络绎而至的学生,间或有家长相陪。
沈静如和小鸣谦迈上学校门前的石阶。
黑衣人闪在壁角处,若无其事地看。
一个络腮胡子挨挨擦擦过来,刚好挡住黑衣人的视线:“劳驾,借个火。”络腮胡子叼着一个大烟斗。
“没有!”黑衣人往一边闪,眼睛在追寻自己的目标。
络腮胡子拦在面前:“兄弟,别像个娘儿们似的。你嘴上叼的是什么?”
黑衣人嘴巴上恰巧含着一截烟屁股。黑衣人恼怒地将烟屁股递给络腮胡子:“给!”然后绕过面前那具略显庞大的躯体。还好,那朵红伞还在,伞下是一身碎花旗袍。
小鸣谦回头,向那朵红伞摆手:“妈妈再见!”
那朵红伞在贵阳街头行走。
先后逛了三家布店两家裁缝店四家首饰脂粉店。
黑衣人的衣服已经湿透了。
那朵红伞停下,转身,伞歪举在一旁,一张陌生的女人脸,冲黑衣人嚷:“你这人好没道理,你一路盯着我干什么?”
与此同时,沈静如带着小鸣谦乘一顶蓝呢小轿出现在贵阳城的北门口。
一辆带蓬马车早就等在城外。
沈静如母子二人下轿上车。
雨中,马车飞驰而去。
孙固顶着一身雨星子回到漱石斋。
漱石斋门外拴着一匹白马,浑身似雪,没有一根杂毛。小虎子在喂马饮水。
孙固径直奔向内宅。
李畋正站在檐下张望,看到孙固便急切地问道:“怎么样?”
“夫人和孩子已经平安离开贵阳。”孙固跳到檐下避雨。
李畋很江湖地抱双拳一拱:“孙先生,我也要走了。”说罢便急冲冲地往外走。
孙固也不说话,只是跟在李畋身后一同从内宅穿越到门店,一直到漱石斋门外。
李畋解开缰绳,翻身上马。
“李先生,保重!”孙固叮嘱道。
李畋回首,郑重地点点头,然后纵马直奔鸿福客栈。
鸿福客栈是一家简陋的车马站,前院住人,后院停车,还有专门的牲口棚。是专门为长途跋涉的车夫、马夫中途打尖所设。最大的特点是方便而且便宜。
李畋在客房找到易明时,易明正躺在足以睡下十几条汉子的大通铺上睡觉,怀里抱着他的火枪。
“醒醒!易明……”李畋轻轻拍打易明的腿。
易明一骨碌爬起来。其实,他并没有睡着。大白天的,别的住客都去忙活各自的生意。闪下他自己,一个人无所事事,外面又下着雨,只好躺在铺上假睡。“先生,你可算来了!都急死我了。”易明说。
“收拾一下,我们马上走!”李畋说。
“没什么收拾的。”易明说。
“你的枪和你的头太扎眼了。把枪包起来,再弄一顶斗笠戴上。”
“这简单。包袱是现成的,斗笠客栈里就有。”易明说罢,转身出去。不一会儿,果然就戴了顶斗笠进来。用包袱裹了火枪,问李畋:“怎么样?”
李畋挥手:“走!”
二人出了鸿福客栈。
一红一白两匹马在雨中急驰而去。
黑衣人气喘吁吁地跑到茶肆,咣当一声,把门撞得山响。
老倭瓜吓了一跳。
黑衣人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快,告诉社主,目标跑了!”
老倭瓜掩上门:“怎么回事?”
黑衣人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老倭瓜急急忙忙往楼上跑。不多一会儿,渡边一郎和老倭瓜一同下来。
渡边一郎对黑衣人说:“再说一遍,不要落下任何细节。”
听完黑衣人的话,渡边一郎猛然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我们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老倭瓜和黑衣人错谔地看着渡边一郎。
“你们还记得那个乡下人吗?是我让你们放走的。那个人的打扮很奇怪,发式很像我们古代的武士,还背着一支火枪。”
老倭瓜和黑衣人依然一脸茫然。
渡边一郎一掌拍在老倭瓜头上:“笨蛋!岜沙!那是个岜沙人!李畋曾经救过一个岜沙姑娘。”
老倭瓜好像被一巴掌打醒:“对呀!奶奶的,我当时怎么就没想到?”
“这么说,李畋肯定没死。不仅没死,而且安全地回到贵阳和他老婆见了面。”渡边一郎自言自语。
“社主,我们怎么办?”老倭瓜问。
“追!往岜沙方向。”渡边一郎恶狠狠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