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大门派的弟子从客栈出发,步行至清州城外,纷纷御剑前往昆邪城向东三十里的结界森林。五光十色的剑光绚丽无比,引得底下的人驻足仰望,观赏这壮丽之景。
待祁风、江起云、严子望、纪修羽、雅风五人率领各自门派的弟子抵达结界森林,清阳道观的观主慧明道长及其弟子四人已在此等候。其中有二人阿亭见过,一个是赠予她八卦镜的少年长生,另一个则是长生的师兄徐平。
祁风等人上前与清阳观主慧明交谈,阿亭在人群中默不作声地看着他们,视线一转,察觉到少年长生正在盯着她看。他站在师兄们的身后,模样生得俊俏,却不惹人注意,像是刻意敛去了精气神。
那日夜里长生为何要帮她?白里日.他们打过照面,他知晓她是昆仑弟子,也见到过她持有的玉笛。是真如她之前所想:长生留意到她身上的玉笛看出她是昆仑弟子,以为昆仑子弟不会做出对清阳道观不利的事情,所以才助她逃脱——还是另有隐情?
阿亭心中更偏向后一种。毕竟他们才是初次见面,即使是知道昆仑弟子不会对清阳道观不利,但面对一个夜闯自己道观的人,他丝毫不动怒,这太反常了。十四五岁,正值血气方刚的时候,岂有帮着外人的道理?
这个少年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如若他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那这个秘密就是他帮助她的原因。阿亭绞尽脑汁想把这几天的思绪理清楚,一旁的凌青云见她出奇地安静,像是在思考很难的问题,不禁凝神看着她。
“是没见过美人,还是没见过我这样的美人”
凌青云笑嘻嘻道:“原来师姐你能看见我呀。”
阿亭狐疑地看着凌青云:“你是在练习隐身术吗如果是的话我就看不见你。”她两手像瞎子摸鱼一样乱抓,嘴上说着:“青云,青云你在哪里?青云我看不见你了,你快出来,你的隐身术实在是太厉害了!”
“师姐,”凌青云道:“我没有在练习隐身术。”
“那你不早说,害我白演了。”阿亭向着凌青云手一伸:“算你便宜点,五两银子。我跟你说,我要不是当了昆仑虚弟子,搁这天权国,我绝对是唱戏一把手。”
凌青云问:“为何?原来师姐喜欢唱戏?”
阿亭道:“不是,因为我可以睁着眼睛说瞎话,笨。”
凌青云道:“可是唱戏和睁着眼睛说瞎话不一样呀。”
阿亭叹气道:“青云呐,我就随口一说,你能不能当做随耳一听呢?凡事都要追根到底,这个世间就不好玩了。听到了没?”
凌青云捣蒜一般点头:“听到了,那师姐你刚才在想什么?”
阿亭使了个眼色,凌青云朝对面的长生看了看,低声道:“师姐还在想那少年给你的八卦镜是何用意?”
“青云!”阿亭一巴掌拍在凌青云的下颌骨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她手掌移动,像捏糯米团子一样捏着凌青云的脸颊,笑逐颜开:“青云真聪明,嘿嘿。”
济慈道:“师姐是不是还在想那日夜里长生为何要帮你”
此话一出,阿亭松开凌青云,开口想问济慈怎么会知道。她转念一想,那日夜里济慈跟在他们后面,发生的事情他应该一清二楚。
“长生帮你?!”
这次阿亭心里一慌,一巴掌拍上去把凌青云的口鼻紧紧捂住。好在他声音不大,然而两人闹出的动静引起了他人侧目。阿亭松开凌青云,他大口大口喘气,鬼鬼祟祟地往四围一看,低声道:“师姐,这是怎么回事?”
阿亭在凌青云耳边小声讲了一遍事情的经过,二人托着下巴陷入了长久的沉思。
济慈道:“他不可能帮一个夜闯道观的昆仑弟子,除非他有一个必须要帮你的理由。不必在为何要帮你、为何要赠予你八卦镜上冥思苦想,可以先放下这些疑团,回想一下在这两件事情发生之前——我们当日去清阳道观是为何事?”
“当日我们在萤火虫岩洞上方看见一个女子被绑在城门上,问把守的官兵他们都说没有此事,我们认为可能是妖邪作祟,于是去清阳道观……”
“你还记得青城派的陆明君是怎么说那萤火虫洞的吗?”
“他说他和随心一没有看见萤火虫。”
“他们没有看见萤火虫,也没有看见城门上被绑的女子。陆明君之前有说他们曾去过昆邪城,那他们一定也去过清阳道观,长生或许也见过他们。”
“等一等等一等,”凌青云道:“师姐、济慈师弟,你们慢点说、慢点说。陆道友他们去过清阳道观和你们去过清阳道观,这两件事情有何关联?”
阿亭被凌青云无意间的这句话提醒,眼中精光一现,豁然开朗。“我懂了,”她对凌青云笑道:“这两件要反过来想,二者有何不同?前前后后来清州的玄门弟子不在少数,去过清阳道观的也绝对不止青城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