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山那里的事情,怀桑你了解到了些什么?”金光瑶把聂怀桑推来的茶搁到一边,“我近来不喝茶,给我杯温水就好。”
聂怀桑立刻让人去倒温水,有些苦恼地看向金光瑶:“……其实我也不怎么了解,我对打仗真的挺抗拒。但据说是前期温家占上风,但是现在基本不分伯仲,因为前期好像夷陵老祖状态特别差,现在状态好了很多——哦哦对了,我还听说,夷陵老祖最近在弄一个新阵法,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要是成功了,说不定能获得压倒性的优势。”
金光瑶点头:“那么,伤亡呢?”
聂怀桑狐疑地看了眼金光瑶:“二哥没有在信里和三哥你说吗?”
金光瑶笑道:“他不愿意告诉我。他不说,那我自然也不问。”
“那我也不说。”聂怀桑心安理得道,“二哥是怕你多想,三哥你就别操心了,好好在家养胎吧。”
金光瑶听言仍旧是微笑,从袖子里摸出一个黑匣子,打开后,里头是一个古代青铜酒盅。
他笑盈盈道:“和我说说你知道的事吧。”
聂怀桑一看见那青铜酒盅,顿时目光都直了,思虑再三,才支支吾吾开口道:“我听说啊……只是听说啊,三哥你别全信,毕竟我也只是听说而已……好像夷陵老祖损耗得很厉害,鬼道和鬼道有时候只能用鬼将法术硬拼嘛,他有的时候甚至都是拿自己的血去贴符咒控制鬼将的……好像有几次命都快没了,还好一个月前有个叫温情的女医师……她是温家人,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站到这一边了……哎偏了偏了,我们继续说,她就慢慢给夷陵老祖调养,各种办法都用上了,好像现在恢复得还不错。”
聂怀桑说完话,看了眼金光瑶,刚想去抢那黑匣子,金光瑶却扣着盒子合上不肯给,笑眯眯看着聂怀桑:“我要听的重点,你还没说呢。”
聂怀桑道:“……三哥……二哥的事情我不知道,是真不知道。”
金光瑶从袖里再摸出一柄折扇押在桌上:“说。”
聂怀桑道:“……我是真的不知道……三哥你别问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再装傻,这两样东西你一样都没有,而且今后也别想从我这里淘什么古玩了。要不我再和大哥告状说你贪玩不务正业,让他再烧了你古玩?”金光瑶掐着聂怀桑的命门,笑得阴气森森,“你这样要说不说的,我心里更没底。我知道二哥受伤昏迷了一个多月,你不必瞒着我。我就是过来仔细了解了解情况。”
聂怀桑整个人猛的一抖:“……原来三哥你……你知道啊……”
“你当你三哥是谁。”金光瑶道,“青铜酒盅,古画扇面,你拿不拿得走,就看你说不说了。”
“……既然三哥你都知道了你还来问我……”聂怀桑小声道,“我这个也不知道是不是确切——据说是温情医师还没来的时候吧。二哥他为了保护撤离,所以要断后,但是人手不够,就只有他一个人,但正好碰上了温若寒的人马,所以伤了筋骨……”
“伤筋骨还不至于昏迷一个月。”金光瑶挑着重点提醒了一番。
聂怀桑抖了抖:“……其实他、他全身大部分筋脉都被鬼气冲断了……那时候基本上离死不远了……”
金光瑶手里的杯盏没端稳,啪嗒掉在地上摔了粉碎。他看着碎成片的杯盏,揉了揉眉心:“继续。”
聂怀桑整理了措辞,低声道:“那天晚上大哥立马被喊去岐山替补二哥的位子,到现在还没回来……我那晚也被大哥拎去了岐山……我去了二哥的帐房,被吓到了……全是血,血腥味很重,止都止不住,他的气息也很微弱,就觉得只有一口气了,浑身是血,我都差点认不出那是二哥……含光君虽然不说话,但是眼睛都红了。夷陵老祖连夜去求温情医师,跪了一晚上膝盖,磕了一晚上头,淋了一晚上雨,第二天一早终于把人带回营帐,开始救人。”
金光瑶垂目,攥着衣袖:“筋脉皆断,肯定很疼。”
聂怀桑继续道:“……我修为低,在战场上碍事,大哥只是让我去见见世面而已,然后我婚不守舍地,就被送回来了。是真的被吓怕了,我第一次见一个人可以出这么多血……”
金光瑶轻声开口:“二哥他……是不是最近才醒?”
聂怀桑顿了顿,然后道:“嗯,醒了,我也是昨天才得到的消息。我听说温情医师已经替他修补好脉络了,但是因为失血过多,所以一直没有醒。”
金光瑶笑道:“我答应二哥不去过问消息,可是他瞒我瞒成这样,我觉得很不开心。”
聂怀桑没有说话。
金光瑶把手里扣着的两样东西推给聂怀桑,交代了几句话便起身告辞了。
金光瑶回了蓝府,恶心得天昏地暗。在寒室睡了几天后,等到了这个月来蓝曦臣的第二封家信。
仍旧是蓝景仪来送的。
金光瑶最近反胃得厉害,又走不动路,只能像生了病一般躺在床上休息。
蓝景仪上一次来送信时,把事情大概都抖得差不多了,这次送信时心情反而轻松些,只是心里一边怪自己多嘴一边担心金光瑶的情况。见了金光瑶病怏怏的模样,一腔轻松又被担忧替代,便战战兢兢道:“夫人,宗主的信。”
金光瑶拿个垫子靠在背后,倦怠谢过,拆开信封。
阿瑶吾妻:
身体调养已无大碍,不必牵挂。
妄自猜度阿瑶怀身孕难受应有些时日,未能陪伴左右,为夫之过。
此去已逾两月,甚念之。
涣
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