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愚推门入内,恰见她面色艳若春晓之花,神态慵懒中透出一股难言的温婉,顺着她的目光,但见满园断绿残红,积了累累一地,南墙根下几株月桂,树叶翠碧欲滴,那细白的小花却全被雨打风吹去,推开窗扇,新鲜的空气扑鼻而来,却连月桂的一丝残香也嗅不到。
手背覆上她的额头,还是有些烫手。拥她入怀,月白色的宽大棉袍,上绘了薛城特有的凤凰花,点点殷红,随着她细不可闻的呼吸,轻轻飘摇。手臂收紧,但觉纤腰盈盈,不足一握,淡香浅薄,软玉微寒,心下不由一恸,没来由的,只是觉得若她能尽快好起来,凡事都可商量。
“小黑,”嗓音轻柔,在耳旁轻轻拂过,“你怎么呢?”
她微睁着一双清亮的漆黑瞳仁,目光轻轻拂过他饱满的额头、挺直的鼻梁,薄唇浅润,漫天流红都似成了他的背景,她展眉浅浅一笑,潋滟生光,端地是风华绝代、倾国倾城。
皓腕如玉,缠上他的脖颈,朱唇若染,在他的唇齿间厮磨。南宫若愚心中生出几分怪异之感,听她喘息微促,手已覆上她的后背,轻轻推揉。
案上的博山炉,香氛袅袅,淡若纤尘,安神静气,最是适宜。
她倚在他怀中,很久也没动一下,眼瞅着她已沉沉睡去,南宫若愚的目光凝上那案上的香炉,之前,可有人燃香?
乌发亮如黑缎,沁入骨髓,那巴掌大的脸蛋,梦中仍淡眉微蹙,小小一抹秀气鼻梁,樱唇间或微扁,透出几分委屈与不足,他凝神细思,这房间断无外人能入,谁会如此?
小黑却如南宫若愚所料,身处梦中,却非他心中所想的是噩梦,甚至带点淡淡粉色。
梦境从头至尾,优美如一副徐徐摊开的画卷。细雨微扬,青白的梨花与粉红的桃花在雨中飘飞,空气清新得让人如置身深山辟谷,青石一侧爬满青苔,其后,那株艳丽海棠,经过雨露渲染,益发娇媚欲滴。
一对年轻的恋人在雨中漫步。
她披散着乌黑的长发,发梢微卷,修饰得她莹白的小脸分外柔和,穿着与男子同色系的情侣裳,简单的白衣黑裙,淡雅得犹如一朵空谷幽兰。t恤有些偏大,在风中飘荡,素手执伞,细雨微粘中越发显出几分楚楚之态。
“小蝶,”白裳少年嗓音清澈、语速轻快,却在瞧见那沾在青石上的花瓣时,流露出几分不忍,“这花,再美,一旦离开了枝头,也只能零落成泥了。”
少女微仰着脸,细致白皙的肌肤上沾了层薄薄的水汽,莹润如雨中白莲,明眸彷如为清水洗涤过,一双瞳仁漆黑剔亮,少年回头,不由看痴了。
“傻小子,在想什么?”她轻轻一笑,声音清润中透出一种难言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