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世(十)
「阿元,这里是近日的药。」五日份的药,整整齐齐地放在了阿元的右手旁。
药郎声音本就不大,不知是否是前些时候淋了雨,声音又更小声而低沉了。
阿元应了应声,他听出了药郎的不舒服之处,便不再刻意找话题。
「这次逢雨採的有点少,我近日会再上山一趟。」
听到这里,坐躺在床上的阿源便紧张了起来。
「药郎大人,可别阿,下雨后的山路总特别打滑的。」
药郎看着他,低低的笑了起来。
「我知道,可无妨。」就是有那幺忠厚的个性,才让人放不下。
如果花上一些时间让他从此能安稳度过,也没什幺不好。
「可…….」阿元还想劝说甚幺,但很快被他的话打断。
「反正也是要去找找故人。」药郎挥了挥手,便离开了。
阿元呆愣愣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这是从初次遇见药郎以来,第一次听到伤患以外的人。
「伤者」这是药郎唯一会说的人,他也从来只有从「伤者」听过他遇见的人。
至于「故人」,倒是第一次,能是药郎的故人,想必也是宅心仁厚之人吧。
能在乱世中还有如此之人存在,是天下人的福气。
药郎在出了阿元家门之后,总觉刚才的对话有些奇怪。
停在路间细想,他才发现自己刚才说了甚幺。
「故人」。
原来,仅有一面之缘的阿六,是他的故人,也是唯一能用「故」字来表示的人。
揹起竹篓,他再次爬上山,本想着採完阿元的药就下山,却又刻意的走到了古庙。
「我只是看看有没有东西落在这里。」他为自己找了个藉口。
走到庙前,却见褐色弯曲着指向庙旁一条弯路。
「……」瞇起眼,褐色,他每日为伍的颜色,血乾涸的颜色。
顿时药郎心中大感不妙,便沿着血迹追了出去。
是阿六的吗?为甚幺自己一旬前已处理完的伤口现在又会造成如此失血量?他又被追杀了?抑或是猛兽?
他越跑越快,却在树林停了下来。
血迹乱了方向,散的他根本看不出接下来要往哪走。
等意识到这是个陷阱时,他的脖子已被人用刀背从背后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