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早就打烊了啊？”

“嗯。”父亲笑笑，双颊浅显出帅气的酒窝，从小我就纳闷，为什么奶奶和爸爸都有酒窝，单单我没有呢？奶奶是个美人，爸爸也很好看，还有苏麓，他们都长得那么出众，上天更愿大方地锦上添花……

“刚才那个真是阿辉以前的同事？”

我差点被一口汤噎住，就说我爸是不好骗的！

“爸，你现在还对我不放心吗？我不是小孩子了！”我气闷地往嘴里塞了只鱿鱼，偏偏，苏麓那双晶亮的瞳仁不合时地撞入我脑海，冲我狡黠扑闪，呃！骇得我心虚不已，整个鱿鱼仔被滑下了喉咙！我赶紧往嘴里灌汤掩饰心慌。

幸好爸爸正低头扒饭，没有发现我狼狈的状态，“那孩子感觉有点面熟……”爸爸似在自语。

我咬紧筷子：“什么？”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办酒席？”爸爸没有回答，只是抬眼这样问，我明白他指的“你们”是吕进辉和我……我想，此刻，不该是跟爸爸坦白的最佳时机，“这段时间吕进辉有好几个工地要收尾，忙得很，要等下半年了……”对不起，老爸，我还没酝酿好怎样跟您解释，如果，您心目中能干得体、正直谦和的准女婿突然之间变换成喜新厌旧、虚情假意的负心男，我无法确定您得知后会有怎样的反应……会做出像我当初那么失去理智般跑去扇那个女人巴掌的类似举动吗？

“男人有足够的能力，才绑得住女人。”爸爸拧开瓶白酒，斟了一盅，我轻轻摇头苦笑，爸爸还在为自己当年没留住妈妈而耿耿于怀，可这人世间的故事岂是同模子刻出来的范本？吕进辉确实有足够的能力绑住我，但我，却绑不住他……

我悻悻开口试探：“也许，是女人留不住男人的心呢？”

父亲一口饮下杯中的酒，只当我在说笑：“你啊，早点怀个孩子，有了孩子阿辉会对你更好的。”

又有数以万计的尖刺狠狠扎进我猛烈跳动的心脏，我感觉着心血决堤而出，堵向全身各个器官，曾经那三四十公分长的冰冷器械在我子宫内无情搅动的死亡感再次清晰袭来，我仿佛又听到躺在手术台上的年轻简招西声嘶力竭地哭喊，她为什么要承受那些罪？只因，男人轻易的一句：宝贝，现在我的事业正在发展期，不适合要小孩，我们来日方长……

“西西？西西？”

父亲轻拍着我放在桌面的手背，“脸怎么这么白？哪里不舒服？是不是感冒了？”

我控制住颤抖的神经，对爸爸笑：“没有感冒……坐了一天车，有些累了。”

爸爸不放心地探了探我的额头，舒口气：“吃好就洗洗睡吧，明天还要上山。”

“好。”我轻轻点头，心仍然是生生地疼。

……

我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被子是日晒后的干燥香味，以往一沾着家里的枕头就能立刻进入深度睡眠的我，今夜却怎样都无法成眠，我辗转反侧头痛不已，总感觉，似乎还有什么事请没有完成。实在恼得没有法子，便开始数水饺，当清醒地念到“两百四十七”时，枕边的手机震了起来，我捞过来一看，屏幕显示：苏麓，短信。

心微微恍惚，继而稳稳落座，我深呼吸，将短信点开。

猪西西，在做什么，不会是.毛片.吧？

坏家伙！我气鼓鼓地输入：是啊，人龟大战，真精彩！

不一会，他回过来：wa.人龟？怎么个搞法.我也要看！

我忍俊不禁：流氓！骗你的！你在哪？

等了几分钟，不见手机动静，我想，以他的个性，这个点应该同他那些本地朋友一块在外面疯吧。我将手机放远在床头柜角落，缩进被子，鼻尖酸酸的，我伸手摸了摸。

大概半分钟光景，手机震动，我赌气般地一动不动，闭起眼睛。过了会，手机再次震响，但这次不是简短的两下，而是坚持不懈地连续跃动，我掀开被子伸手拿手机，是苏麓来电！我的心扑扑直跳，纠结是否该接听，最终，手指下意识地划动接通。

苏麓沙哑的嗓音从听筒那头传来：“睡了啊？”

我吸吸鼻子，“没有。”

“那怎么不回短信？哦……肯定又在干‘坏’事！”

“哪有！”

“先生，您刚才验光的单子，请收好。”我隐隐听到那边传来甜美礼貌的女声，验光？

“哦，谢谢！”这是苏麓离手机稍远些的应答声，接着，一声“请慢走”的招呼之后，听筒那方的背景开始融入喧闹。

“诶，猪西西？”

“听着呢……”

“声音不对啊，怎么？是不是想我了？”苏麓快活地开着玩笑，他好像在街边走动，汽鸣、促销、叫卖，各种嘈杂的音源交织着传入我耳中，突然，有种悲伤糊住了我的双眼。

苏麓，他对于我，是个不现实的存在，他迟早会在我生命中消失不见，他不是我的习惯，更不该成为我的依赖，苏麓……作为天之骄子，将来能站在他身旁的，必定是家世优越、身心健全的可人千金！

“猪西西？”

我听到车门关阖的声响，那头顿时天地静默。

“嗯……”

“你们明天去哪扫墓？”

“山上……”哎，他是不是闲着没事干，扯这个来说。

“诶！当然是山上！难道还洞里啊！我问哪座山！”

“在乡下，庙岙小水头。”

他再问：“哦……你们坐中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