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种可能。”我的语气中有几分确定。
被钉死在十字架上?会是谁呢?我们已经排除了一个人选。如果你相信圣经中的说法的话,马克斯在死的时候太老了;如果你相信乔伊斯根据格罗赛特的卷轴册所写的论断的话,他又太年轻了。杰克是不是在暗示这是耶稣在拿撒勒城的骸骨呢?
至于是不是马克斯,我只在很小的程度上认为有可能,而我很大的程度上倾向于——不是。
“你说过在汲沦谷的坟墓里还找到了一些其他的骸骨,是吗?”我问道。
“是的。那些强盗们对这些人类的遗骸根本就他妈的不感兴趣。他们运走藏尸罐的时候把那些骸骨倾倒在墓穴的地面上,于是我们就得到了那些骸骨。我们还发现了遗骸,它们和那些被强盗砸碎了又扔下不要的箱子里的骸骨是完全相一致的。”
“我希望那些遗骸的状况比这些要好点。”我指着这些塔帕家牌的家用塑料制品说。
杰克摇了摇头,说:“每一具都是些碎片,而且保存得并不完好。但是那些被倾倒出来的骸骨仍然被分散开堆积着,而且还和藏尸罐碎片混在一起。这就有助于我们区分开地面上的尸骨。”
“有人分析过那些骸骨吗?”棒槌学堂·出品
“希伯来大学的一个物理古人类学家和他的科学与遗迹研究小组曾经做过一点研究,而且他还从中分辨出三个成年女性和四成年男性。据他说,这是他可以提供的关于那些遗骸的所有信息。因为无法对这些碎骨进行测量,所以他不能进行身高的测算和人种的对比分析。他也没有发现任何年龄方面的证据,同样找不到任何单一的个体特征。”
“他找到与桌上这些骸骨类似的身体损伤了吗?”
“他提到过骨质疏松和关节炎的问题,这些就是对外伤或是疾病的全部解释了。”
“在墓室里还发现其他的什么骸骨了吗,就像我们手中的这具?”
杰克摇了摇头,说:“他们要的是箱子,而不是骸骨。感谢上帝,还好那些流氓没有把墙壁推倒。我至今都难以相信你竟然发现了一个密室,还有一块裹尸布。噢,天哪。2000多年了,你知道有多少人曾经在那墓穴里进进出出吗?而你却发现了一个隐蔽的墓葬,噢,天哪!”
在杰克背后,赖安动着嘴唇,用口型比划着说:“噢,天哪。”
“其他的骸骨现在在哪儿?”我问道。
“还在,”杰克疯狂地晃着他的手指,“圣地,而且考古阻碍者们是不会说出它们的具体位置的。但是,我已经得到了那份人类学方面的报告。”
赖安模仿着杰克摇手指的动作。
杰克咧开嘴笑着说:“不管怎样,我拿到了绝大部分的报告。”
“哦?”我扬起一只眉毛问道。
“有一小部分骸骨碎片可能已经被打乱了。”
“被打乱了?”
“还记得我们在电话中那次关于马撒大骸骨dna测试的谈话吗?”
我点点头。
“实验室里的人们都挺和善的。”
“以色列古文物局答应送一些骸骨样品去吗?”
“不是这样的。”
“那是你自己送过去的吗?”
杰克耸了耸肩膀,说:“布罗特尼克拒绝检测。我又能怎样呢?”
“放开手脚去做吧。”赖安说道。
“我现在要问曾经问过的一个问题,”我说道,“在没有参照物的情况下,做基因测试有什么意义呢?”
“测试还是需要做的。现在,跟我来。”
杰克把我们领到了后面的卧室,在那里他把照片全都摊在一个工作台上。有几张照片上是完整的藏尸罐,其余大部分照片上都只是一些碎片。
“那些强盗掠走了很多藏尸罐,还摔碎了剩下的藏尸罐,”杰克说,“但剩下的这些已经足够多了,可以进行还原。”
杰克从那堆照片中翻出一张5x7英吋的照片递给我。照片上有八口藏尸罐。所有的藏尸罐都有裂纹,其中的不少还有缺口。
“藏尸罐在设计风格、尺寸、外形、石头的厚度、盖子的结构样式等方面各不相同。大多数都十分扁平,但是其中一些有非常精美的装饰。比如上面就有卡亚法斯·约瑟夫的画像。”
“他是犹太教最高法庭的元老,他在彼拉多处死耶稣之前审判了耶稣。”赖安说道。
“是的。他的希伯来语的名字是yehosefbarqayafa,卡亚法斯是纪元前37到18年之间耶路撒冷的最高神父。他的藏尸罐在1990年被人们发现。简直太不可思议了,上面有令人咋舌的极其精美的雕刻物。还有一口刻着‘亚历山大,昔兰尼的西门的儿子’的藏尸罐大概也是那个时代出土的。那口藏尸罐上面也有着绚丽奢华的雕刻物。”
“西门就是在去往受难地的路上帮耶稣背十字架的那位绅士。”
赖安,他简直是一个精通圣经的学者。
“你对新约圣经甚是了解嘛,”杰克说,“在马可福音第15章第21行的注释中提到了西门和他的儿子亚历山大。”
赖安谦逊地微笑着,然后轻轻拍了拍杰克还原后的藏尸罐照片,说:“我喜欢这张有花瓣图案的。”
“那是玫瑰花瓣。”杰克又抽出了另外两张5x7英吋的照片,说,“看看这些。”
他把照片递给赖安。我凑近了些看着它。
这个藏尸罐的形状接近长方形,盖子显得很协调,罐的表面布满了斑点。第一眼看去,就可以分辨出玫瑰花瓣形的雕刻痕迹。重叠的圆环图案让我想起小时候用铅笔和圆规画图时的情景。
第二眼看去,一道裂纹从藏尸罐的一端裂开,笔直地向右延展过去,一直裂到藏尸罐对着镜头那一面的左上方。
那口小一些的藏尸罐和杰克用胶水重新粘好的那些没什么两样。
“是雅各的藏尸罐吗?”我问道。
“仔细看看上面的雕刻。”杰克递给我们每人一个放大镜。“你懂阿拉姆语吗?”他问赖安。
赖安摇了摇头。我故意装出很吃惊的样子看着赖安。
杰克没有看到我们的小动作,或者他根本就没有理会。“雅各藏尸罐最令人震惊的地方在于它上面那非同寻常的精美雕刻。比起其他雕刻相对精美的藏尸罐来,它还要奢华得多。”
“你不会是在戏弄我吧?就算放大了看,那上面的雕刻也不过像是小孩子乱画的一般。”
杰克的手指移到了藏尸罐右端较远处的那一簇符号上面。
“犹太语中的jacob或者ya’akov这个名字翻译成英语就是‘雅各’。”
“这样的话雅各派就是英格兰詹姆斯二世的拥趸了。”
赖安的话让我有些不安。
“没错。”杰克的手指向左划过那个很著名的小符号,“雅各,约瑟夫之子,耶稣兄弟。”他的手又轻轻拍了拍藏尸罐左端的那串符号,“yeshua,或者joshua,在英语中被翻译成‘耶稣’。”
杰克把我们手中的照片拿了过去,放在桌上。
“现在跟我来吧。”
他领着我们来到一个封闭的走廊前,打开一个大壁橱的锁,将两扇门推开。只见最上面的两层橱架上堆满了石灰石碎片。那些重新被还原粘好的藏尸罐满满地占据了最下面的六层。
“很显然,那伙人不是世界上最聪明的强盗。他们丢下了大量有雕刻图案的碎片。”
杰克从橱架的顶层摸出一块三角形的碎片递给我,上面的字迹很浅,几乎看不到。我把它放在显微镜的焦距下。赖安把脸凑了过来。
“marya,”杰克给我们翻译,“在英语中就是‘玛丽’。”
杰克指着其中一个被还原的藏尸罐上的字迹,那个符号看起来也很熟悉。
“matya。‘马太’。”
杰克将手指移到下一层橱架的一个较大的藏尸罐的字上念着。
“yehuda,sonofyeshua。‘犹大,耶稣之子’。”
杰克又把手指着第三层的一个罐子。
“yose,约瑟夫。”
接着又转向旁边紧挨着的另外一口藏尸罐。
“yeshua,sonofyehosef。‘耶稣,约瑟夫之子’。”
然后指向橱架的第四层。
“mariameme,‘这个人也被人叫做玛拉’。”
“那个字的字体看起来有些不同。”赖安说道。
“好眼力,那是希腊文。希伯来文、拉丁文、阿拉姆文、希腊文,那时候中东地区是各种语言的混合地。marya,miriam,和mara都是同一个名字,从根本上讲,是米里亚姆或玛丽。而且,还会混杂着使用昵称,就像现在一样。mariameme就是米里亚姆的昵称。”杰克又指着第三层橱架,说:“而且yehosef和yose也是同一个名字,就是指约瑟夫。”
接着,他的手指又指回了橱架的顶层,他从上面挑了另外一块碎片,换下我手中握着的那块。这块与刚才那块刻有marya字符的碎片相比,显得破旧多了。上面的字迹是如此的不清晰,以至于我几乎无法辨别。
“那个名字很可能是salome,”杰克说,“但是我也不能肯定。”
我在脑海中一遍遍重放着那些名字。
玛丽、玛拉、萨乐美、约瑟夫、马太、犹大。
耶稣。
耶稣的家族?耶稣家族的坟墓?每一个名字看来都能对应到耶稣的家人,除了马太。
我这样想着,但是我没有说话。噢,天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