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余的侍卫和士兵都前去护送太子会去养伤去,只是那个倒下的木门如今已经被一排士兵替代。
许中尉只见薛枚扬起一侧的嘴角,慢慢朝自己踱来,他探过身,在许中尉的耳旁低语。
“麻烦中尉替太子,断了晟王的双腿。”
许中尉大惊,两眼瞪如铜铃。
他想让自己做刽子手?!
院子里的空气凝固,这薛枚的声音恍如是来自阿鼻地狱的言语,每一字每一句都沾染着刺骨的寒霜。
穆府。
咣当一阵锁链声响,中厅的门终于被人从外面打开。
最先探出脑袋的是小布头,她冲屋里东张西望,却没见到人,她找了半天才发现,辞镜居然一直都坐在地上,后背抵住一侧的门。
“小姐,小姐!”小布头冲辞镜做出噤口的动作,小心翼翼地冲身后张望,“我是来救你的!”
“裴叔叔说得对,我确实不该出去,你不用这么费心来找我。”辞镜一直耷拉着脑袋,没有看向来者,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起过。
小布头抿着小嘴,心里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
她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在辞镜旁慢慢蹲下,“我一直都相信小姐,也相信小姐不会置穆府于不顾。”
在昏暗的房间里,辞镜却凄惨地笑了,“你相信我什么?”
在辞镜的悲凉的笑容中,小布头双手握着辞镜的手,又再一次坚定地握紧。“小姐当初救我,也不就是相信我吗?如今,为什么就不能相信晟王殿下,不能相信你自己呢?”
辞镜翕动着嘴唇,半晌都没有说出话来。
“不妨去向他问仔细了,如果这传闻是假的呢?”
小布头的话似乎是来着深夜的光,一下就扫清辞镜心底的阴霾。
她攀着身后的木门,颤巍巍地站起来,门的缝隙里透过几寸光线。
中元节的夜晚即将来临。
在两队交错的巡逻中,辞镜顺利地逃到后院。
辞镜他们翻过矮墙时,再绕道前街,却意外发现穆府外已经集结不少的士兵,似乎是左羽军的人。
但心乱如麻的辞镜却没有多想,只是小心地穿过热闹的人群,奔向晟王府的方向。
此时,昏黄的天空陆陆续续绽放几束烟花,张灯结彩的街道上有很多少男少女,他们比肩而行。
辞镜心底泛起酸楚,却只能将这些咽到肚子里。
他们只是在距离晟王府很远的地方停住,在桂树的掩盖下,他们隐隐发现这晟王府外已经被重兵把守,甚至连接近都成了困难。
“看来王府已经被控制住了,不过这些人中似乎有的是太子的门客。”辞镜蹙起柳眉。
“小姐知道晟王应该会关在哪里?”一旁的小布头神情也跟着紧张起来。
“去找赵左。”辞镜来不及和小布头解释,急急忙忙就离开。
就在辞镜离开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薛枚的身影已经晟王府外。
这地牢的看管虽然很严,但今日的把守似乎有些漫不经心,外面不过就几人把守,甚至巡逻的士兵的都之前少了一倍。
躲在树后的辞镜看到一身狱卒装束的赵左出现,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小姐,没找到晟王,只是找到晟王身旁的侍卫。”赵左架着徐动,一瘸一拐着。
徐动被赵左穿了身狱卒的衣服,他的脸旁都留下一道道深深的伤痕,很难想象他在里面经过了什么。
辞镜看到这样胆战心惊的伤疤,整个心都悬起来。
“成玦呢?”这时辞镜感到自己心里堵得厉害,自己呼吸都无比沉重。
“殿下不在那里,他被人带去别的地方。”徐动垂着脑袋,声音虚弱。
“小姐,你不要慌,晟王人虽然不在地牢,但肯定不会离开京城。”赵左满脸担忧地看着辞镜。
如今辞镜已经不知所措,她呆滞的双眼没有任何神采。
漆黑的夜幕不断吞噬西边的光亮,直至要把黑暗带到整个元州城。
远处的街道上已经是人山人海,可那里的光,却和辞镜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