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9_多情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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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9(1 / 1)

“煦哥,原来我姓陆,原来我是玄冥教主之女,原来他们……都是因我而死。”陆瀞恹恹坐在椅子上对他道。

“不是的瀞儿……你只是失忆了,只是”……

陆瀞侧脸在烛光下显得苍白而病态,她盯着烛火一动不动,似乎根本没有听到他说些什么,就继续道:“如果不是我执意要跟你同去,凌云山上所布六仪阵和各处机关也不会那么快就破了。你说……我什么都忘了,怎么偏偏还记得如何破解那些机关和阵型呢?”

“便是你不去破,同去的诸多能人异士莫非就破不开了?纵然你爹爹和师兄能逃得了这一次,那下一次呢,玄冥教沾了那么多人的血,结局莫非便能不一样了?”

“哈,哈哈哈,”陆瀞大笑出声,眼泪也随之而下,模样已几近癫狂:“你说的对,谁都能杀他们,唯独不能是你!煦哥,我下不了手杀你,可我也原谅不了你。”她回头盯着成煦,眼里布满血丝:“皆传玄冥教主思女成疾,才走火入魔。是我当年任性离家,这错终究因我而起,黄泉路遥,我怎能让他们独行。”伸手便要抽成煦佩剑。

“瀞儿,”成煦几乎绝望了,他按住佩剑缓缓跪在陆瀞面前:“瀞儿,阿念还不满三岁,他昨日还问我娘亲的病什么时候会好,瀞儿求你了,就算为了阿念。”他见陆瀞不答,哽咽道:“我知道你这病反反复复与我脱不了干系,我从此再不会主动踏进你青斛院一步。待到阿念弱冠,你若放得下我,我便自裁,你若还念着我们这几年情义,我便浪迹天涯,从此江湖相忘。”

他又瞬间被扯回凌云山顶,身边弥漫着白色烟尘,散开后有人喊道:“陆殷和江谈修跑了!”陆瀞却头痛的越来越厉害,他带陆瀞先行下了山,想找留在山下的大夫看一看。两人刚刚坐下便见一人自江中小舟飞身而来,近了才发现是玄冥教主,他双目赤红面色狰狞,瞬间便击飞陆瀞身边几人,撸了陆瀞要走。

成煦倒在地上半晌才恢复意识,想到陆瀞被掳走便急切的要起身,可他被震开时似乎撞到了椅子,后脑除了疼痛还能感觉到阵阵眩晕,身体却并不听指挥。

他挣扎了一会便见烟火在不远处炸开,是通报有敌人的信号,陆殷循烟火望去,瞬间便将发信号之人击毙了,却也因内伤呕出一口鲜血,放开了对陆瀞的钳制。江谈修亦自舟上赶来,匆忙与陆殷过了两招,见陆殷又吐出口鲜血,似乎恢复了神志,才阻拦道:“教主三思,她在这里才是最安全的。”

陆殷低头看了看因头痛难以动弹的陆瀞,又望了一圈倒在地上不知听到,看到多少的人,对江谈修道:“既如此,不能留一个活口。”

成煦听罢心中起了无数疑问。玄冥教与陆瀞有什么牵连?陆殷本已逃脱为何又折返回来抢人?乃至已有人放了信号,追兵不久将至,玄冥教主还冒如此风险,要一一灭口,保护陆瀞。

他直觉答案危险至极,不敢深思,却一时控制不住气血翻涌,身体突然又有了些力气。陆殷却已站到他不远处将要出掌,陆瀞眼见成煦命悬一线,也再顾不上头疼欲裂,径直扑到成煦身上。陆殷匆忙收势,却因用了十成内力,反震伤了自己经脉。

也不过这片刻的迟滞,成煦便暴起将长剑刺穿了他胸口。玄冥教主低头看着胸口泛着寒光的利刃,像是难以置信自己竟要丧命于此,他努力伸手摸了摸陆瀞背后的头发,却被成煦抽剑推开。陆殷踉跄退了两步,才往后倒下。

江谈修怎么也想不到,他转身的片刻情况便如此急转直下,他扑过去接住陆殷,犹豫着伸手探了脖颈上的血管,便知道再无转圜余地。

雪地上星星点点的血迹越汇越大,看起来鲜艳而刺眼,可陆殷着一身玄色几乎看不出伤口,血迹与他相连处红黑白交错,竟生出些异样的美感。

陆瀞流着泪偷偷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玄冥教主,表情瞬间由惊惶变得有些迟滞。江谈修仰头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白雾自他口中散开又消失。远处山脚已见追兵赶到,他望着陆瀞开口道:“教主待我如子,我却未能尽忠尽孝。而今山穷水尽,江湖之大亦无我容身之处,这条命既定要舍在此处,也不能便宜别人了。”

他往陆瀞走去,成煦自然将陆瀞护在了身后。江谈修脸上甚至露出丝笑意,透过成煦望着陆瀞。

直到剑尖没入血肉成煦才突然明白,陆瀞方才救他,江谈修应是或多或少猜到了两人关系,他说的不能便宜别人不是要苦战至死,而是要把除去自己的功劳亲手送给他们,他这一战功劳越大……陆瀞就越安全。

“果真英雄出少年啊。”“成少侠这一战怕是要扬名万里了。”“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他耳边诸多道贺之声,可有的人口里道着恭喜,面上却有盖不住的嫉妒,真真假假掺杂在一起令人无所适从。

“哎,成夫人,成夫人这是怎么了,怎么晕过去了?”他才霎时回过神来,陆瀞眼角有泪,沾了一身雪,他抱起陆瀞,低头避开所有人视线道:“内子想是受了惊吓。我此次应召来讨伐玄冥教一事,她本就不支持,也是怕我卷入江湖纷争。今日除去陆殷与江谈修的是我与在场诸位,请万万不要独归功于我,免我往后为名所累。”

众人听罢,有人笑他还是年轻,只管儿女情长;有人讥讽,既是个怕事的又走什么江湖;还有人不屑,谁缺这假惺惺的施舍。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又何尝不爱那侠名,可这死在他剑下这两人与陆瀞关系匪浅,若担此名,陆瀞又作何想。

他一直坚持,才有一老者出来道:“成少侠有功如此,既然坚持,诸位便是难以体谅,就当是是犒赏他功劳也好,应了他这要求。一来成少侠尚且年轻恐难担盛名,二来在此的十几位共诛恶首也能传为美谈,何乐而不为呢。”

李棹歌听完只愣愣落下泪来,她一直以为两人是被围攻不敌而死,却不曾想过两人是脱困后,又折返去寻陆瀞才丢了性命。此举便是陆殷思女心切也太过反常,恐怕当时陆殷是又入了走火入魔之境,否则江谈修也不该拦不住。

夜幕下江水缓缓流淌,李棹歌脑海里第一次能清晰地勾勒出江谈修死时的场景。她遥遥望着江面,无风无浪,她却还是想起两人最后一次离别。

她本以为只是一次暂时的分离,哪里想过便是永诀。那日西风极大,江谈修送自己离开凌云山,船离岸后她却仍站在船头不肯进去避风,江谈修想必是在叫她进去,却被风声卷散未有一字落进她耳中。

见她仍站着,江谈修便转身走了。她知道是为了赶她进去,她摸着自己八个月的肚子,安慰自己都是为了她好,却还是忍不住觉得江谈修狠心。可而今看来,这又算得了什么。她露出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你竟是为了陆瀞而死,我却傻傻等在巫山,还给我们的孩子取名江翌还,你却再也没有回来。你说我这些年的隐姓埋名,日思夜想又算什么。”

她满腔怨愤都指向了陆瀞,若是陆瀞没有负气出走,陆殷怎会走火入魔,四处寻女又因功体失控,吸取他人内力,杀了诸多无辜之人。江谈修又怎会为一个忠字满手沾血,人人得而诛之。若是陆瀞未再回凌云山,两人又何至于死在嘉陵江边连尸首都未见。

当年她随江谈修入玄冥教,就知道陆瀞在江谈修心里占了一席之地。她分不清是亲情还是爱慕,却直觉无论以后江谈修爱不爱她,陆瀞都是绕不过去的一个坎。偏偏后来陆瀞失踪了四年,遍寻不到,她与江谈修结为夫妻,才放下了心。

可时至今日才明白,纵已阴阳相隔,这个坎也还是过不去。

可陆瀞却也死了,莫非便如此一了百了?她霎时对成煦起了杀心,既然陆瀞舍不得,她帮陆瀞舍得便是。她拿出身上所带毒药,正要往成煦口里灌,却又觉得这样一死未免便宜了成煦。

她望着眼前人受幻蛊控制而无神的双眼,开口问道:“你来此,所为何事?”

“瀞儿想葬在嘉陵江边。”

李棹歌看向他手里捧着的瓷坛,伸手拿了过去,低头冷冷道:“你有何颜面要葬在此处。”她拿着瓷坛走到江边,远远抛了出去,溅起一声沉闷水声后便又归于寂静。她回头朝成煦道:“跟我走吧。”

成府

成念夜里睡得不安稳,醒来时也没什么精神。天不过蒙蒙亮,他见秦一睡得正酣,竟划过丝羡慕,起身披了衣服,径直往青斛院去了。一阵风来纷纷扬扬落下大片桂花,池中鲤鱼便争先恐后地浮出水面。

他记得天气好的时候,陆瀞偶尔会出来晒晒太阳喂下鲤鱼。他站在池子边出神,不知不觉又掉下泪来,是以听到秦一声音时被吓了一跳。秦一摸了他脸上眼泪,将手中的信递给他道:“你爹寄了封信给你,六儿送到房里却只见到我,我猜你兴许在这儿,就带过来了。”

成念草草看了,皱眉道:“我爹说他不想触景生情,归期不定,让我不要担心。可他走时留的口信却是打算速去速回的意思啊。”

秦一接道:“况且你当日身中十日散功,你爹不放心让季荃随行,我们又是撇开季荃偷偷出的成府。季荃不在你爹更放不下心才对,可连你是否平安回来都不知道,就写信说归期不定,确实说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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