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纪没有答应,小樱利索地跳下垫子,跑去找哥哥了。
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小樱不知道哥哥去哪里了,肯定在后台,可后台那么大。她匆匆穿梭于杂乱中,好多人好奇地埋头看这个金发的娇小姑娘,几个男人眼睛一亮,靠了过来。他们同小樱搭讪,问她,你在找什么?小樱忙问:“请问你们看见残间薪了麽?”
几个男人纷纷说没看见,并带着调戏的意思说,小妹妹日文说得可好,我们虽不是金发碧眼但不比残间差,要不要同我们去喝点东西?小樱顿时紧张了,不知如何应对,这胆怯的表情让男人们来了兴致,又靠拢了些。
“你在干什么……”残间从某一间会客室走了出来:“……年轻姑娘的。你过来。”
小樱用法文回道:“哥哥,真纪疼得厉害。”
“她还没回去?”残间一愣:“她男人呢?”
“根本就没有来看真纪跳舞,”小樱沮丧道:“骗真纪呢,刚刚我打电话,居然在神奈川,根本就没想过要过来。”
“混帐。”残间骂了句,回头朝屋子里的谁说了几句话,随后带着小樱回了真纪所在的化妆师。真纪静静地躺在那里,残间将她抱入怀中,柔声问:“真纪,我抱你去照片,不要再耽误了。”真纪利索地点了点头。
真纪让残间抱在怀里,多么令人安心的怀抱。自小高个头的她总是找不到舞伴,人家不是嫌她太高就是嫌她太重,再不然就是说她动作夸张毫无女人味,不好看。可是真纪已经很瘦了,个头这东西她又没办法,不是麽。她从小就知道不撒娇,像她那么大年龄的姑娘都娇滴滴地耍赖皮呢,可她太高了,没有了这些权力。父亲坐牢那三年她尝尽了寄人篱下的滋味,父亲出来后由于拮据家里更是连房子也没了;她早早地学会了不依靠他人,学会了做一位乖巧懂事的媳妇。
她痛得很,还害怕着自己以后是否还能跳舞。残间抱着她去了医院,抱着她照片再抱着她去临时病房等待消息。她不好意思了,可是每次需要移动时,残间就会理所当然地靠上来抱她,仿佛这是他该做的。上了药处理了之后真纪终于不太疼了,她静静地躺在床上,残间靠上床头,说:“今天晚上你什么都不要想,明天我带你换一家医院再看看,情况好的话就入院,不然我们再去其他医院。你快睡吧。”
真纪点点头。稍稍移动膝盖,一阵剧痛传来,她一抖。
“我在这里,实在太痛了你要吭声。”残间调暗了灯光:“忍耐对你没好处。”
真纪又点了点头。残间去角落吸了包东西,回头看看真纪,见对方正睁着大眼睛瞧自己,轻声说:“不是好东西,你别碰。”
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章
牧站在横滨港后面最混乱地区域的十字路口。他穿着乳白色的风衣,风衣很薄,风衣带子松垮垮地拴在腰上;里面则是件高领子毛衣,粗线织的,纯白色的。他走入这混乱无比的区域,这里有港口工人的家属,有各种各样的店铺,还有很多破旧的住房,不比藤真他们那房子好。这里的街道狭窄肮脏,铺面的门和墙都是木料的,腐朽得厉害,散发出的味儿也没比藤真那块儿好多少。已是夜深了,港口的工人们都回来了,有些人在酒铺里喝酒,还有些回了屋子,和老婆说话什么的,说的都是家常话。牧去了一间酒铺,进去后给酒铺老板看了看自己手上拿的带子,老板点头后将他带到了铺子后面,说:“跟我走。”
“我是警察。”牧提醒了一下:“该回避的人回避,现在是下班时间。”
“警察也可能是朋友,”对方点头:“你那份钱应该不少,你要怎么拿走?”
“没有特别方法。”
“以后怎么过?是做警察朋友还是做警察?”
“都不做,”牧和对方进入了一片漆黑的地方:“了些事情后,想做生意。”
“出来的人都有些事没了,要小心,有些进去前的事已经不值得了了。”
“这件事还有点意思。”
“你们都一样,进去时满是不甘。心里想着外面还未了的事,忍受地狱的煎熬,再活着出来。你是千叶监狱的吧,还是死囚,我已经二十多年没遇到像你这样背景还活着出来的人了。监狱里怎样?你听说过‘监狱之王’麽?”
“就是我。”
对方猛地停下了脚步,转头再次打量起了牧。他带着震惊的表情,瞪着铜铃大的眼睛。气氛突地严肃了,对方警惕地走在前面,再没有说一句话。他们两人去了一个朝地下延伸的楼梯,下去后,里面是赌场一类的热闹场地。对方回头,对牧缓缓点点头,带着牧去了吧台后面的帐房。他把牧递来的带子交给帐房先生看,帐房先生去身后的屋子里翻找了阵,突地退出来,仔细看了看牧。随后他又进去了,再次确认了一下,又再次退了出来,看了看牧。
他转身,拿出了一个巨大的编织袋,足有一米多高,两米多宽。他将编织袋递给牧:“你的‘养老金’,受益人是‘鹤贺真纪’,有没有错?”
“没有。”牧接过袋子。
对方却没有放手,带牧来的那人赶紧使眼色让那人放手,并用眼神告诉对方这个人惹不得。然而对方完全没有看到这边人的眼神,他的声音里夹杂着好奇和不甘,低声问:“这是你们在里面做事后得到的报酬,理应在你死后转交给你在外面的受益人——我做帐房四十年了,只看过四次这么大体积的袋子。”
对方站正,冷冷地问牧:“你在里面做什么?”
“清洁工,”牧捏住对方拿袋子的手,对方只觉手指上一股力量,不由得松了手;牧又说:“里面待遇不错,仅此而已。”
牧转身要出去,屋子里两人眼红地看着他,他便扯开袋子,拿出一叠钱,放去了桌子上。带牧来的那人马上抽了一半的钱揣入自己怀中,随后带着牧出了门。牧将袋子挂在小臂上,稍稍整理了一下,就这三十秒左右的空挡,牧身边就围来了很多人,其中多数是女人。几个女人靠去了牧身上,牧无动于衷;他埋头对身边带他那人说,帮我找个人。
“你就是为他出来的?”那人低声道:“好,不过要报酬。”
“有没有泉步这个人?”
对方点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