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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你醒了吗?等着,我这就去叫士兵。”
忠诚的骑士将王扶起倚坐在树旁
她的柔弱,全不像平日威风凛凛的王
“贝狄皮埃尔,我刚才做了个梦。”
苏醒的王这么念着,脸上是从未有过的非王的神情,“很少做梦,真是非常宝贵的体验。”
贝狄皮埃尔勉强的微笑,他知道,王时日不多了:“是吗,那么请继续休息,再闭上眼的话,一定能看到那梦的延续。”
“是吗?”王虚弱的问着
忍住强烈的悲伤,贝狄皮埃尔尽量使自己显得平静的回答:“是的,拥有强烈思念的话,再闭上眼,就一定能看到。”
王微微笑了:“是吗?你真是博学啊,贝狄皮埃尔。”
王,原谅我,在最后欺骗了你
阵风吹过
默默凝视着未知远方的王缓缓开口:
“贝狄皮埃尔,这一睡,可能会长些。”
似乎世上曾有无限的留恋
王的眼睛闭的如此犹豫,如此不愿
王合上了眼,眼里最后流露出的是无尽的缅怀与幸福
骑士问着已无法回答的王:
“王,你在看吗?梦的延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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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梦虽然画面仍不清晰,但所有的对白已经可以听清。
忠诚的骑士和末路的王吗?悲哀的结局。
我缓缓睁眼,不知不觉竟靠着车壁睡着了。
阿尔托莉雅正安静的枕在我的大腿上,哪怕我两条腿都已经发麻,我还是舍不得惊醒睡梦中的她,破坏我自己小小的幸福。
对面,两个男人也以一种奇怪的互相依偎的姿势睡着了。
只有马车依旧不徐不急的行驶着。
我低下头,看着她。
手不觉缓缓摸向她的被染上银的金发。
‘哐’!
马车剧烈的震动后陡然停下,惊醒所有人。
阿尔托莉雅急速抬头,金发擦过我来不及收回的手。
如缎。
来不及脸红,外面传来车夫惊恐的惨叫。
气氛一下沉重,所有人摒住了气,周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惨淡的月光下,阿尔托莉雅将手握向了一直被包得严严实实的剑。
“谁!”格乃父率先出声。
“哎呀呀~”外面传来男人玩世不恭的声音,“凶巴巴的话,我就不会饶你一命啦!”
谁也听得出他笑语中蕴含的杀气。
“我要战斗。”声旁的阿尔托莉雅突然小声开口。
我吓得急忙回头,还好她仍是坐着。
“不行!!!”我用尽可能严厉的语气命令她。
格乃父和车外的人叫嚣着什么,我听不清。
因为我眼中的她,正慢慢褪去剑上的布,一个字一个字无比清晰的坚定重复:“我要战斗。”
话语里满是王的尊严。
我第一次体会到了在权威面前的无能为力。
我用所有勇气握向她持剑的手,几乎是恳求:“别去好吗,阿尔托莉雅。”
她看着我,有那么一瞬间,她又变回成阿尔托莉雅。
她柔声说:“放心。”拿起剑,然后用另一只空着的手轻轻推开我。
王的神情回复到她脸上,在月光下映出无限光芒。
她毅然站起身,在奥利维尔和格乃父反应过来之前冲出了车。
悲哀的看着她踏向车外银色的世界,我一咬牙,跟了出去。
只留下车内两人的惊呼。
‘当当’在我踏出车外之时,恰是金铁鸣击之声初响,清脆的敲击声激起了不知什么时候到达的森林里的宿鸟。月光下漫天黑影飞舞,煞是壮观。
但我的视线全然被月光下那道青色的身影勾住了:她轻盈的划出各种曲线,高高跃起,又重重劈下,一击之力足以开石。
她没有出声,似乎把所有的力气凝聚都聚集在每一击上。
剑在月亮的映衬下,画出一道道美丽却致命的银色弧线;群摆在空中轻轻飘荡,留下的是轻灵的轨迹。
‘呛’左脚使力,右脚支撑,是精致的半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