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是个热心的人,在秋莲的小店买东西,从来就没有赊账过,都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所以秋莲对桂花常说:“要是每个人都像你这样,我的日子就好过多了。”
桂花听说今天下午的事情后,觉得这秀花也欺人太甚了,欺负孤儿寡母的秋莲,算什么本事?秋莲是困难,我得帮帮她,于是手里撰了500块钱,就朝秋莲的小店走去。夜幕下的小店,只是点一支忽明忽暗的蜡烛在营业,看起来凄厉而昏暗。
桂花走近了,秋莲热情地招呼道:“桂花姐,需要点什么?”
桂花说:“今天不买东西,就和你说说话儿,我有些日子没有来了,怪想你的。”
“是啊,我也想你啊,桂花姐,”秋莲说,“晚饭吃过了吗?”
“吃过了,我一个人,简单。”桂花说。
“还是你好,桂花姐,一个人吃饱了,全家都不饿,哪儿像我,拖家带口的,苦日子在后天呢!”秋莲叹气道,“唉,‘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这富有诗意的话,怎么叫我这个苦命的人,给摊上了?我这‘路漫漫’,可苦楚得很哩!”
“秋莲妹子,你不知道,这家家呀,都有一本难念的经!”桂花也叹气道。秋莲的话,令桂花想起了金明贵今天来的那挂号信。可转念一想,真正生活苦的还是秋莲,就安慰道,“太阳每天都是新的,只要度过这些难熬的时日,日子就会慢慢地改变的。”
秋莲说:“是啊,可这路还长的很呢,并且,没有个盼头!”
“秋莲,听说孩子的学费还不够?”桂花问,“还差多少?”
秋莲说:“光孩子的学费,还差200来块,另外,许多人都是赊账不给钱,现在进货的话,就是连一分钱都拿不出。这日子,实在是太难熬煎了。”秋莲说着,黯然泪下。
桂花安慰了一顿秋莲,然后掏出500块钱,往柜台上一搁,说:“秋莲妹子,这点钱,你拿着,先救个急吧。”
“桂花姐,”秋莲连忙推辞道,“这可不行,你从来不欠我的账,不行,不行,你也不容易啊!我无论如何,不能平白无故地拿你的钱!”秋莲的话,透着一股子人穷志不穷的味道,令桂花大为感动。
“秋莲,咱俩吧,还姐妹相称呢,”桂花假装生气地说,“这样吧,这钱就先放你这里,以后,我来买东西时,你慢慢地扣好了,这样总行了吧?”
桂花的话,使秋莲一阵子心酸,同样是一个清水湾村的,桂花多仗义?而刚才那个秀花呢?眼眶里泪水汪汪的秋莲,只好一边道谢,一边把钱收了起来。
吃过晚饭后,秋莲又是刷锅洗碗,又是喂猪圈鸡,又是照料两个孩子洗澡睡觉,又是关门闭院,等等,忙完了,待到自己上床休息时,已经觉得骨头都快要累得散架了。哎,这一个人,里里外外一把手,既做爹来,又当娘,真是苦啊。正在迷迷糊糊地快要睡着的时候,忽然想起了答应二蛋今晚来的,于是,又急急忙忙的爬起来,然后蹑手蹑脚地去把大门的插销,悄悄地拉开。这个动作,秋莲不敢有丝毫的大意与疏忽,不能弄出一丁点儿响声来,要是叫孩子们知道了,可不是闹着玩的!拉开插销后,又款款地慢慢回到床上,她说好了的就得兑现,这是做人的原则。二蛋这个人吧,在别人的眼里,他就是一个13点,二不愣,二杆子,二百五,反正说他是少心眼,不够数。可是,经过1年多的交往,她觉得二蛋这人,挺老实的,对自己也确实不错,比如今天下午,就毫无保留地把两个月修车的钱全部拿出来,让给孩子交学费,那堆碎票子,虽然总共也只有98块,可是,这是二蛋的一片心啊。有的人是有钱,可是,不仅吝啬,而且来小店里拿东西,老是赖账不还,二蛋与他们比起来,二蛋就是金光闪闪的金子,不,比金子还要贵重哩!
秋莲正胡思乱想着呢,突然,一个人影从门缝里闪了进来。她知道,这是肯定是二蛋。悄悄地问:“来啦?”二蛋也悄悄地说:“嗯,来啦!”
秋莲只穿了一个背心和裤头睡觉,二蛋却三下五除二,就脱了个溜光,然后钻进了秋莲的毛巾被里。二蛋是洗过澡的,身子滑滑的,还是用香皂洗的呢,有一股子清香的味道,清洗的香皂味儿,加上男子汉的气味,混合在一起,就成了陶醉秋莲的润滑剂。秋莲的头靠在二蛋结实的胸部上,有一种很踏实的感觉。以前,他也是这样子靠在死去的丈夫胸部上睡觉的,可惜那个本来指望相依为命的人,撇下她和孩子驾鹤西去了。这个二蛋究竟咋样?能够依靠吗?她心里是一个未知数。也许,他们的这种鱼水之欢,是暂时的,可却是实在的,是甜蜜的,至少,现在的感觉是这样。这时,二蛋的手开始在她的身上不老实地蠕动了,渐渐地,她的呼吸急促起来,一种强烈的需要,通过血液在血管里的奔腾,传达到每个末梢神经,乃至每个细胞,当二蛋进入后,她已经昏昏沉沉的,飘飘欲仙了,……..“还差多少?”二蛋拂着她的脸颊问。
“够了。”
“下午不是,还差许多吗?怎么突然就够了?秋莲,你可以骗其他任何人,但是绝对不能骗我。你应该晓得,‘一个幸福,两个人分享,就会变成两个幸福;一个困难,两个人克服,就会变成半个困难’。天下只有憋死的牛,没有愚死的汉。法子是人想出来的!”
“快打烊的时候,桂花送来了500块钱,桂花可是个好人哩!”
“桂花?”
“嗯,就是桂花。桂花人长得在咱们清水湾,算是头一个漂亮的女人,可是,偏偏就摊上那么一个无情无义的‘精明鬼’男人,年纪轻轻的,就守活寡,遭活罪,可怜啊!”秋莲说到这里,捅了一下二蛋,“哎,你说,桂花也是的,咋不找一个相好的呢?她咋就能憋得住啊?”
“人家桂花,眼睛高着哩!”二蛋捏住秋莲的手,轻轻地摸着,“再说了,她家的那个克林顿那么凶,谁敢啊?”
“哎,”秋莲推了一下二蛋:“你怎么知道桂花的‘眼睛高着哩’,又是怎么晓得‘克林顿那么凶,谁敢啊’?你是不是试探过桂花?你说,你说呀!”
二蛋并没有直接回答秋莲的问题,女人吃醋是个共性的问题,国内国外,古代现代,都一个样,这个问题,永远也说不清,讲不透,道不明,所以,二蛋才懒得去接秋莲的这个话茬呢。他来一次,不容易,得秋莲高兴了,答应了才能来。既来之则安之,既来之则享受之,难得抱着美人睡,春宵一刻值千金哪!二蛋把秋莲的手,缓缓地移动到自己的那个地方,秋莲也就“顺水推舟”,毫不客气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