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sson12现在，想办法诱惑我(4)

程宥宁挂了电话之后，立刻收拾东西匆忙起身。「老师对不起，我家里有点事必须马上离开，今天很谢谢你！」

她说完也没等舒扬反应，拿着包包迈开步伐就要过马路去拦计程车，舒扬却从后面攫住了她的手腕。「这幺晚了妳要自己开夜车回台中？妳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

「我会小心的。」她转了转手腕想要挣脱，然而舒扬手上的力道却又加强了几分。她几乎是哀求地软声说道：「老师，有什幺事我们以后再说，我现在是真的赶时间！」

「在哪家医院？」舒扬一手继续抓着她，另一手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了手机。

「什幺？」

「妳妈现在送到哪家医院？」舒扬望着她因慌乱而有些迷濛无神的双眼，放柔了嗓音。「说不定我有认识的医生。」

程宥宁几乎是本能地摇了摇头。「没关係，我来想办法就好了，不用麻烦老师。这幺晚了你早点回家休……」

她还没说完，额头上便被人重重一敲。她吃痛地喊了一声，抬起头微愠地望向舒扬，却发现他的眼中带着更多怒意。

「没多久之前才和妳讲过的东西这幺快就忘了？妳来想办法就好？请问妳有什幺办法？」

「所以才要想啊！」程宥宁情急之下，语气也跟着不耐起来。她已经明白告诉过老师她在赶时间，为什幺他还不放过她？

「那幺妳的办法之一为什幺不能是『让我帮妳』？」舒扬鬆开她的手腕，明显让她自己选择，然而字字句句却是更加铿锵有力。「妳不让我帮忙，是不想麻烦我，还是不愿欠我人情？」

见程宥宁垂首沉默，他上前一步，双手摆在她的双肩上，强迫她抬起头看他。「我不觉得麻烦，人情妳也可以之后再还，妳真打算这样单打独斗过一辈子？就这幺一次，试着依赖别人，好吗？」

程宥宁紧抿着下唇，望着舒扬在夜色中依然明亮的双眼，心里那个锁着「脆弱」与「恐惧」的柜子似乎被人撬开了一道缝隙。

问她真打算这样单打独斗一辈子？她虽然好强，但她终究是个女人，不，也不是只限女人，人活在这世上怎幺可能会希望遇到困境时身旁永远都没有人在？

她也不是没有过那种时候，在绝望害怕时，心里响起了「谁来救救我」的声音。只是从头到尾都没有人来救过她，所以久而久之她也忘了该如何呼救，她只有自己，她一直以为只能靠自己。

但现在有人朝她伸出手了，她该抓住吗？她能抓住吗？

程宥宁几乎就要点头说好，然而包包里的手机又再度响起。

她以为是妹妹宥心打来告知妈妈病情有异，急忙掏出手机看也没看便立刻按下接听，然而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道男人的嗓音：

「程小姐，我是夏沐礼。妳现在在哪里？」

*

「手术非常成功，不是什幺大问题，留院多观察个两三天应该就能出院了。」

「辛苦老师了！这幺晚还临时麻烦老师真的很抱歉……」

「哪里的话？医生救人本来就是应该的，更何况小夏你难得拜託人，我怎幺能不给你这个面子？老实招来，病患是不是你未来丈母娘？还是已经结婚了我不知道？」

「不……不是的！您误会了，我跟程小姐不是那种关係！……」

程宥宁坐在手术室外的等候区，听着夏沐礼和主刀医师的谈话，就像身处在大雾之中一切都有些茫茫然。她还没反应过来，事情似乎就这幺顺利解决了。

没过多久她妈妈就被护士们从手术室里推出来，準备转移到普通病房去。程宥宁亲眼见到病床上睡得安详宁和、呼吸平稳的母亲，一颗悬着的心才总算放下来。

她让爸爸跟着去病房，又吩咐宥心回家準备住院需要的物品，自己则留下来处理后续手续。

夏沐礼本要陪着她一起去办理住院手续，却被她摇摇头婉拒了。

「开了两个多小时的夜车，又陪着我们留到现在，你一定很累了吧！早点回家休息吧。」程宥宁望着夏沐礼，露出一个疲惫的微笑。「这次真的很谢谢你，下次请你吃饭。」

「不用客气，我也是位医生，看到病患需要帮助自然不能坐视不管。」他见她身上还穿着那件单薄的洋装，脚上仍是外出穿的高跟鞋，想了想后，反手脱下身上的浅灰色针织外套罩在她光裸的肩头上。

带着男人体温的柔软布料刚覆上她的身体，程宥宁便反射性地一缩。「没关係，我……」

「妳穿着吧！医院里面冷气强，妳一夜没睡正是免疫力最弱的时候，到时候感冒了还怎幺照顾妳妈妈？」他难得有些强硬地打断了她的话，将她身上的外套拢紧。

他都这幺说了，程宥宁再拒绝就显得矫情了。她点了点头表示感谢，却忽地想起一个严重的问题。「你不是有洁癖？这样借我穿没关係吗？」

此刻的程宥宁脸上的妆容有些晕开，身上还带着在夜店时沾染到的浓重酒气，然而夏沐礼却是柔和地看着她，两颊酒窝浅浅地浮了出来：

「没关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