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x12
被马蹄震动的地面,马儿们的吐气声,敌人投下的阴影,这一切,都让那支被排出去拦截的匈奴兵卒们感到紧张,甚至恐惧。
“扑通扑通。”
心脏不争气地乱跳,视线死死粘在不远处的敌人身上,全是汗的手心给人一种兵刃随时脱手,掉在地上的感觉。
怎么看,这群拦截队员选择逃跑的可能都要大过为大匈奴而战。
“不要怕,你们也是冲过步卒的,知道骑兵看起来不可抵挡,其实,只要能挺过第一轮的冲锋,跑不起来的骑兵就成了靶子。”
看出了这点的临时小头目选择开口安慰,但四名手下并不买他的帐:
“那也要我们能撑过第一轮啊……”
“咱们只有五个人,对方有十多个,就是一人换一骑的比例,咱们也换不掉啊。”
劝说没起到作用不要紧,要紧的是他们肯说话,而是一声不吭,心里做好了逃跑的准备。
“所以,我们才要把青铜铤和盾牌拿稳,我们拿得越稳,他们就越不敢冲上来,他们也怕伤亡,嘎吱嘎吱。”
摊开满是汗的手掌,往身上一抹,匆匆擦掉汗水,就继续握紧兵刃,临时小头目高声喊道:
“如果说抵抗是九死一生的话,那现在转身逃跑就是十死无生,因为我们的不抵抗只会让对方一点顾忌都不会有,如同狩猎那样猎杀我们。
“你们也是做过骑卒的人,知道我说的究竟是真话,还是假话。”
“……”
这当然是真话。x4
“唉,没办法,只能拼了。”
“不惜把我们骗出来也要发动攻击,可见,他们从始至终就没打算接受我们的投降。
“既然都是要死,我们又为什么要死在逃跑的路上,被冠以骂名,而不是堂堂正正地战死呢?”
经过自我说服过后,这支只有五个人,想送死多过拦截的小队成员们便露出了视死如归(破罐子破摔)的坚定神情。
“莎莎。”x5
以临时小头目为中心,五人呈212规格站立,同时肩并肩靠在一起,尽量缩小自己的接敌面积,瞪大眼,等待着冲击的降临。
这一变化迅速引起了骑卒们的注意,冲的最前三骑稍稍减速展开交流:
“前面有人阻拦,怎么办?”
“冲过去,乌拉!”
“不用问一下什长吗?”
“问什么,区区五个人,还都出了乌龟壳,有什么可怕的,冲。”
简短的交流过后,减速的骑士们用力一夹马腹,凶猛地冲了上去。
“duang(配音~”
由于接敌面积只有两人的缘故,三骑中真正冲到的只有中间的一骑。
“吁,唏律律,咚咚。”
冲撞的前一刻,骑士用力向后拉扯缰绳,本该后腿蓄力的马儿扬起前蹄,碗口大的蹄子从上至下,踹在盾牌上,然后由盾牌砸在两名匈奴兵的胸口上。
“啊!”x3
左右两骑则是用胳膊夹着青铜铤,借助冲锋的力道,轻戳在最中间的临时小头目肩膀上,轻易地把他给挑了出去,第一时间完成斩首。
“扑通。”x3
临时小头目先是高高抛弃,复又重重落下,双肩处还出现了两个能见到骨茬的血洞,每次一呼吸,都能喷出混杂着内脏碎块的大量鲜血。
在他身后,还有两人比他飞得更远,那是位于第一排,和一人一马展开惊人对撞的匈奴兵。
用来拦截的青铜铤断成两节,保护自身的盾牌碎成好几块,两人胸口凹进去一块,早已没了声息,凹陷形状像极了u型马蹄。
五人一眨眼去了三人,就只剩下最后的那两个残兵了,从后方看到这一幕的什长不由拍手叫好:
“做得好!”
话音刚落,两蹄废掉两人,立了奇功的马儿便发出一声承受不住的嘶鸣,带着背上的骑士向前载倒。
“唏律律,扑通。”
“哇,蹬蹬。”
幸好是向前不是向左、向后,骑手虽然被摔得吐血,但也没被压到,忍着眩晕站起,掰开明显骨折的右手,扔掉已经折断的青铜铤。
“刷。”
还能动弹的左手从腰间抽出佩刀,晃晃悠悠的刀尖指向仅剩的两人,额角流淌的血液染红了右眼,艰难地张开嘴,吐出一颗磕掉的牙齿,说道:
“投降,或者死。”
“……”
刚刚还打气,互相依靠的同袍如今已化作死尸躺在地上,两人对视一眼,痛苦地闭上双眼,从胸中挤出最后一缕气,化作咆哮喊出:
“杀,蹬蹬蹬。”x2
独臂骑士握紧刀把,瞪大没染血的左眼,试图用疼痛无比的脑袋来找出敌人的破绽。
如果这是一场擂台对决的话,状态糟糕的独臂骑士显然不是获胜的一方。
可惜,这里不是擂台……
“咚咚。”
沉寂片刻后,马蹄声再度响起,九骑从独臂骑士身后越出,没人停下来帮忙,他们选择了更简单的办法——每一骑都对着两名敌人刺出一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