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和你作朋友了,我要你做我的爱人。
寒蝉站起身,轻轻靠近江一鹭苍白的脸庞。不知怎地,此刻万分想亲吻她的嘴唇。看见江一鹭额头薄薄一层冷汗,寒蝉便拿着手绢给她擦拭。正当此时,江一鹭嘴唇蠕动,好死不死让寒蝉听见一句,
“无痕。。。”
作者有话要说:
☆、薄言采之
信使的脚程再快都快不过雾影门常年豢养的那些个鹰隼。还没等无岚的消息走出京城地界,这些个可以不眠不休飞上两天的鹰隼就把消息带给了子清。门主夫人仗着身体好,拽着门主大人跑马两天到了璇玑公主的府上。门敲开的时候,寒蝉刚梳洗完毕准备去接着守护江一鹭。
寒蝉看到子清忙前忙后的治疗江一鹭的样子,才觉得赶上这种事自己真是什么都不会,也没什么用处。哪里,哪里像无痕。若是无痕在,至少可以为江一鹭治疗。
至于其他的事,简直风卷残云,反倒让参与其中的众人越发迷惑。只要两天,速度快的惊人。皇帝先是把国舅祝秀请去密谈,回来以后祝秀就疯了。从此算是没了用处。宁王在自己的府上被抓,抓住之后绑在自家院子里立刻就被无琰砍了,理由是通敌;属地削夺,佣兵打散另归各处守军管辖,府中佣人、幕僚和亲信军官一概被杀。依着太后病了的理由,浔王被宣召回京。与其说是宣召不如说是被抓,一夜的狂奔被抓进宫中,再无消息。
北边和外敌有零星交战,对手大概因为宁王死了,没了内应,自然就滚蛋了。无岚扶着下巴想了很久,还是没有理解个中缘由。不管不管,反正皇帝叔叔已经把该送的东西都送来了,这趟算是把事情都办完了。“寒蝉,现如今宁王府上的人都死绝了,你。。。满意吗?”她小心翼翼的问,生怕寒蝉一个着急又晕过去,瞧瞧那个疲惫苍白的脸哟。
寒蝉点点头。现在一切看来和自己猜的没有一点儿差。就是这么一个样子,就是一个莫名其妙被灭口的案子。碍于皇家面子,不能说出来,但是皇帝赏赐她的是五倍于原来家财的土地和银钱。宁王的满门抄斩,自然不是为了给父母报仇,倒也达到目的,不需多言。
目标全部达到,却如鲠在喉。犹如被人耍了、却还不知道戏法的机巧一般。
“寒蝉。”正在出神之间,卧室门开了。子清走出来,拉着寒蝉坐下。“你别担心了。一鹭现在好得很,有点虚弱而已。我给她施了针,明天应该就会醒了。她的伤虽重,但是底子好,恢复起来也会很快的。倒是你,日夜操劳的,本来就弱的身体哪里吃得消!”
寒蝉苦笑,“师娘严重了。我哪里操劳,我只有守着她,也没有什么用。”“傻丫头,自轻自贱可不好。你本就身体不好还能这么守着她,很了不起了。走,我给你开药抓药去。我要亲自监督你吃下去,否则一鹭醒了看见你不好可是要怪我的。”
寒蝉立时想起江一鹭断断续续的呢喃里喊得“无痕”,心下一沉,“。。。我又不是她的谁,犯得着她不高兴吗。。。”“你还不是?她都为你拼命了你还不是?刚说不许自轻自贱的啊寒蝉。我待她跟亲闺女一样,我知道她怎么想的,能对你如此自然是把你看的极重。你啊。。。。。。”
寒蝉只是点着头,后面的一概没听见。把我看得极重?比无痕姑姑如何?人最虚弱的时候暴露的就是本心吧,她的心里装的还是无痕。我还以为,她已经把我也放进去了。
讨厌自作多情。
是夜,老一辈们自去叙旧,步茗和符雅弘这两日太累了早早便休息了。无岚玩性太重,带着晚镜又跑到静贤公主的府上去了。惹得子璇在门口挖苦道,“二姐,我看是你那里风水好。当年就是从你那里先开始的,你和云游先开始的!如今静贤住在那里也是这样。照这么弄,只怕我们家传下去,天底下想做驸马的男人只能找长庆喽!”晚镜听了一愣,无岚赔笑,“这个嘛,是这么一回事。。。”得,又得普及连自己也不甚清楚的家族史。
寒蝉呢,依旧屏退了侍女,自己一个人陪着还在昏睡的江一鹭。
她面色不错,寒蝉想,果然是门主夫人厉害。只是,江一鹭你个混蛋到底什么时候醒?左等右等,今晚又是一个空等之夜吗?你就非要让我今晚又是辗转难眠吗?寒蝉叹一口气,转身去书架上拿了一本书自顾自看去。也不知过了多久,看的乏了。走到窗前,今日正是月圆之夜,这大将军府上月色竟是这般迷人。入京到现在都没有机会好好欣赏过。寒蝉抱臂而立,一个人静静伫在窗前看着皎洁月色,任由月光把她的身影衬得愈发孤单萧索。
或者,江一鹭,你就不要醒来好不好?这样我就不会知道在你心里我和无痕比到底谁重要这个答案。这样我就不用面对我根本不知道怎么面对的未来。一切都结束,我们都要回扬州去。到时候我怎么办?我只剩一个人了啊,我想和你一起啊但是你心里有我吗?之前的种种,到底仅仅是暧昧而已,还是你对我真的有意?我就遇见过符雅弘那么一个人,她和你不一样,我根本不能辨别你的所有行为底下的含义。。。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突然就被一个人从后面抱住,唬的寒蝉一个激灵。这人身上浓浓药味,声音也显得沙哑,显然是久病乏力。“你醒了?”寒蝉一回头,是江一鹭苍白中稍有一点血色的面容,在月光下显得非常好看。她不知道现在犹如水波一样荡漾在自己心头的江一鹭的这种病中柔美、也曾一样打动过江一鹭。
“嗯。这些天来,辛苦你了。老是这么守着我。”“你。。。知道?”江一鹭把寒蝉抱得紧了些,纵使寒蝉心里此刻仍然觉得混乱纠结,心上人怀里的温存还是让她沉迷,“有的时候知道,还听见她们来劝你,你死活都不走。就是没力气醒过来,醒醒睡睡的。”“现在身上可有哪里难受?我去叫,”“没哪儿难受。待会儿我去洗个澡就好。别吵着她们了,师父师娘和公主叙叙旧,挺难得的,别去打扰她们了。我无大碍,倒是你该好好休息。你看看你这样子。”
江一鹭说着便用指背轻轻抚摸寒蝉冰冷的脸颊,惹得寒蝉一阵心跳过速。“一鹭。。。”“嗯?”“你是真的吗?”“嗯?自然是。要不你掐掐看?”江一鹭拉起寒蝉的手,放在自己脸颊上,“虽然少了肉,还是有血有肉的活人啊。”寒蝉顺势转过身,凝视她带着笑意的眼,“。。。油嘴滑舌。。。你说你什么时候醒不好,偏是这个时候醒来。。。饿了吗?”
江一鹭轻轻摇摇头,“没。刚醒过来也不好吃太多。我是感觉到,你不开心。不好再让你久等了,白天就拼命的睡,睡饱了可算有力气起来了。”“谁、谁不开心了。”寒蝉别过脸去,脸上一抹飞红。“你不开心啊。我怕我再睡下去,你又要病倒了。。。”江一鹭忽然不说了,寒蝉才发现她攥着自己的手腕,登时反应过来这家伙是在号脉,“你干嘛。。。”“寒蝉,你的心跳好快,脉息不好。是没休息好,还是太想我了?”
“我看你是好的差不多了,有心情消遣我。快去洗澡。我去吩咐婢女。”寒蝉轻轻挣开江一鹭的怀抱,一溜烟走了。江一鹭脸上挂着淡淡微笑,这个家伙啊,就是别扭。明明刚才心跳快极了,还嘴硬。背上的伤口一阵微疼,“嘶。。。”江一鹭轻咬了一下嘴唇,就被带着婢女进来帮忙收拾床褥的寒蝉一点不落看在眼里,“没事吧?是不是刚才我碰着你了?要不要紧?”见江一鹭并不说话,寒蝉心里更是着急,“我这就去找师娘来,你在这儿等着,别动。”
正欲转身离开,手腕被人啪的一下拉住。“寒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