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回 「对不对?」_大陆奇谭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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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回 「对不对?」(2 / 2)

「它也没骗你。」看出来了。不止相信,还犹豫了好久要不要被人家拐走。

「是哦……不过他也不是驭龙使,他是个不知道是什么的……」琢磨了会儿,公主垂头丧气地摇摇头。「我也不知道,算啦,就这样吧。嗯……」

「怎么?」

「你是不是也有在想,要是我发现你就是魔王,你就要把我送回去?」

我没说话,算是默认。

「真的?别送我回去啦,该回去时我会自己回去的。」她恳求我,简直活像个溺水的人。

「什么时候是该回去。」我问她,对于人类来说,战地的烽火就要烧到眉毛了。

「等,你不得不回去当魔王的时候。好不好?」

……就是说?

「那时我们合力制止战争。好不好?」

「好。」

那么多句对不对,下来又是个好不好,一旦回答别的,我真怀疑会被她一直揪住不放。看她自己能走了,我松开手,让她靠自己慢慢的回去。得知身边的人就是无恶不作的大魔王,给她带来的冲击力我真不知道该说要比我想象的更严重还是更简单。她的态度,不能说有变,也不能说她完全不在意,总之我有种感觉,她这样的表现,恐怕是从一开始也有质疑过龙王的真实存在性。那她为什么还要一直自欺欺人?

回到旅馆后,她房间的门正大敞着,里面相当嘈杂,像炸了锅。旅馆主人满脸赔笑着拱手作揖,什么都没说出来,额头上有汗水顺着下巴滑落。这是由于盗贼已经醒了,且站姿非常不优雅。她一脚弓步踏在桌上,似乎是刚刚做过什么威胁,看到我们,这才把脚放到地上。

「要死啊!你们去哪里啦!」盗贼吼道。

「出去……转了一下下,因为你昏过去了……」公主、圣骑士紧张地说,偷偷地看了我一眼。她不会天真到以为其他人也会对潜入人类社会的魔王作出大度的忍让吧?看样子,小姐还不至于。

「我昏过去你们就不管啦?」盗贼面目狰狞地质问,「我还以为我是梦游撞见你了呢!我说大小姐,你有点常识好呗?丢下伤患是正常人会做的事吗?」

「对、对不起……」

在圣骑士每到盗贼一段话说完停顿时就一句对不起的对谈中,我们得知他们四个人已经会合了,只不过为了寻找我们,他们又分散了四个方向。结果不管找到与否,他们都会通过公会联系,并且最终在他们分开的那个城镇碰头。盗贼因为是有精灵之力的指引,很快就通过圣骑士在公会的留言捕捉到了迷途人的蛛丝马迹。所幸她至多能召唤出的也只是那样的最下级精灵,毕竟她对我的身份还全然不觉。

在公会更新了留言后,我们开始向那个城镇前进。而在听到我说那场风暴也许是由魔物使然,塞壬没有那么容易见到时,盗贼很快说她一到镇上就立马联系画师,再也不要去海上了。是啊,最好别去了。我也觉得,对水下生活没天赋与心得的人类最好别在这种时期接近海域了。

当我们寻找到画师,并已经开始描述塞壬的样貌和确定构图时,其他三人才姗姗来迟。其中依旧是向导最为凄惨,他在独自行进时碰到魔族也只能通过药物或道具迷惑和撒腿就跑,因而有些狼狈,满身疲累。人多力量大,那小公主一个人就能冒出一大堆荒唐的念头,何况这会儿有这么多人。在他们的想象力和补充下——清瘦的女子面孔,羽毛铺成的长发只长过尾羽,周身有各种炫丽的色彩,锋利的脚爪,还有在海浪中鸣叫,以及能立于水面上,也可以潜入海之中,出现时会伴有浓雾。画师最后决定的构图就是这样了,确实和真正的塞壬有几分相像了。但具体怎样,还要看他在作画过程的修饰和成品。反正对于一个15级队伍来说,他们已经尽力了。

「不不,我说过,你们要相信我啊,我真的是被一只狗一个回旋踢给打晕了!」战士向我们回忆起他被海浪拍翻后的印象竟然是这么说的。

「错了,你那是幻觉,是大片的曼陀罗造成的,我们没有死掉就是万幸了。」向导摇头,一再的固执己见。

「鱼尾……」火枪手轻声搭话。

「不对!」盗贼怒火冲天地叫道,一巴掌拍在桌案上。「我不是说了吗?是看守宝藏的龙!我们被卷到了孤岛山洞里,它向我们吐火!」

「……到底是什么?」公主看着我,大概自确认我身份后,她就认定那次不自然的大风大浪和我脱离不了干系了。是没错就是了。

「你说呢?」盗贼冲圣骑士扬了下下巴。

「我嘛……我记得我是被一只大鸟从海里给抓起来了,之后被扔到了它的窝里,唔……我也记不清了,但没等被它吃掉我就顺着海水漂到了这里,是他救的我!」

「鬼扯什么啊……」盗贼直白的嗤之以鼻。

可想而知,差距会这么大,实际都是受到人鱼或塞壬比以往更卖力的歌声的影响,脑袋多少出现了幻觉,因而就把那些不着边际的想象当成是确切发生了的事了。之后盗贼也追问了我,我也同样以记不清漂到了岸边,碰巧和圣骑士遇到为前后搪塞了过去。

待塞壬像画好后,我们就一同去了公会,在那里顺利的通过了15级资格证的考核。好在水鬼的毛发和吸血蝙蝠的牙齿多在盗贼那里放着,她看管物品,大家既不能放心也可以绝对放心。不放心是只限她会拿去卖掉换钱喝酒赌博,丢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的。而也就是在这时,由于审查员最后多了一句话,我们才零星获悉了委托人的情况。原来,只是一个有古怪收藏癖的商人想收集这些东西。提到这个,算是理所当然的,盗贼险些连领取报酬的出纳台都给砸了,战士和向导两个人拦都拦不住。最后得到了公会与委托人洽谈的双倍报酬抵过了请画师的费用她才罢休。

有了15级的冒险许可证,队伍已经可以向大陆腹地和更偏远的地方行进了。在那些地方的公会也能够接到更奇异的委托,向好一点的村子进行掠夺、进行搜索也合法了。不过由于才经历过一场海上浩劫,队伍的精力和财物都损失不少,战士和向导商讨后决定先再在原地休息几天,用考核任务得到的报酬将日常必需品重新筹备,并把武器也做些修缮再上路。

在这段时间里,勇者选拔赛的大地区赛事也开始了。最后选送出的几人会赶赴王都汇集起来进行决赛。而得到冠军的人将获得勇者的头衔,并接受王城中国王的召见,受封爵位,量身定做最优秀的铠甲与佩剑,还会拥有统领整个皇家骑士团与魔族作战的权力。

说实话,我觉得这些条件听上去……真不太像是应该受天命而成为人类救世主的勇者的事,反倒是在选拔全大陆最强者来担任将军。但是,这确实是个很好的表面工夫。足够消耗很多时间和吸引全大陆人民的注意力了。在瑕疵品还在整合魔王军和其他魔族与亚人种作联盟时,人类的王族想必也在搜寻魔族蠢蠢欲动的征兆与迹象,好落得进攻的口实,也当然更是在防患于未然。只是无论那口实是什么,最终的目的依旧是大陆第一公主。

国王,很担心他的女儿吧。可身为王不得不先以大局为重,在魔族未行动前,在未掌握证据证明公主的失踪确实与魔族有关的情况下,人类决不能冒犯不属于他们的领地。登陆魔王岛哪怕仅是探寻魔王岛的方位,也会被视为侵略的表现。如此待战争爆发,被动且落入消极状态的就只会是人类了,魔族大可堂而皇之的向整个大陆反扑。毕竟,魔王岛在魔族眼中就相当于人类的王城,甚至心目中的圣地。

战争,迫在眉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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