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从不在意这些,想叫便任人叫去。
风云诡谲,几度突变。山灵毓代表丞相府出面支持了三皇子。
不久旧朝去,三皇子杀兄上位,新朝立,开科考,选贤能。
阿勿道:“我初立,诸事不稳,朝中无人可用。”
流水眨眨眼。
阿勿道:“流水,我需要你。”
流水道:“说好等你大事落定我便走。如今大事已定,灵毓也在帮你。我要去找花落了。”
阿勿道:“朝堂上都是丞相的人,许多参加科考的人也都纷纷去做丞相门生,我朝中没有一个可以鼎力的自己人。”
流水道:“我也没有人可以推荐与你。”
阿勿摇头,“我自身便是身无寸功上位,寻常推荐之人若无半功怕是难以立足。”
流水也不想再猜,道:“你待如何?”
阿勿盯着他。
流水道:“你说我听。”
阿勿指指他,道:“你,去参加科考。”
流水诧异,“为何?”
“如此许你高官之位,方能名正言顺立于天下人之前,在朝堂上也无人能有半分闲言碎语。”
流水不语。
阿勿道:“我知你无心为官。我答应你,待朝中局势稍定,我就由着你去天涯海角,再不用朝堂俗事羁绊你。”
流水叹气,道:“你想要何结果?”
阿勿眼中晶亮,道:“不必太高,探花即可。”
流水点头,老神在在道:“探花好,此去探一探我的花落在何处,是个好彩头。”
殿试毕,三甲出。状元为谢家小玉树谢守玉,榜眼是丞相的门生聂元,探花为戴了白玉面具遮了半张脸的高忆,皇帝亲封玉面探花郎。
可惜了谢家小玉树刚得状元,还来不及戴花游街看尽上锦城的美景,便回家奔了丧守了孝。
流水白玉面具遮了半张脸,坐在高头大马上直道:“可惜!可惜!原来游街还要过春风十里,姑娘们抛这么多花下来,那小玉树都错过了。”
洪罗王就像自己得了榜一样一直跟着他游街,听了他这话便道:“得了便宜还卖乖。若那小玉树出来哪还有你这半日风光,就你这犹抱白玉半遮面的,早被人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他看了看前方的榜眼,悄声凑到流水耳边,道:“也亏得那榜眼生得太伤人眼睛。你是得了大便宜了,高大人。”
流水心道,洪罗王今日倒是洗了嘴出来的,多少也知道积口德了,还懂压低声音埋汰人。
洪罗王朝着春风十里两边抛花的姑娘大喊:“可别偏心呀!聂元呐!聂元呐!”
流水见前面的榜眼腰背僵直,侧脸瞪了洪罗王一眼,果然,此人如何会懂得收敛。
洪罗王洋洋得意,越发大声,道:“你们不要乱扔花!孽缘呐!都是孽缘!”
姑娘们见惯了他,大喜的日子也不怕他撒阎王气,只笑嘻嘻道:“小将军,什么孽缘呐!我们不过是多抛了几朵花给玉面探花郎,可没有什么痴心妄想的,何来的孽缘之说?”
洪罗王道:“说得好,没有聂元之说!来人呐!通通给我赏!”
姑娘们笑得更欢,“小将军,可有良缘之说呀!”
洪罗王牵起流水的手,道:“看到没,这就是良缘,高大人便是!”
春风十里的姑娘们什么没见过,纷纷打趣,“怪道小将军跟得这般紧呢!莫不是还要跟着探花郎进门?”
洪罗王随口道:“有何不可,我还要与他成亲呢!”
不得了!不得了!新登科的玉面探花郎要与洪府小将军成亲。
满街哗然,顾不得真真假假,也不知有心无心,一炷香不到此话便传遍了上锦城的大街小巷,皇宫内院。
皇帝勃然大怒,一室奏折乱飞,“我好不容易央着求着让流水考了这个探花,便这样被洪罗王污了名声!”
一张圣旨下到将军府,斥责洪家教子无方,洪罗王失德,辱了探花名声,革去其将军之职,闭门思过,三月不得出将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