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33_多情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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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3(1 / 1)

“是不是太累了?”秦一凑到他伞下,极自然的接过了伞柄,又笑道:“既然闲下来就不安心,不如我教你吹小曲?”说完不知从哪摸出只木质的小巧笛子,递给成念道:“刚在岸上买的,本想看看到底能不能吹出声音,结果店家拿起来,就给我吹了段小时候听过的童谣,我便买了下来。”

成念拿着短笛摆了个姿势,笑道:“像不像牧童?”言毕吹起来,也只是些断断续续的声响,既没有调也不成曲。秦一一手举伞,一手捏了他手指帮他找音,这才渐渐能听了。成念吹了两回,惊讶道:“这调子我小时候也听过,是那店家吹的童谣么?”

秦一也颇意外的模样,笑道:“竟传唱得这么广,那不如来看看,我们到底听过几首一样的儿歌?”

如此颇吹了几首小曲,却再没两人都听过的。成念道:“我现在脑子里就已经一片乱,大概明日就能把谱子忘光,秦先生怕是要白教了。”秦一看他一眼,笑道:“无妨,你忘一次,我便教一次。”

成念被他情话说的脸颊发烫,又伸手要摸自己耳垂,却被秦一抓了手腕道:“风大了,回去吧。”

翌日三人到了扬州渡口,季荃倒似近乡情怯,此前急着要去看崔姑娘的劲头,便如被凉水扑过的明火刷地没影了。结果刚下船,他便听背后传来一轻柔女声:“季荃?”

他顿时定在那里,好像连脖颈都无法转动自如,那女子却走到他跟前笑道:“真是你呀,你还记得我么?”

季荃极艰涩地吐出两个字:“记得……”崔姑娘好像变了,但好像又还是那副模样,她发髻挽起,簪了花簪,已是出嫁妇人的打扮。他想念许久的人,仿佛为了印证这不是他年少时的一场梦,这样突然又毫不留情地出现在他面前。

崔姑娘道:“也是巧了,我来接姑姑的船,竟正好碰到你回来。当年你搬走,那么突然冲进我家医馆,爷爷还以为怎么样了呢。”

她还是一贯的轻声细语,与季荃礼貌问了几句家常,见不远处一中年妇人似要过来的模样。她便笑道:“我该走了。”朝季荃微微屈膝,道了个万福便转身走了。

季荃露出个不知是哭是笑的表情,成念上前拍了拍他肩膀:“天涯何处无芳草。”季荃站了片刻,叹口气又爽朗笑起来,对成念道:“要见的人既已见了,咱们便直接去城南祭拜伯母吧,我再从城南渡口直接回建康,反倒省事。”

成念道他归心似箭也不再留,待祭拜完陆瀞,两人望着季荃乘的船行远才回了成府。

成念进门后便长长舒了口气:“也算是尘埃落定了。”可到了夜里,又觉得心中不安。出门路过秦一厢房,见他熄灯睡了的模样,便兀自跑到陆瀞房里坐了会。

成煦走前命人不要动房中物什,是以房间并没有被整理过的痕迹。梳妆台上的花簪、发油摆的零散,成念拿起来打开妆奁想整理,却见盒中摆了封信,这信该是他娘留的。

他急忙拿起打开,信上不少字迹有水渍晕开,一个痕迹便是一滴眼泪。成念便又红了眼眶,他见里面写到:煦哥,你看到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死了。阿念此去,我怕也等不到他回来。我这一生,为女儿,为妻子,为人母皆有亏欠,实在有愧。

当年我记忆恢复,却有一段并不属实。不久前我自觉大限将至,夜里做梦才真正记了起来,我离家出走那晚上,看见我爹杀人了。他双目赤红,一看便知是走火入魔了,他吸干了一个生面孔年轻人的内力,那人死相却与我母亲一样,像是心胆俱裂,惊吓而亡。

他自我十二岁时,武艺就一直未能再精进。父亲做事情执着,却偏偏少了那点天分,拼尽全力才有了当时的境界,却再没有路可走,我猜如此才生了心魔。过两年我娘死后,他便如得高人点拨般,进展神速。

我父母虽算不得情投意合,平日却也是相敬如宾。他没道理选我母亲作这个牺牲品……我想也许是他走火入魔的一次意外。但对当时的我来说,不管如何也都难以接受,如此疼爱我的母亲,竟是被最亲近的人所害。我不能告诉任何人,却还必须举止如常。

我做不到,我只能选择离开。却没想过,这一走竟成了那般局面。这些年我一直放不下,但其实我早就不怪你了,只是觉得自己没有幸福的资格。毕竟皆言是玄冥教主爱女失踪,他才走火入魔,心性不定,以致玄冥教成了魔教。

大概是太愧疚于我爹与师兄的死,所以那段虚假的记忆里,我是与我爹为小事争执,才任性离家。我骗了自己这么多年,倒当真如我爹所言,我最像他的地方就是性子执拗。他也因此不许我习武,我以前不明白为什么,现在看来他是怕我同他一般,为此所困吧。

所以煦哥,你一定一定不要自责,这话我说的太晚,也没有颜面对着你说。但我想,你若未遇上我,才是最好的。你会有一个能琴瑟和鸣的妻子,能与你踏遍万里河山,你们会有很多可爱的孩子,有时候都嫌吵。我欠你的,她都可以为你补上。

对不起,煦哥,我要先走了。昙香引明明是甜的,我每喝一口却觉得心口发酸。人生苦短,我也不信有往生轮回,所以你和阿念都勿要太过悲伤挂怀。

我还记得阿念刚出生那会,既不爱哭也不爱闹,我嫌他像个小猪,整日只知道吃睡。后来我病了,他常常来问我什么时候能再抱抱他,我却只能让照顾他的阿嬷抱他。他就越来越懂事,越来越不与我亲近。

他那时又总是生病,我却几乎没有照顾过他。反而有时候看他眉眼与你越来越相似,也能平白生出烦郁。阿念这么乖的孩子,若生在别家,受到的疼爱一定会多许多吧。

抱歉,阿念,我也只是第一次做母亲,有太多后悔的地方,却没有时间弥补了,我只希望你知道我是爱你的。

信到这里便结束了,成念用力摸了眼泪,眼眶却还红着,他从未想过陆瀞会是玄冥教主之后。而他爹……十八年前铲除魔教有功,难怪两人会生分至那般地步。他觉得脑子一团杂乱,机械地收好信,将陆瀞梳妆台理好,便回了房。

哪想秦一竟在他房里,披着外衣坐在桌前,见他眼眶发红的模样关心道:“怎么了?”

他犹豫片刻却不知道该不该说,陆瀞出身魔教一事,自然是晓得的人越少越好。偏偏不是个擅长说谎的,他刚开口说没什么,秦一便起身披衣走到他旁边。握了他手,皱眉看他:“一手的冷汗,眼睛也红了,你说没什么,我能信么?”

成念咬着嘴唇偏过头,秦一却加码道:“还是你信不过我?”成念才再开口:“我没有……”带了鼻音的腔调,柔软可欺。

秦一止住心痒,等他再开口。便见成念自衣襟里拿出一封信:“这是我娘留给我和我爹的信。里面的东西,你看了……千万不可说给任何人听。”

听他如此叮嘱,反倒更起了好奇心,秦一一目十行扫完,立刻便明白成念何故遮遮掩掩。他拿了桌上杯子碾为粉末,立起左手三指,望着成念起誓道:“我若来日将信中内容说出去,便有如此物,化为齑粉。”

成念拉下他左手:“我信你,何必立这等毒誓,否则我也不会给你看信。”秦一听他此言,露出丝笑意,又想到陆瀞当年乃是离家出走,身上断然不可能带两幅画作嫁妆。便又开口问:“阿念,你娘那副画像,上面究竟是怎么画的?”

“我娘拈花而笑,背倚寒梅,左上角还题了一首七言律诗,但那画被烧时,我也年级尚小,识字不多,所以具体内容记不得了。你怎么突然问起这画?”

秦一面露惋惜道:“那画,恐怕就是我要找的最后一幅美人图了。内容布局都与我师父所言相合。我当初听你说是你娘画像,便以为不会是美人图,毕竟哪有这么巧的事,美人图在你家中,而你娘又长得像画中人。何况成伯父还珍而重之的随身带着。只怪我没有多问一句画的模样。”

成念微微皱眉,欲言又止。

秦一偏头笑道:“成公子怕是不信?”成念望着他,无奈道:“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么,秦少侠?”秦一笑的愈发得意:“其实我也想问成伯父,这画他是从哪得来的。且那七言绝句其实就是洞天派心法,你爹却能毫不在意裁了,说明他可能根本不知道这画是什么。”

又坐下,用手指撑在脸侧,望向成念:“我与你同画有缘,是不是比你与越姑娘那同酒有缘,要来的风雅?”

他话题转的太快,成念被问的一愣:“这有什么可比的,若说起来,这缘分也该是你脸皮够厚,在我家一直混吃混喝才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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