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回 「够了!」_大陆奇谭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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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回 「够了!」(1 / 2)

我们利用魔法走走停停,估计过不了多久就会抵达海边了。到那时,我计划叫出海龙来照顾她,自己先料理了家务,把烂摊子收拾收拾再带她去。不过海龙也不一定有空,受我的命,它们应该在联合深海巨妖与海蛇一同抑制不肖的魔族进出魔王岛。

而据通报,我已经知道反叛的族群都有哪些了。但我不打算将之全数歼灭以防止有一次就有两次的情况,毕竟,它们效忠的终归还是另一个我。何况若我真的无法服众而导致魔物们有心叛变,即使以铁血杀一儆百也不见得行之有效,日后,必定还会出现新的背叛者。

突然之间,她上前一步抓住了我的胳膊,似乎还倒抽了口冷气。她的手指攥得很紧,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我顺着她的目光望去。

远远的,有矮人罕见地从近海的山中跑出,且不止一两个。它们七零八落的,全然没有以往团结的样子。我又向她原来站的地方退了两步……矮人后面紧跟着的是,百眼巨人。远比矮人强壮的百眼巨人和独眼巨人与巨眼,一同追击着那几个矮人。百眼巨人刚好追上了跑在最末的矮人,把他一下抓了起来,然后重重地摔在地上。那个倒霉的矮人像个坏掉的木偶,只剩半边身子是完整的。

「天呐!怎么办!救救他们!救救他们!」她猛地叫起来。

我看了看她,想不出该说什么,索性就抬起手,向那边投出了个火球。火球在掠过天空的过程中越滚越大,到跟前熊熊燃烧的声音已经能让站在这边的我们听到了。

「你要连那些矮人也杀了吗!」她又转而大怒着冲我吼道。我直觉不可理喻地瞥了她一眼,直到那团火球在碰触百眼巨人的一刹那化成了火龙盘旋在它身上,困住了它,她才尴尬地笑笑,很小声地跟我说抱歉……她以为只用普通的火焰魔法就能击退百眼巨人吗?

打头的百眼巨人跟火龙缠斗中,也在山间小径挡住了其它巨人的步伐,它们发出地动山摇的嘶吼,丝毫没考虑这魔法是谁放出的。和亚人种的巨人族完全不一样,这些虽然也被称作巨人,也对魔法有一定抗性,但实际是纯正的魔族。它们没有丝毫人类血统,比巨人族也要矮小很多,只因最小的身高也相当于普通人类的两倍以上才获此名。它们的习性也与巨人族大相径庭,是传闻中那种真正残暴的,没有任何智能可言的巨人。其实说是百眼怪独眼怪可能更恰当。

百眼巨人从头,到双臂,再到上半身皆长满了眼睛。因个体的不同,瞳孔的颜色与天生可抵抗的魔力属性有所差异。这只的眼睛泛绿,整体偏向蓝灰,应该是在近水山林中栖息的一脉。也就是说,很可能就是这片地区的东道主。所以我才会用火焰困住它。它后面的独眼巨人也属于粗暴的那类,个体通常比百眼巨人小些,没有头颅与脖颈的部位,只有胸前长有一个巨大的眼睛。我总觉得就由此也能判断它没什么脑子了……独眼巨人属于百眼巨人的近亲,不过实质和手下差不多。简单说,有独眼巨人出现的地方就有百眼巨人。巨眼要比它们稍微麻烦些,虽然防御力不及且容易死亡,但巨眼会使用魔法。它那颗像肉球一样圆嘟嘟的身体就是一只眼睛,急速的魔法就从瞳孔里面射出。并非后天受魔性诱惑的真正魔族都不需要吟唱什么咒文,因而对人类来说,巨眼要比那两种巨人更难对付。只是事实上,虽然这三种常常聚集在一起,可它们并不会攻击村庄或城镇,只会一同协助狩猎动物群以获取食物。因此,如今追逐矮人的原因,就再明显不过了。

是被追赶的矮人们首先看到了我的存在,他们居然向我这边跑来。矮人族是唯一没有对魔王臣服的亚人种,但这也不意味着他们喜欢和人类来往。他们常常据守一方,对任何种族都采取防备措施,极端闭锁也极端排外。他们憎恨魔族中的哥布林,也因此波及了其它小妖精,因为哥布林常常戴着兜帽冒充他们恶作剧和行骗,还偷窃他们的财宝。矮人也憎恨兽人类,因为他们是很擅长建设建筑的种族,兽人常通过抢夺占据他们好不容易建好的家园。矮人也不喜欢侏儒和小矮妖,因为人类常把他们看成一伙的。还有,矮人也不喜欢阿伊努,因为那一族比他们要小得多却依旧常被人混淆在一起……

总之,矮人不喜欢的东西太多了。所以我很不理解,一贯拘泥于独来独往的他们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还惹着百眼巨人了。没有一支矮人的属种居住在靠海的位置,他们多徘徊在森林或峡谷中。更可以说,他们不喜欢水,连所需的饮水量也较少于其他人种。

「魔、魔王!」打头的那个扬声喊道,我不否认我有点不太高兴,它想做什么?

我想我可能是表现在脸上了,因而那个身高还不足我一半的矮人立刻就停了下来。他把两只手捂在脸上,只露出眼睛小心地盯着我,但没停止说话。

「魔王,我们的族长被杀害了!救救我们吧!」

矮人王吗……被杀害了?可仍旧还是那句话,比起矮人王的死,我更在意他们出现在这里做什么。但面对我的问话,那矮人只是像个恶作剧被抓现行的小妖精一样拼命摇头。这样不明不白还指望魔王出手救他?

「求求你!救救他们吧!」她哀求道,丝毫不管不顾自己的立场。

我看着百眼巨人在被烧伤的同时也差不多要把那条火龙撕碎了,于是向它们走去。残存的数个矮人都簇拥在她身边,像是找到了庇护之所。

「有、有两个魔王大人?」看到我的同时,百眼巨人就变得很困惑,全身的眼睛都半闭着不停地眨动。它晕头转向又支支吾吾地去看独眼巨人,独眼巨人却只懂得以它马首是瞻。倒是巨眼,见势不好立刻就有半数想逃跑。不过……

我召唤不死鸟,也被称作鸟中之王,神兽凤凰的后裔或迦楼罗一族的它们即刻便穿过残余的火焰现身了。在火光中,它们通体的红色将金色的翎毛与羽冠以及尖利的喙映得更加醒目了。不用我说什么,就算现在忏悔也来不及了。不死鸟们迅速扑向巨眼,追上去把它们的眼睛啄瞎。它们带来的强光使巨眼晕眩,变得昏头昏脑不知该向何处逃跑。百眼巨人惶恐地看着,甚至没反应过来去驱散那些鸟。

电光石火间见分晓,巨眼扎扎实实的遭受了重创。即便有剩下来的也成了没用的废物,它们将在黑暗与无力的恐慌中渡过残生。这是对它们的惩罚。百眼巨人与独眼巨人愚笨到分辨不出尚可姑息,对魔力很敏感的它们根本就不会不知道这世上目前有两个魔王。

百眼巨人高呼着举起双臂,如铜铸的桩子般捶打在地上,有它的带头,独眼巨人也跟着照本宣科似的轮砸起了地面。在它们狂放的吼叫声中,整个地表都在浮动。不止矮人,连她也摔倒在地,站都站不起来了。不远处的山上开始有土块石子滚落,也有树不停摇晃,歪斜到了一边。

我在间隙中上前,指尖没入了独眼巨人身上那只巨大的眼球中,触及的一刹那角膜破裂,结晶体化作黏稠的液体喷涌出来。独眼巨人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嚎叫,摔倒在地上挣扎。百眼巨人停止击打地面向我冲来,但遭到了不死鸟的围攻。它们拼命啄它身上的眼睛,也因它胡乱的驱赶而把它啄得遍体鳞伤。

「够了!」

完全没想到,她猛冲过来抱住我,我一时震惊到几乎无话可说,当她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后我才被放开。

「够了……」她深深地喘息着,也在我面前深深地低着头。越过她,我看到矮人们正拾起地上的石头攻击倒地的独眼巨人。注意我的视线,她又转头喝斥他们。

「他们的族长被杀了,你要阻止他们报仇与反击?」我问她,她迟疑地看着我,眼中全是迷茫与错愕。

「……我不知道。」好一阵,她却这么说。

我召回不死鸟,放出水龙将它们束缚。水龙对这只近海百眼巨人的杀伤力可能不太好,但更不易被挣断。我又割伤它们的脚踝,让它们无法奔跑。然后我转向那些矮人。然而,有个矮人趁势大声叫喊着质问百眼巨人他们的族长怎样了……

这不是生死未卜吗?干嘛提前跟我说死讯……我发觉不知是不是受她的影响或仗着有她在,矮人的胆子要比以前大多了。他们不止没有见到我看他们就反射性的撒腿逃命,反而还敢于站直了身子与我对谈。

听他们的意思,是在逃跑中和矮人王率领的那一支跑散了。换句话说,就是他们掉队了。因为他们跑得慢,又跑在最后面,没个目的地才会被百眼巨人给追上。至于为什么来这里,恐怕还得去问他们的族长,他们说不清楚。

「那么?」她跃跃欲试地看着我,两只眼睛直盯着我——指望我再去确认矮人王的安全,或是仁至义尽的把他们送回去吗?

我先放开被迷惑的巨人,它们立刻跌跌撞撞地向山中逃窜,身后的血迹洒了一路。接着,我抓住她,继续向海的方向走去。

「你、你不救他们吗?」她急忙叫起来。「那些怪物很可能会再出现袭击他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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