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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狄皮埃尔，拿着我的剑，你听好：

穿过这森林，穿过那血淋淋的山丘，到前方那个很深的湖旁，把我的剑投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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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瑞！起床了。”

梦，我在做梦

安静躺在树下睡去的女孩，旁边微微颤抖默默守护她的骑士。

无数次相同的梦，从某个年龄开始便时常重复。然而却只有这一句话和一个画面，模糊而又深刻的印在心里。

“瑟瑞，该出门了，阿尔托莉雅已经在等你了！”

“知道了妈妈！”我朝楼下回了一句，便开始下床，换上那件发旧的灰色上衣以及我最爱的黑色长靴——这是他留下的东西吧，至少我是如此坚信。

“那孩子就是这么磨磨蹭蹭的，每次要你等，不好意思啊莉雅。”楼下传来妈妈的声音和早饭的香味。

“没事伯母，我习惯了。”阿尔托莉雅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平淡，听不出感情的波折。

有种超越她年龄的早熟——我一直这么想着。

“瑟瑞！！”好像是妈妈上楼的声音。

我赶忙收拾好自己，拉开橡木门：“来啦！”

穿过一个拐角，下了楼梯，阿尔托莉雅坐在餐桌边安静的喝着早餐的咖啡：“比平常更慢呢。”她这么说着，像是每个主教学校授课日的清晨。

妈妈假装板起脸：“道歉，瑟瑞。”

我自顾自的拿起一块面包：“恩……恩……（咀嚼声）对……不起”

“这孩子！”妈妈假装要打我，却只做了个唬人的样子，接着她又笑着回身继续未完成的烹饪，是煎鸡蛋吗？阿尔托莉雅看着我们，嘴唇不易察觉的展现了一个小弧度，低下头小口的喝着咖啡。

我在餐桌旁坐下，嘴里叼着面包，然后把右脚踩到我正坐着的椅子上开始系鞋带。当然，这是确信我妈没看到才做出如此‘不雅’的举动，而阿尔托莉雅从来不会教训我些什么——果然，她平静的看着我系完鞋带、吃完面包以及妈硬塞的鸡蛋牛奶，才放下不知什么时候喝完的咖啡，起身走向大门。

妈妈回到厨房，背对着我叮咛道：“路上小心，要跟着莉雅啊。”然后又大声对门口的阿尔托莉雅说：“莉雅，看着瑟瑞啊！”

虽然有点丢脸，我还是点着头走向门口，向着一直等在那的阿尔托莉雅说：“呃……那个……今天……拜托你了。”

她回了我一个微笑，弄的我不小心脸红了一下，又向我妈说：“伯母，那我们走了。”

妈妈回过头，看到我的脸，意味深长地笑着说：“恩，加油瑟瑞，路上小心啊。”

“拜拜！”我边说边关上厚重的铁门。

“这两个孩子，该是时候了呢。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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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爱的村庄，远处起伏的丘陵以及穿插于其中的农田在美丽的阳光下更显夺目，这样的天气很适合这种重要的日子。一朵朵白云悠悠的飘过，耳边还有鸟鸣。嗅着空气的青草香味。我做了个深呼吸:今天要是能在河边和奥古他们捉鱼该多好！

“咳，走啦。”回身看到微歪着脑袋在几步外等着我的阿尔托莉雅。

‘哦，今天可不是捉鱼的时候’加快几步赶上她，和她并行了一段路。

欣赏风光，这是我生活多年的村庄，一切都是这么熟悉，从未改变，如同这儿的居民，比如莉雅？侧过头，是她在阳光下的侧脸——起伏的曲线仿佛被镀上了金边、与太阳相映的金发、修长的睫毛、碧绿的眼瞳……虽说称得上是青梅竹马，但我为什么第一次这样仔细观察她……

像是察觉到了我的失态，她转过头，我急忙收回视线，脸上泛起一层不自然的红晕：“呃，这个，今天天气不错。”

她盯着我看了几秒，然后脸正向前方，还是那沉稳的语调：“恩，对于外出的确是最好的天气，看来今天的成人礼可以顺利了。”

我支吾的应着，两人又沉默的走了一阵。不好意思的我左顾右盼，却忍不住又从眼角窥向她，阿尔托莉雅仍是像以往那样优雅，恬静的走着。可今天不知怎么，我在一个照面间就觉得脸上发热，忙别过头，故作其他，却又时不时忍不住要重复以上步骤。

这样的怪异行为很快又引起了她的注意，她再转过脸来带着疑问时，我不知为何当的一下脑袋就空了。

“嘿，瑟瑞，这么好的天气抓鱼去吗？”旁边的街区气喘吁吁的跑过来一个小胖子。

救命的天使啊！我从没这么赞美过你，上帝！恢复意识的我慌乱地避开她的视线，转身看着接近的奥古。

“嘿，阿尔托莉雅。”他匆匆和阿尔托莉雅打了个招呼，阿尔托莉雅点了点头表示回答。

“奥古，你忘了我今天要干嘛吗？”我拿过奥古手中的鱼娄，漂亮的工艺，“嘿，你小子，又喊你爸做了个。真好！”

“嘿嘿，我爸那手艺不是盖的……哦，你今天要成人礼啦！”他深怕我弄坏般很快又抢回鱼篓，爱不释手的摸着，嘴里随便答着，“那算了，我找修特去！”

说完他又急急忙忙跑了，我有点羡慕的看着他的背影。

“哦，对啦，加油啊，瑟瑞！”他头也不回的喊着，然后转过街角。

我不禁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虽然奥古总是严厉警告，但我还是不只一次觉得那个背影像蠕动的冬瓜。

“瑟瑞，你刚才……”旁边清丽的声音将我拉回严酷的现实，我转身，阿尔托莉雅在阳光下近在咫尺地凝视着我的眼睛。这样我更加答不出来，而且脸又开始发烫了。她顿了一下，又接着问道：“是不是因为成人礼而很紧张？”说完不等我回答继续向前走。

“啊？”我愣了几秒，只好跟上她边走边答道：“呃……是吧。”觉得太简短，又补了句：“你呢，阿尔托莉雅，你不紧张吗？”

她看着我，想了一会回答说：“昨晚还紧张，今早看见你却又不紧张了。”没有任何表情和语气的波折，好像述说一件与己无关的故事。

我木的一下停住了，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她也停下静静的看着我，过了对我来说很久的一会，她眨了眨眼：“走吧。”接着向前走去。

我还傻站了一阵，才反应过来，跟着，只是再也不敢和她并行的向安德鲁爷爷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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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实的世界虚幻的图形

夜已破晓黎明重现

虽然星空逐渐融在晨光中

却遮不住你灿烂夺目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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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渐息，屋内响起鼓掌声：“不愧是王都来的吟游诗人啊，真是大师级的演唱！大饱耳福，大饱耳福啊！但……那是什么啊？”屋里传来安德鲁爷爷的赞叹。

来了一只乐队吗，好像有钢琴、小提琴、三角板……天啊，安德鲁爷爷家怎么放得下这么多乐器，还不包括那些演奏者！我惊讶于那剧院般的效果，上次听到这样的演出还是我16岁生日时在希瓦城的剧院听到的话剧，叫什么《玫瑰骑士》？当然，不是刚才的曲调。

“安德鲁爷爷，我们是瑟瑞和阿尔托莉雅，请问现在方便进来吗？”迥异于我的吃惊，阿尔托莉雅像是日常的造访般平静的敲着安德鲁爷爷家的门。

“恩，他们到了——进来吧，瑟瑞、阿尔托莉雅！”安德鲁爷爷在里面喊着。

阿尔托莉雅推开门，我随着她踩过门口漂亮的地毯。里面是正朝着我们和蔼笑着的安德鲁爷爷以及一旁金发的陌生人，他俩围着不大的四人桌，桌上放着一个奇怪的器具：大大的金属‘花’，圆圆的黑色盘子和精致的棕色木质底座。

“您好，安德鲁爷爷。”阿尔托莉雅举手向安德鲁爷爷打了个招呼。我也朝安德鲁爷爷挤了挤眼睛，安德鲁爷爷笑着说：“你们早啊！”还不忘向我也挤了挤眼。

对我来说，安德鲁爷爷就像我的玩伴，每次艾丝特奶奶笑安德鲁爷爷老小孩时，他只是对她挤挤眼。后来这个动作被我看到，便成了我和安德鲁爷爷的秘密。

“安德鲁村长，这就是你说的两位少年吗？”桌边的陌生人用一种让人很舒服的语调问着，脸上的微笑让我想到了外面同样和煦的太阳，是因为他有一头媲美于阿尔托莉雅的金发吗？

安德鲁爷爷笑着说：“是啊，很不错的两个孩子吧！对了，瑟瑞，阿尔托莉雅，还没介绍，这是来自王都的吟游诗人：奥利维尔。”

奥利维尔随着爷爷的介绍向我们风度翩翩的鞠了个躬：“很高兴认识你们：黑发珀眼的少年，以及这位金发碧眼的少女。看到你们，我感觉年轻是多么美好，未来是多么光明。赞美你，我的主，愿仁慈的光辉永照大地！”

“呃，你好，奥利维尔叔叔。”惊讶于他的开场白，我尴尬的打着招呼。

阿尔托莉雅也欲开口，却见奥利维尔突然以手遮面，仰天长叹：“哎~叔叔，岁月不饶人，光阴催人老啊！当年的意气风发，当时的风流倜傥，都变成了现在胡腮邋遢，满目苍桑的中年大叔……”

“奥利维尔哥哥！”我马上改口。

他也马上回复常态，握着我的手，一脸微笑地说：“你是叫瑟瑞吧，恩……好名字，犹如晨风中的穗谷摩擦发出的自然的旋律。很高兴认识你，瞳孔如星的少年。”然后丢下继续尴尬的我，径直走到阿尔托莉雅面前，想要握住她的手。

可是阿尔托莉雅很有礼貌和技巧的摆脱了他的手，不明显的后退几步，低头平静如水的说：“你好，王都的奥利维尔先生。我是阿尔托莉雅，阿尔托莉雅·扎维·布莱特。”相当正式的介绍方式，让我感觉她一刹那变成了某个王国的公主。

我呆呆的看着她，其实一直她都像个公主吧。

“嘿，小子，恭喜你即将成年啊！”旁边传来安德鲁爷爷的声音，我转身，安德鲁爷爷不知什么时候已站在我旁边笑着摸上我的头。

我也笑了：“谢啦，艾丝特奶奶呢？”

安德鲁爷爷耸耸肩：“不知道，留下早饭就出去了，好像有人约她去希瓦城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