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娅霍然站起,直奔高台。在地上摸索片刻,又迅速返回。手上多了一样东西――一只小巧玲珑的铜砣。
李畋的眼睛流露出异样的光,九分惊喜,一分贪婪。那贪婪并不是通常的占有欲,而是一种纯净的渴望。
艾西瓦娅把铜砣递给阿月:“把这件东西带出去,这里面藏着一个秘密。”紧接着,艾西瓦娅从项上摘下那个辣椒形状的白色玉饰,“这个是钥匙。只是一半,另外一半在一个叫岜沙的地方。”
阿月看着那只铜砣,茫然不知所措。
艾西瓦娅接着说道:“那首歌我也不懂,你到印度,加尔哥达,找塔克尔家族的人,他们会听懂的。这东西也交给他们。”
阿月更加迷茫,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艾西瓦娅。但他知道,这是一个自己无法完成的任务。阿月转身,将铜砣和玉饰一起递给高志华牧师,并把艾西瓦娅的话翻译给牧师。阿月相信,只有牧师才有能力完成这样的嘱托。
高志华牧师顺手递给李畋:“李先生,看样子,你来对地方了。”
李畋将东西接在手中,有几分茫然:“塔克尔家族……”
艾西瓦娅又道:“如果你们肯带着这铜砣去塔克尔家唱那首歌,你们会知道所有的秘密。请告诉塔克尔大人,贾亚希玛的后人――死绝了!”
阿月赶紧翻译给李畋听。(以下几个人的对话全都是阿月在翻译,为了阅读流畅不再赘述。)
李畋谔然:“你应该和我们一块儿出去,离开这儿。带着这些东西,带着你的歌,去印度,去加尔哥达,去亲自对塔克尔大人说。”
“我太累了,不想再走。哪儿都不想去了。祖先没有做到的事情,我同样也做不到。我是贾亚希玛的后人,我也是桂家的后人。这就在这里,陪他们。”艾西瓦娅执拗地说。
几个人一时无语,不知道再说什么。
天色渐亮,东方天际一片鱼肚白。
一群鸽子像一片白云飘然而至,纷纷降落在血腥的院落里,不安地叫着。那“咕噜咕噜”的声音仿佛充满恐惧。
高志华牧师突然找到话题:“你看,还有你的鸽子,他们需要你。”言语之间已经没有了埋怨,代之以关切。现在,他不想再看到一个如花的生命突然消失,那是他承受不起的。
“他们会自己活下去。”一只鸽子飞上艾西瓦娅肩头,艾西瓦娅伸手拂掉。
“宫里雁,贾亚希玛,塔克尔,艾西瓦娅……”李畋自言自语,突然向艾西瓦娅发问,“你的女性先祖是宫里雁大土司的女儿――疆提?你是贾亚希玛和疆提的后人?”
艾西瓦娅谔然:“你是什么人?怎么对我们的家事知道的这么清楚?”
“贾亚希玛居然娶了疆提,疆提嫁的居然是贾亚希玛!这就通了,什么都通了……”李畋兴奋的似乎忘记了艾西瓦娅还在等待他回答问题。
“贾亚希玛是谁?疆提又是谁?”高志华牧师问,“和你找的人有关系吗?”
“牧师,改日我详细对你说。这两个人和我找的人究竟有没有关系我现在也不知道,但和泰戈尔先生所托之事却有莫大的关系。他们和我要找的人都是整个故事链条中的一环,很重要的一环。”
“嗨,我在问你呢?你是什么人?”艾西瓦娅嚷道。
“我,我是塔克尔大人派来找你们的人,自从贾亚希玛离开印度之后,塔克尔家的人就一直在找他,一直在找,找了一百八十多年了。”
“你真的是塔克尔大人派来的?来找我们?”艾西瓦娅将信将疑。
“是,我是塔克尔大人派来的。来找贾亚希玛的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