想见?不过这个问题他并不想追究,说:“他们不都是你的亲人吗?我什么人也不是,你跟我走只怕人家会误会,要知人言可畏,我倒没什么,你是个女的,只怕别人知道了会乱嚼舌头。”

“那算了,还是我自己走吧!”

她颤颤巍巍摸倒墙根边上想搬块大石头垫脚,使足了力气也没有挪动半分,区青云这才明白她何以要跟自己同行,实则是力气不济出不得远门。

“我来帮你吧!”他扔了一根麻绳套住树桠子扶她翻过了围墙。走了一截路,他忍不住心头的疑窦问:“你都病成这样了,为何还要离家出走?”

“我都说过了,我不想见到他们。”

“我在这边不熟悉,去什么地方一时也想不起来,不如你说个地方,我送你去。”

王榛榛想了想,叹了口气,问:“你告诉我,天底下还有什么地方是我父亲找不到的呢?”

区青云觉得这个问题太难回答了,好象说什么都是白搭。王晨现在迫切需要利用李家的财力势力巩固他辛苦得来的江湖地位,他不择手段驱赶马琳不让其接近他自己的女儿,自己即便带她离开了,将来势必也会被捉回来的一天。

怎么样才能逃过王晨的耳目呢?他想了很久想到了一个可行的方向,于是他问:“你一定知道一些你父亲的很多嗜好,如果你能找到一个他最讨厌的地方,可能会有用。”

王榛榛眼前一亮说:“你真聪明,我知道该去哪里了。”她领着他转过几条街,眼前出现了一片灯光耀眼的长街。区青云很熟悉这类场所的气息,这一带应该是徐州城里夜晚最热闹的地方,果然几家勾栏瓦肆、幽坊小巷、燕馆歌楼、蜂窠、赌窟之类的场所相继印入眼帘,他惊讶不已,问她:“我们来这做什么?”王榛榛尴尬地说:“这么晚了,只有这里才雇得到车。”他拍了一下头说:“看我这猪脑,真是苯死了!我们雇车是要出城吗?”

“是的。”

“是去一个你父亲最讨厌的地方那里是不是你的外祖母家?”

“你的脑子一定是水晶做的,只这么一会就想到了我母亲的身上,不过我母亲没有父母,她是个孤儿,我要去的也只是她的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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