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孟旸突然睁大了眼睛,瞪着老者,“你不是我爷爷,你是那个、那个二爷。”
老者哈哈大笑,“也不知是你特有傻子的直觉,还是血缘的力量,也许两者都有吧。唉,你怎么又跟来了?你这种异能,目前是没办法应用的,不过将来还是大有益处的。你如果不来,至少三五十年内我不会需要你的。真是自找麻烦,你这一来,为了安全起见,我就不得不要囚禁你了。”他话音未落,厉夏猛地启动冲到他身边抢回孩子,拉着林小寒退到了安全的距离。
制止了一旁要上前的两个保镖,老者并没有生气,反而很惊奇地上下打量着厉夏,“速度力量都在成倍增长,不错。唉,这也是我的失误,没想到‘完美者’的基因竟然在你身上。怪不得实验了那么久都没有成果,原来是南辕北辙了。”
厉夏将孩子递给小寒,看见孩子因为害怕紧紧的搂住小寒的脖子,她极其愤怒,挡住前面,恨恨地盯着老者,“既然我是完美者,那这些人你捉住也没用。我跟你走,你放了他们,不放心的话,你可以派人监视他们。”
老者奇怪地看着她,“两年多前,你们进入基地后,个人的资料都是进过严格地分析。虽然那时认为你只是个废物,但也没有将你漏过。按照分析看,你明明应该是个愚蠢、骄纵、自私、胆怯的大小姐。怎么突然会英勇献身起来?难道是完美者的基因起的作用?不不不。基因虽然对性格的形成有一定因素,但后天的环境在其中也占有很大的比例,是什么让你产生了巨大的、可以说是颠覆性的变化呢?纠结这样的问题没有意义。你的要求也同样没有意义。”他看着厉夏几乎要喷火的眼神,偏过头朝孩子和蔼地挥挥手,慢悠悠笑了,“你只是完美者基因的携带者,完美者,是这个孩子。我要感谢你们啊。”他忽又皱了皱眉头,“唉,也不算是真正的完美者,如果再加上孟旸的部分基因就好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林小寒扭过身,将孩子护在怀里,愤怒地盯着老者。任谁要对她孩子不利,她绝对是能豁得出性命的。
老者对她们的神情视而不见,浑身涌出浓浓地悲伤,“想怎么样?这是个很长、对你们来说很匪夷所思的故事,但可惜的是,这故事却是千真万确的。”他只注视着林小寒,表情居然无比认真,“趁着这段空闲的时间,我很愿意将这个故事说给你听。你是个聪明人,听完之后,如果你愿意配合我,我可以提供你一切的安全,包括生命。”
厉夏根本不想听他废话,只是她身形才稍微动了一下,周围的壮汉立刻举枪对着大家。老者无奈笑笑,“何必冲动呢,这些大部分都是无脑人,我只要一个念头,他们立刻就会开枪,你虽然快,孟旸虽然不怕死,可除了你们两个,其余人呢?你为他们考虑一下嘛。我只是要向你们解释一下我这一系列行为产生的原因,我希望当你们知道这个极其伟大的目的后,都能配合接下来的行动。”他充满希翼地看着林小寒,“你不好奇吗?不好奇这一切吗?我会为你打开一扇超出你想象的大门。我相信你一定隐隐有了模糊的答案,难道你不想更清晰的知道这一切吗?”
林小寒并没有顺着老者的话题,反问,“你现在很空闲吗?”见小寒忽然说话了,厉夏硬是拉着孟旸忍了下来。
“你所有的问题我都会一一解惑。智慧啊,有利有弊,孤独也是从智慧中衍生出来的感觉。我太久太久没有倾诉了,实在忍不住这样的欲/望啊。”老者也没有回答林小寒的问题,自说自话,“我来自——先问问大家,你们是怎么看待我们这些高等智慧生物和宇宙的?”见没人回答,他毫不在乎,继续说:“好吧,我能理解这对你们确实很难。我并不是来自目前我们所处的这个宇宙,”他微笑着看了一眼林小寒,“这点你肯定想不到。究竟有多少宇宙,我也不清楚,说实话,在这方面,我也只知道皮毛。目前的这个宇宙是我经过的第三个宇宙,我将它们用A、B、C来代号吧。宇宙A是我的‘家乡’,那里孕育了一颗非常美丽的星球,我不知道该怎么用地球的语言来翻译星球的名称,就叫智慧星吧,因为那颗星球和地球一样,充满了智慧生物,但比地球文明要先进几个等级。那里的科技虽然没有达到征服宇宙A的地步,不过控制十几个像银河系这样的星系还是很轻松的。科技高度发达所带来的后果之一便是寿命的几何级增长,寿命的增长带来的后果便是自然生育率的下降。这点很好解释,地球上也一样,总体来说人民的寿命和自然生育率是成反比的,你们可以拿非洲和欧洲相比较,也能拿大象和老鼠做比较。生存是生物最原始的本能,当你的生命变得悠长时,理论上生育的后代也会更多,但是大量的后代会让你自己面临着巨大的竞争。想象一下,如果人类能活两百岁,那一百岁的你和二十岁的孩子竞争某个岗位,你胜出目赡苄杂卸啻螅咳绻隳芷揪槿∈ぃ呛臀迨甑娜司赫秩绾文兀渴导噬弦话偎甑哪阋彩亲衬辏飧鍪焙蛩挡欢阋湍阋韵碌娜拇死淳赫D愀蚁胂笳庋牟锌崧穑炕固乇鸩荒芡艘糯徒奈按螅愕暮蟠饶阌判愕目赡苄苑浅4螅馐墙岷狭肆礁鋈说挠判慊蛩暮蠊5颐峭耆梢苑判模蛭愕谋灸懿换嵩市砟阏饷醋觯部梢运凳腔虻淖晕业鹘凇U馐巧硖謇镒钤嫉幕颍豢筛谋洹5比晃业哪感撬涤械目萍际悄芨谋湔獾模谋浜螅揖褪遣皇俏伊耍蛘咚蹈谋浜笪揖筒辉偈窃吹奈镏至恕8谋浔映匀獾南靶裕盟コ圆荩故潜勇穑康比唬挛镏质欠衲芄簧妫欠穸跃晌镏只岵玻欠窕嵘羁谈谋淙镏郑庖磺卸夹枰さ氖奔淅囱橹ぁ?上О。挥惺奔淞恕!
“科技再强又如何呢?一切就很突然,没有一点征兆。”老者面现痛苦,“几乎是同一时刻,母星上发生了毁灭性的灾害,完全是末日景象。这么先进的科技居然没有一丝察觉。汉语有个词叫天崩地裂,那个时候母星上就是这样。超级强震混合着无数陨星的冲击,还伴随着无数的自然灾害。短短几日,母星就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我和很小一部分,姑且按照地球的说法成为‘人’吧,我们极小部分人很幸运,勉强找到了一艘飞船,载着我们逃离了母星。本来大家是想去我们控制的其它星系,没想到全部如此。母星的星系和那些开发过度的星系则是完全被毁灭,剧烈的爆炸甚至让周围的空间都产生了扭曲。我们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这样毫无预兆的惨事,但那时已经没有大家已经没有心思再去考虑这些事,先找个星球落脚才是最重要的。所熟知的星系都不在适宜居住,只能飘荡在宇宙中。这时,宇宙A中已经处处都是我们从来没有检测到的、很诡异危险,但更危险的事情却来自我们自身。飞船上的能源能维持很久,但我们的生命却无法长久。在没有生育辅助技术的帮助下,我们已经无法自然繁衍,或者说是自然繁衍的效率已经低下到可以忽略不计了。好不容易寻到一颗勉强适宜的星球后,大家是欢喜的,本以为可以从头再来,但是——”
老者看向林小寒,问:“假设人类文明高度发达时遇到了超级灾害,你猜人类的承受力会是如何?”
林小寒并不想答话,但见老者一直盯着她,似乎她不回答就不罢休,也只得无奈地说:“金字塔底部毁灭后,长期生活在顶端的人是无法适应或重建底部的。”
满意地点点头,老者继续说:“科技越发达,承受灾难的能力越强,这个误区已经快成为大众的共识了。当局部灾难或小型灾难发生时,这样的认知是准确的。可是,当整个星系发生超出想象的灾难时,这种认知就变得很愚蠢了。试想一下,将现在人类社会那些著名的科学家扔到荒漠处,他们还能研究出所谓高大上的理论吗?连生存都成问题。基础决定上层,你想造□□,就得先找到铀,要找到铀就要会挖矿,要会挖矿,就要有机械和能源,依次往下类推,到了最底部,首先要会的是生存。”
“与科技无关。”林小寒冷冷地说:“你们明明只掌控着局部,超出局部的灾难,承受不了也是正常,何必要用科技做替罪羊。”
“没错,你的房间如果发生了火灾,你可以轻易找到水源灭火,但整栋大楼失火,便只能逃命了。唉,母星所控制的那么多星系对宇宙而言,也不过就像是一个个极小的房间,放入摩天大楼里,面积小的可怜。”老者默认片刻,“这也是我出了宇宙A之后的认知,但是差点导致了覆灭。”他长叹一声,“你听到后面就会明白了,还是先听我继续说吧。拯救大家的飞船是商用的,没有高大上的科技,在恶劣的环境中艰难生存都成问题,更何况是需要大量高端科技集成的生/殖辅助系统。在很早很早以前,追求生命的长久导致了生育率的低下,出现了辅助技术后,性便与生育脱钩。科技再上一步后,家庭也随之完全瓦解。大家可以自愿贡献出能提取出个人身体信息的□□体毛之类无关紧要的东西,单性、双性、多性,随便组合,反正婴儿从出生到性成年,一切都是母星的托管中心在管理。但是没了科技的辅助,却恢复不了自然繁衍了。智慧生物,尤其是高等智慧生物,总是这么贪得无厌,什么都想掌控,可一旦失控或无法掌控,等待的就只有灭亡。”
“智慧本来就是为本能服务的。”林小寒淡淡说了句。
“说得好。本能产生智慧,智慧让本能复杂化。谁又能说活得好活得滋润不是一种本能呢。”老者哈哈大笑,笑声中充满了苦涩,“有的时候智慧也是非常折磨人的。你说,没有智慧能体会到孤独和恐惧吗?这样的感受并非一开始就有的,实际上,当世界上只剩下我时,我只觉得轻松。你能明白那种一群人一天到晚暮气沉沉、只会等死的压抑感吗?可惜这种轻松只维持一小会。”瞥见厉夏鄙夷的眼神,他苦笑着摇头,“你们以为我生存到最后是靠了不光彩的手段?我们的文明等级超出了你们的想象,你认为凭着我们的见识,会在绝境中像人类一样自相残杀吗?仅仅那一艘商用飞船让我们勉强生存下去是不成问题的。只是没法建立里很好的保护所来改善诸如宇宙辐射、电磁风暴等非常恶劣的环境,而身体在这种情况下是需要能被保护的物质,例如药物之类的东西。但这些都不是最直接的忧虑,我们要面对的是种群的繁衍。我所说的这些事情都是需要大量的基础科学堆积起来的顶尖科技来完成。凭着我们这些为数不多的个体和并不高明的商用科技,根本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完成。我们缺的是时间,时间却不在我们这一边,身体的快速衰弱,繁衍后代的无望,唉,所以你们该明白,对那时的我们而言,自相残杀是没有任何意义和用处的。任何事情都有双面性,当我们身体内的基因适应了长寿、弱化了生育之后,在没了技术的介入,想要再次改变,仅靠自身的进化,唉,那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真的需要很久很久,甚至以你们人类时间千或万年来计算的。”
见没人理会,老者也不在意,继续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是我会坚持到最后,飞船有几套生命维持系统,但那只是为了长时间旅行、以防无聊而设置的入眠系统,并不能让需要药物或快速衰弱的身体恢复到健康。刚开始身体出现问题的个体还寄希望维持系统,觉得能挺到科技的恢复。唉,越是高端发达的文明,它所需的基础科技对我们而言是无限庞大的,要基本上复原,唉,时间上,唉——”他连叹了几口气,“维持系统没有任何作用,最多能多活些时日,这对大家来说又有什么用呢?当我独自面对整个星球一段时间后,就只剩下麻木了。我决定离开这里,我不想将生命就这么无聊的耗光。”他突然自嘲一笑,“其实我心里也存在幻想,但愿出去能碰到高等智慧生物,说不定,他们和我们一样能逃出来呢。离开这个贫瘠星球的建议我早就提过,但一群人中,这个决定会被轻易否定,因为少数总会服从多数,而多数总会懦弱的选择安稳。相比处处危险的宇宙,这个星球简直就是天堂。当我们的数量越来越少时,我又提过离开,然而那时,原本希望闯荡的少数也被时间和疾病消磨了斗志。好了,只剩我一个了,我终于可以决定一切了。”
“只剩你一个,你才能决定,看来你的地位也很地下啊。”厉夏插话讥讽,这个疯老头罗哩罗嗦为了什么,她已经不耐烦了,可又不敢轻举妄动,孩子和小寒都在身边,她怕有什么闪失伤害她最爱的两人。
老者只是轻轻瞥了她一眼,毫不在意,继续说:“极其高度文明会自然而然消除阶级,在完全智能化普及和智商差别不大的情况下,财富不再成为衡量等级和身份的因素,因为大家已经不需要财物来实现或体现价值了。当灾难来临时,习惯了完全意义上平等的我们选择了少数服从多数的方式。唯一让我尴尬的是,每次选择我都是少数派,哪怕是最后剩下三位个体,我仍然还是少数。本以为剩下两个时,我总该占50%的机会吧,可惜,那两位居然几乎同时完蛋了。也许是我的身体里有天生的冒险基因吧,反正就我一个了,宇宙再如何危险,我又没有牵挂,又何必在乎呢?漂流在宇宙A时,我经历了无数从来没见过的危险,可最终还是没有逃过。那次的记忆太深刻了,危险出现的很突然,一点征兆都没有,猛地,一股巨大的力量将整个空间拉扯到一起,吸向莫名的未知的空间,类型于你们人类目前研究的黑洞,我一瞬间也以为是黑洞,但比黑洞更可怕的是,这股力量居然能将黑洞也拉扯起来。也许是我以前的坏运气都用光了,陷入这么强大的力量里,飞船居然幸运的没有解体。等情况稍微平稳些,我发现飞船所处的空间已经不是宇宙A了,那是一个我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空间,完全超出了我所能理解的宇宙的范畴。”
老者顿了几秒,声音明显低沉下去,“一开始飞船是被困在一个莫名狭小的空间,奇怪的是空间里的一切都渐渐失去了活力。那个类似黑洞的物体,也完全停止了运行,只剩下产生黑洞的物质,就好像死去一般。那时我只是恐慌,想冲出这个封闭的空间,但就是冲不出去,看似没有边界,但就是被阻隔在内,那种阻隔的力量大到无法想象的地步。我可以想象到,用不了多久,我和我的飞船也会如其它星体一般彻底没了活力、失去生命。没想到,几乎要绝望之时,阻隔却消失了。然后——”他猛地激动起来,“我面临的是全新的空间。在这个空间里,我监听到一种频繁出现、十分有规律的频率。这让我想起以前在宇宙A时偶尔也会监测到的一种古怪频率,两者十分相似。在母星时,我在这方面是有研究的,通常的解释是宇宙深处某种辐射,因为当时的科技只达到了局部的几个星系,所以基本是靠推测。当这种频率充斥在我周围时,我瞬间是兴奋的。不过,在完全没有任何参照或提示的情况下,基本是有规律的事物,因为很难破译的。当有一天我自言自语时,突然灵光一闪,如果我把这种频率当成语言的话,是不是可以破译呢?”
“你们不知道那时我是有多渴望能出现和我交流的高级智慧生物。”老者又露出了愤恨的表情,“我错了,大错特错。我渴望他们,他们却将我当作——”他咬牙切齿地挤出一个词,“病毒!”
“我费尽了无数的心力,依靠飞船上简单的智能系统,竟然得出了这么一个可笑的结论。”老者气愤的表情中混合着悲痛,“最初我还以为是出了错,可无论再如何组合,得出的结论都是一样。”
“你是怎么破译的?为何这样偏激呢?也许你用的方式并不对,也许并没有你认为的那么残酷。”林小寒悠悠而言,看得出来,这是老者前后变化是根本。在惊天灾难发生后、整个种群只剩他时,还能勇敢地活下去、不放弃希望的“人”,本质上绝对不会是个偏执的人。如果有机会,林小寒真的很愿意坐下来心平气和的与老者畅谈一番,也许能打消他这疯狂的念头。
“很简单。举例来说,普通话中,‘我爱你’和‘我是谁’这两句话中,‘我’这个字的发音频率是相同的,在不知道‘我’这个字意思的前提下,我可以假设一个意思,然后反复的组合。直到能组合成我能理解的意思。”老者这时除了愤恨,已经听不进去任何柔声劝说,“善良的人总会将事情想得善良。我当时也像你这样认为,总想找到证据来证明自己的错误,直到我碰到了一个和我差不多的生物。我只能用‘生物’来形容我们这些流浪在异时空的智慧者。那是个已经破碎的飞船,比我的飞船要大得多,里面只有一个奄奄一息的智慧个体。当两个高等智慧个体想要认真交流时,就好比知道了密钥的密码,借助很简单的仪器,便能实现对话。原理其实非常的简单,就好比两个语言不通的人,各自发出‘我’这个音,然后指着自己,稍微有点智商的人都能明白是什么意思。”
老者详细地解释,很显然,他是想让除林小寒之外的其余人都能明白自己。“可惜的是,我们只交流了极短的时间,这位个体便没了生命迹象。不过只言片语中已经透出了很多信息。这位个体居然来自另外的宇宙,他所展现出的文明应该比我的要高出一些。他本身也是个探测宇宙的狂热分子,在他所处的宇宙中也监听到了我曾捕捉到的频率。由于文明的先进,他监听到的频率远远多于我的,经过缜密分析,他认为那是一种极其高等的智慧表达方式。于是他找到了几位志同道合的个体,造了驾在我看来十分先进的飞船,去他所在的宇宙深处探寻。他们才出发没多久,便发生了如我的宇宙那样的毁灭性灾难。他们有心回去救同类,可在这样的灾难面前,还是太无力渺小了。他们来这个异度空间的经历倒是和我的差不多,这个空间到处充满着他们正在研究的频率,让他们暂时忘记了痛苦,但是研究的结果让他们更加痛苦。你们知道吗?这可是用生命为代价的研究啊!”他的声音透着浓浓地哀伤,“这个异度空间极度不适合生存,如果直接暴露在空间里,会立刻死去的。即使有了飞船,也只能拖延些时间。空间中未知的辐射和巨大的压力对飞船的杀伤是彻底不可逆转的。我说得这些不过是一小部分的危险,实际上,在空间的每时每刻都有危险,根本弄不清是什么样的危险。这也是为什么大家都想和能在这个空间生存的智慧生物交流的原因。我们想得到庇护,我们都觉得高等智慧绝对应该是友善包容的。”
“这些蠢家伙。那个体至死都抱在怀中的仪器,是他们的研究成果。”老者忽然有些哽咽,“在最初得出了我和一样结论时,他们选择的依然是不相信。可在他们拼着命寻到了第十七座飞船残骸时,他们终于认命了。唉,但这时,他们已经没命没飞船能回去了。”
“回去?”林小寒惊讶地低呼了一声。她隐隐地猜到了一些事实。
☆、消散
“准确地说是回到任何宇宙的方式。”老者似乎能看穿林小寒的心思,赞赏地点点头,“每个飞船的残骸或多或少都留有线索,这些聪明的家伙将所有的线索汇总起来,又结合他们自己所收集到的信息,得出了一个十分‘有趣’的结论。”老者的嘴角露出讥讽的笑容,他指着众人,环顾说:“每个宇宙都是位个体,和你、我、他一样,是有生命的高等智慧个体。你们可以把宇宙想象成你的身体,将身体中的细胞想象成宇宙中的星球,附在细胞上的极其微小的微生物病毒,就是我们,我们这些有智慧的生物。这些‘细胞’对于宇宙而言,就如同你们人类对于癌细胞的反应。”他“赫赫”惨笑了一声,问:“你们觉得你们对宇宙的生命产生了威胁吗?你们觉得地球对宇宙而言是癌细胞吗?”
厉夏他们都处在震惊中,只有林小寒冷静地回答了他,“如果你所言确是真的,那高度文明所带来的星际间的扩张肯定会让宇宙内的某种平衡被打破,进而导致宇宙的失衡,这也许是危险宇宙生命的原因之一。”
“也是吧,谁知道呢,我也没能力去研究宇宙的生命形式。就好像借助肉眼,单个的人类是无法看清喜马拉雅山是全貌。实际上,按照比例来说,宇宙是无数个喜马拉雅山的组成体。除非是跳出宇宙,才能看清宇宙吧。但是即便宇宙的生命高贵到如神祗一般,难道他们就有权力判处我们全部种群的死刑吗?可悲又可笑,我们却只能在视我们如极大危险的宇宙中生存。”老者先是气愤,转而又兴奋起来,“那些进入异度空间的智慧体给我提供了回到宇宙中的灵感。我就把自己想象成病毒,把宇宙想象成人体,病毒怎样进入人体?传播途径也无非就是那几条——呼吸、消化、母体之类的传播。对我而言,进入‘呼吸道’应该是最理想的,毕竟‘消化道’还会有‘咀嚼’或‘胃液’之类的风险。可是宇宙的生命形势我一无所知,那些先烈们也有曾试图重新进入某个宇宙中,可惜都失败了,从留下的线索来看,宇宙的外围应该有防护的隔绝能力。我的想象是,这就好像——用人类做比喻,就像皮肤一样,对病毒而言,想穿透皮肤直接进入身体,几乎是不可能的,除非有像是钉螺或是蚊子之类的媒介。当然我不可能寄希望于找到这样的媒介,毕竟我对这个‘宇宙们’生存的空间完全是无知弱小的。你猜,我是怎么找到‘入口’的?”
这话完全完全是对林小寒。不自主地被这话题吸引,林小寒不假思索地说:“频率,你应该从此入手,毕竟这是你唯一稍有了解的事情。”
老者点头表示认同,“先烈们和我都认为这样的频率是种能交流的手段,那么也许我可以假设这是种语言,从发声的部位总是可以进入身体内部。当然,没有任何的直接证明,这其实是在冒险。那时我也管不了这么多了,继续在异度空间中,我的下场就和先烈们一样。寻找出现频率的地点比预料中的简单,只要顺着接受频率的方向即可,难得是如何进入,越靠近发出频率的终点越是能感受到巨大的气旋压力,根本无法进入。我认为或许有些先烈会和我一样有这番举动,只是不知道有没有成功过。说实话,当时我是绝望的,也许宇宙的生命表现形式超出了我的理解范畴,交流的方式并不是像我们这些个体一样用身体的器官,说不定类似于脑电波那样的交流。如果是这种情况,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所以说,我是绝对的幸运儿。”老者有些得意地说:“我靠近的这个宇宙生命体也许有‘呼吸障碍综合征’,就在我即将放弃的时候,忽然检测到一瞬间气旋的消失。虽然这消失是转瞬即逝,但却给了我巨大的希望。我压下了所有的情绪,只一味耐心地等着。飞谋砜墙ソゴ呋枚嘁瞧饕彩Я榱耍谌绱丝植谰那榭觯乙廊幻挥蟹牌却3晒ψ苁乔囗谀切┳愎荒托牡娜恕F沽υ僖淮蜗保叶纳弦磺校菔环纱迦肓似纳畲Α2坏貌凰担业脑似凑漳忝堑牧餍杏锢此嫡嬉玫侥嫣臁R唤肽抢铮溉恢洌慊崮馗芯醯角八从械氖媸省K淙晃O找彩怯械模鸵於瓤占湎啾龋蛑本褪翘焯煤偷赜N铱梢钥隙鞘歉鋈碌挠钪妫医莆钪鍮吧。这是我入的第二个宇宙,那个时候因为在异度空间经历的事情,我的性子出现了偏激的苗头,谁又能不气愤呢?明明都是智慧生物,我们却被当成了必要除去的祸害。亏得当初我还想要依靠他们。我忿恨的同时又深深地不甘,我的母星只是开发了几个星系而已,仅占宇宙的极小一部分,何至于被灭了种群?没错,宇宙是个有生命的个体,那又如何呢?我们在这生命体当中生存也不是我们自己的选择,我们根本就没有威胁到宇宙的生命,下场却如此之惨。在这样激愤的想法怂恿下,我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我要在这个宇宙B中找到智慧体,然后让他们去占领整个宇宙,我倒要看看掌控了全部的宇宙星系,异度空间的智慧体还怎么铲除宇宙中的祸害,除非将宇宙B完全毁灭,而是宇宙不是个体生命吗?占领了全部宇宙是不是也就意味着控制了这个生命体?我们是否会以宇宙的形式生存在宇宙之外的空间中而没有灭亡的忧愁呢?想想就让自己激动啊。”
林小寒却冷冷地摇摇头,“你将宇宙比做人类,将我们这些高等智慧生物比做人体里的癌细胞,那你应该有预见,癌细胞扩散到人的全身,以目前的医学手段,是无法医治的。个体灭亡了,里面的细胞还能存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