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_2014春之文祭 更新至66篇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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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2 / 2)

“哎?大姨做的不像吗?这可是跟美婵学的,看起来红得很,其实吃起来一点都不辣,可鲜了!美婵这丫头啊,不知道咋就那麽会想,做出来的东西虽然都奇奇怪怪的,但都好吃的很,来,大姨给妳加点……”

“我说了我不要!”将筷子重重摔在桌上,雨瑶站起来径直走进卧室锁上门,留下一屋子尴尬。

美婵美婵美婵!从回到这里,每个人都在说那个疯女人!我讨厌她讨厌她讨厌她!就是因为她,自己从小被同学嘲笑!爸爸工作忙,家长会从来都没有人去参加,老师家访时她就跟个小狗一样在屋里乱转,放学回家老是遇见她在翻垃圾桶,看见自己就远远跑过来,手里还拿着捡来的破布娃娃要塞给自己。那时同学们的奇怪眼光让自己想自杀!但是她,永远带着那种扭曲的笑容,就算自己把布娃娃摔到她脸上也是!为什麽?为什麽别人都在说她的好,那个疯女人有什麽好!!!

“雨瑶起来啦?快洗洗来吃早饭。”仿佛昨天的事不曾发生过,见到自己走出来,大姨依旧热情的招呼着。其实雨瑶也很内疚,毕竟对方是长辈,昨天自己也太过没礼貌,但骄纵了惯了的她从不曾有道歉的习惯,尽管心里说了对不起,人却是面无表情地从大姨身边走过,去院子洗漱。

“起来啦?今天这边也没妳什麽事,一会吃完饭让妳惠芬姐带妳出去转转。”

看到雨瑶,姨夫笑着招呼道。由于在北京已经开过简单的追悼会,父亲不愿再铺张,所以在老家也没有依照旧俗设灵堂守丧,仅是选好了日子出殡下葬。虽然家里觉得不合规矩,但是长辈都不在了,父亲的话也没人能反对,衹得这样奇怪地定下来。

惠芬是大姨的女儿,比雨瑶大四岁,和大姨一样又黑又瘦,农村结婚生育都早,她才21岁就已经抱上了娃。惠芬这辈子几乎没出过县城,看见雨瑶的什麽都觉得稀奇,毕竟是大城市回来的,虽然雨瑶穿戴都很随意,但在她眼里也算得上是花枝招展了,尤其是那双粉色休闲鞋,就算是再不讲规矩,穿红鞋出殡怕也要被骂死,回来的时候匆忙,父女俩竟然都没想到这一点。于是吃完饭后惠芬暂时放下孩子,带雨瑶出去溜达一番,也顺便买双白鞋。

附近衹有一家卖鞋的店铺,离大姨家并不远,走出一条街就远远看到了。城镇化以后,耕地也早被征的差不多,愿意干活的大多都出去了,留下的居民的生活都很悠闲。大清早没生意,几个五十来岁的大叔在店门口围作一堆,不时传出粗喉咙大嗓子的“跳马、出车”的喊声,几人目光都紧紧盯在棋盘上,直到惠芬叫了一声“老赵叔”,一个手捧茶杯观战的老汉才抬起头来。

哗啦!手里的茶杯在地上化为碎片,老赵仿佛见鬼一般死死盯住雨瑶。

“妳……妳……美婵……”

“老赵叔,妳傻啦?这是我美婵姨她闺女雨瑶,昨天才从北京回来,给我姨出殡的。”

老赵从失态中回过神,但神色依旧复杂,听完惠芬的介绍,他带着奇怪的表情,与被他惊吓到抬头的其他几个男人对视了一眼。

“来,雨瑶,我给妳介绍一下。这是老赵叔,老陈叔,老王叔,老李叔。他们四个啊,打小一起玩到大,到现在关系都铁的很,妳知道为啥不?”

四个老汉的眼睛一直盯着自己,让雨瑶觉得很不自在,对惠芬的问题更加是莫名其妙,他们四个关系好自己怎麽会知道为什麽?

“我听我妈说啊,这四个叔年轻时候立了个君子协定,就是共同追求我美婵姨,谁追上了,其他人也不许红眼。但是,后来妳妈一直不同意,他四个就都先后成家了。后来妳妈去北京再没回来,他们四个的关系倒是越来越铁了。”不顾老赵的连连拦阻,惠芬一口气将话说完。

那个女人,当年在这里有那麽受欢迎吗?雨瑶苦笑了一下,被惠芬拉着进了鞋店。

老赵就是这家店的老板。故人之后光临,他大方地表示要两人随便挑,不管拿多少,绝对分文不收。惠芬一听,立刻就给自己选了几双鞋,这反倒让雨瑶不好意思起来,拿了一双最便宜的老式白网鞋。反正衹是穿一天,舒不舒服的也没所谓。老赵一再让她再挑一双好看的,惠芬也在旁不断怂恿,但她还是拒绝了。

一来是厚不起脸皮,二来这家小店也确实没有让她喜欢的款式。

“我说,雨瑶,妳可得小心点。”往回走的路上,惠芬忽然开口。

“怎麽了?”

“妳看刚才他们几个看妳那眼神。当年他们追不上我美婵姨,现在妳回来了,打扮的这麽漂亮,还跟妳妈长那麽像,谁知道他们会不会起什麽坏心思。现在社会这麽乱,虽然都是街坊邻居,但新闻上那些做坏事的,好多都是对熟人下手,知人知面不知心,我说的都是为妳好,妳可别不当回事啊。”

雨瑶笑了起来,这就是负面新闻被媒体过度放大的结果了。这社会有那麽坏吗?她不觉得。对惠芬的话,她衹当是农村女人嘴碎,爱搬弄是非,笑笑也就过去了。

没想到中午,四个老汉就提着大包小包的礼品造访了大姨家,说是雨瑶回来了,一定要过来喝两杯。农村人好客,街坊提着东西上门,哪有拒绝的道理,大姨很快就准备了几个下酒菜,买了几瓶白酒,支起桌子让一桌人坐下。虽然不喜欢这种场合,但大家是为自己来的,雨瑶怎麽也不能不参与。好在席间大家的话题都围在那个女人身上,她也不必应付太多。

酒过叁巡,几个男人都有点高了,开始捧着杯子互相乱敬起来。雨瑶本欲借机离席,但老王竟端着杯子举到自己面前。

“来,雨瑶,妳头回回来,叔敬妳一个。”

“我……我不会喝酒。”第一次面对这种场面,雨瑶连忙摆手拒绝。

“瞎说!美婵当年酒量那麽好,妳是她闺女,能不会喝?”

“就是!快把妳老王叔的酒喝了,叔也敬妳一个。”老李也端起杯子在旁帮腔。

雨瑶无措地看看四周,大姨和惠芬已经离桌,姨夫和父亲都醉的差不多,完全没有要保护自己的意思,反而用眼神示意自己别拂了长辈面子。无奈之下,衹得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在北京不是没喝过酒,和同学聚会时雨瑶多少碰过一些,但那基本都是红酒和啤酒,辛辣的白酒一下肚,立即就是火辣辣的感觉翻上来,雨瑶连眼眶都红了,摆手示意不能再喝。但剩下的叁个老汉立刻喊着不能区别对待,硬是逼着她把四杯酒全部喝完。

喝酒就是要麽不喝,一旦开了头就别想着别人能放过妳。看出雨瑶不是完全没酒量的人,几个老汉更加放肆,想要再敬第二轮。这次她是死活也不再喝了,父亲也终于站出来阻拦。

“妳给我让一边去!”挥开父亲手的是喝得最多的老陈,从一开始,他就显得对父亲格外不满。

“当年美婵一个人跑到北京,孤孤零零的,让妳这个老乡捡了便宜。本想着妳出去得早,比我们有出息,能让她过上好日子。可是妳他妈都干什麽了?妳看看她跟了妳后变成什麽样子了!!!”

“就是,美婵那麽好的女人,在村里时候谁不把她当仙女捧着,跟了妳后他妈的两个正常人的日子都过不上,妳给我们解释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帮腔的又是老李。

“哎呀,这怎麽回事啊!说了让妳们少喝点,这咋一扭脸就闹上了呢!”听到动静,大姨连忙从厨房跑出来,和姨夫一起拉开满面怒容的老陈老李,和沉默不语的父亲。

“嫂子,我他妈的不服气,今天必须让这小子给我解释清楚!看看到底是不是他亏待了美婵!如果是,我就算拼着这条老命也要给美婵讨回公道!”老陈依旧不依不挠地想要挣开大姨。

啪!才在这里吃了叁顿饭,雨瑶却已经是第二次摔筷子。

“妳们几个,为老不尊也该差不多了吧?我们家的家事和妳们有什麽关系?

四个大男人在这里为难我们父女俩很光荣麽?就算是妳们都喜欢我妈,但是我妈离开这儿都二十年了,妳们不觉得自己有点热情过度吗?是不是因为我和我妈长得像,过来重温年轻回忆来了?有时间多回去哄哄自己的老婆孩子吧!!!“

气哄哄地扔下这些话,雨瑶拉着一直一言不发的父亲进了屋。外面没有再传来喧闹的声音,应该是都散了。

直到出殡这天,再没有什麽事情发生。

换上素凈的衣服,披上白色的麻布,雨瑶捧着母亲的遗像走在出殡队伍的最前面。她知道现在自己应该哭出来,否则就会受到邻里的指点,但想到那个女人,完全没有要掉眼泪的感觉。

然后她想起了自己那条走丢的小狗。那是十岁时父亲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十分可爱,十分乖巧,陪在她身边整整两年,然后有一天,失踪了。焦急的父女两个四处张贴启示,想要把它找回来,但是没有结果,然后母亲也失踪了。整整两天,没有音讯,父亲已经准备要报案的时候,她又自己跑了回来。

没人知道她是怎样找到那条已经被车轮压的扁平成一张皮的尸体带回来的。

雨瑶衹看到本来就不干凈的母亲,蓬头垢面,衣衫褴褛,身上遮不住的臭气熏天,怀里是已经分辨不出的小狗尸体。年幼的她,固执的以为是母亲杀死了自己最要好的伙伴,哭闹着要将她赶出家门,直到父亲将她关进厕所才渐渐平息下来。想到这件事,雨瑶的鼻子才酸了起来,也许是疼惜那条无辜死亡的小狗,也许是埋怨母亲残忍地将那个画面呈现在自己眼中。

出殡的队伍浩浩荡荡地走过街道,不时有美婵的旧识出来鞠躬致意。雨瑶带着眼泪一一还礼,没有人知道,死者女儿的泪水,是因为一条狗。

“于美婵,1974年4月9日生于本地,2014年7月17日卒于北京,享年40岁……”

老村长唸悼文的时候,雨瑶还在想着那条狗,泪水如断线珠子般不停落下。

亲友们都带着同情可怜的目光望着自己,想象着这对母女在美婵生前相处的是多麽和睦。

下葬、填土、烧香……按部就班的仪式逐项进行,雨瑶怀唸着小狗刚到家里还走不稳路的可爱样子,痛哭出声……

按照习俗,父女俩到过完头七才能返回北京。这几天大姨家上门的客人络绎不绝,悼唸的、安抚的、叙旧的,还有专门来看雨瑶的。接连不断的客套应酬让雨瑶不胜其烦,明天就是头七了,熬过今晚一晚,就能回到熟悉的北京,在钢筋水泥打造的璀璨繁华中过自己的日子。

不愿与大人们聊天,屋里又闷热,雨瑶独自走出大门,随意地散步纳凉。不知不觉就走出了一条街。这是惠芬带自己走过的路,老赵家的鞋店已经关门,隐隐透着灯光,再走远,自己就记不住路了。雨瑶转身准备折返回去。

这时,鞋店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老赵低着头数着手上的零钱走了出来,一抬头看到了雨瑶,愣了一下。

“赵叔。”狭路相逢,雨瑶有点拉不下面子立刻离开,上次是自己有点过分,打声招呼也算是道歉了吧。

“雨瑶,这麽晚还在外面啊。我……我跟妳陈叔他们在打牌,烟抽完了,去买包烟。”似乎有点不知所措,老赵仿佛遇到警察一样主动交代着。

“哦。那,再见。”应了一声,雨瑶准备离开。

“等一下!”老赵忽然开口,并大步跑了过来一把抓起雨瑶的手,“妳跟我进来!”

“妳干什麽?”男人忽然的举动让雨瑶吓了一跳,惊呼着想要挣扎。

“别叫!”大手捂住了她的嘴,老赵似乎下定了什麽决心,连拉带拖地将雨瑶带进了鞋店,里面叁个男人同事抬起了头,惊讶地看着两人。

门被反锁上了……

一九九四夏

又是一桩喜事。

村里人少,为了热闹,按照习俗,无论婚丧嫁娶,无论是否熟识,在办仪式这一天,全村老少都会聚集到事主家,从中午呆到晚上。作为村里唯一一家酿酒的,美婵家自然更加不能缺席。结婚的一对男女她并不熟悉,但是酒是从自家买的,父亲自然也被纳入主事行列,母亲去得早,坐席的任务便由美婵来完成了。

不是不喜欢见到人喜结良缘,衹是出席酒席对美婵来说实在是一件头疼事。

自己已年满二十,长辈们连连催问何时成家以及不厌其烦地撮合提亲自然不必说,村里的那些小伙子们更是借着主人家的酒缠在自己身边不愿散去,时不时有人借着酒疯沾两把便宜更是常有的事。若不是自幼便在酒味里长大,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灌晕过多少次。

今夜亦是如此,未婚的年轻小伙就不必说了,就连王刚、赵强、陈硕、李峰这四个已经成了家的,也趁着媳妇要顾孩子回去的早,围绕在自己身边不停敬酒调戏。婚宴上不能闹难堪,再加上这四人对自己倾心已久,虽然烦人,但这几年下来也不算没有交情,美婵不便发作,衹得能推掉一杯算一杯,就算推不掉,自己现在也一点醉意还没有,应该能应付过去。果然,虽然最后自己的头也有点蒙,但身边能站起来的也没几个了。很少喝这麽多,美婵有点倦意上涌,看到父亲还在招呼未散的宾客,她也没打招呼,径自离席回家。

美婵家住的偏僻,走回去要好长一段路。没走几步,身后就有人大呼小叫着跟了上来。回头一看,正是那四个有家有室的。主人家的屋子村子最西头,几人回家都顺路,美婵自然无法拒绝同行,反正衹是费点口水罢了。回去要经过一片玉米地,荒无人烟的,连灯都没有,自己一个人走还真有点害怕。

“美……美婵……妳酒量……怎麽那麽好……我们……几个……联手……都灌不醉妳……”路上,陈硕大着舌头跟她搭话。

“妳们能和我比吗?从我妈走那年我天天陪我爸喝酒,到现在都七年多了。”

虽然衹有二十岁,但美婵的酒龄确实是几人中最长的。

“不行……我们……不服气……咱们……找个地方……继续喝……我就不信……灌不倒妳……”赵强最爱生事,见美婵说话平稳,几乎一丝醉意都没,脸上挂不住,嚷嚷着续摊。

“得了吧妳们,喝高了晚上回不了家,明天妳们媳妇还不来找我啊?”

“什……什麽媳妇!美婵妳就是……我媳妇,妳衹要……愿意……跟哥好……我回去就……休了她!”醉的最厉害的李峰已经开始胡言乱语。

看他们一个个已经醉得不像话,美婵也不再理他们,加快脚步想快点回去。

但这样一来四个男人更不乐意了,不但开始轻言薄语,手上也开始拉拉扯扯的。

走到玉米地时,美婵已经彻底被激怒,在赵强嬉皮笑脸地把爪子往自己胸脯上伸来的时候,狠狠地甩了他一个耳光。

啪!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夜色下格外刺耳。赵强捂着脸愣了一下,随后酒醉后的暴怒彻底爆发。

“我操妳妈!”重重的一脚踹在美婵小腹上,让她痛呼着坐倒在地。而赵强立刻跟上一步,一把将其抱起。

“赵哥,妳……”事情发生的太快,其他叁人都还不及反应。见赵强忽然翻脸,连忙想阻止。

“都别他妈囉嗦!老子今天就干了这小婊子!”四人平时在村里都是浑的出了名的,尤其以赵强为最。因为知道美婵不喜混混,所以几人在她面前都很收敛,不过几年来被各种漠视各种冷落,心里的怨恨不是没有。尤其是成家以后,攒了二十多年的欲望有处发泄,也知道了日女人不过也就是那麽一回事,虽然仍对美婵唸唸不忘,但早已不似当年把她当女神一样看待。此刻赵强酒疯发作,明摆着是要强奸美婵,叁人虽然觉得不妥,但踹也踹了,骂也骂了,横竖明天传出去谁也跑不了,还不如……

互望了一眼,叁人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一样的想法。赵强已经不顾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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