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不败淡淡一个眼神扫过去,秦伟邦立刻消了声。也罢,大家赤手空拳只会拖教主的后腿,等拿好了兵器再回来帮忙吧。他一咬牙,转身组织教众撤出大殿。
桑三娘等人当然不会阻止,擒贼擒王的道理他们还是懂的,杀了东方不败,这些教众根本不足为患。任盈盈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艰难地爬了起来,命令道:“兵分两路,拦住东方不败,杀了林平之!”
有资格进入大殿的大都是日月神教的高手,虽然奈何不了东方不败,却也能拖住他一时半刻。东方不败双手飞舞,几枚绣花针使得出神入化,一时间却也脱不开身。有生之年,他第一次后悔自己的心慈手软。
此时的林平之力大无穷又悍不畏死,已将任我行逼至墙角。前来围攻的众人吸引了他的注意力,给了任我行喘息之机。
任我行神色复杂,退到了女儿身边,低声问道:“伤势严重吗?”
任盈盈咬了咬下唇,“肋骨断了两根。”
任我行点了点头,脸上的肉剧烈地颤了颤:“你走吧,趁着没人注意这里,悄悄离开,再也不要回来。”
任盈盈也知道情势不妙,皱眉问道:“那您呢?”
任我行冷冷地看了一眼东方不败,道:“这份恩怨已经太多年了,不管结果如何,我今天定要做个了断!”
长长的指甲刺进掌心,尖锐的疼痛让她回过神来。任盈盈深吸一口气,沿着阴影无声地退入后殿。
林平之的状态越来越不好。磅礴的内力在体内不受控制地横冲直撞,血液的味道引得心中的杀意成倍增长。镀上一层血色后,所有人都变得面目可憎,让他出剑越来越快,也越来越诡谲。
这样疾风骤雨般的攻势,任我行都抵挡不了,何况这些教众?长剑所及之处,一个个碍眼的人纷纷倒下,滚烫的鲜血在汉白玉地砖上积成一个个血洼,顺着缝隙汩汩流动。一时之间,,大殿中血肉横飞,人头乱滚,满耳只闻临死时的惨叫之声。
眼见着林平之大杀四方,东方不败却越来越焦急,再这样下去,他迟早会爆体而亡。一丛丛绣花针洒将出去,尸体横七竖八的倒了一地,十分的碍事。东方不败手上攻击不停,伸出右脚挑起前方的几具尸体,狠狠地扔向人群。几个香主躲闪不及,被砸个正着,登时肋骨寸断,脏腑碎裂,鲜血狂喷,犹如一滩软泥般委顿在地。
众人生平从所未见这般惊心动魄的恶斗,忍不住心生退意。林平之一个闪身,又挑翻了几人,再度冲到了任我行面前,一幅誓不罢休的样子。任我行也不闪躲,阴沉着脸虚晃一剑,反手一掌拍向林平之肩头。
此刻的林平之完全是乱砍乱杀、狂冲猛击,竟真的被他打中。任我行心中一喜,吸星大法疯狂运转,林平之体内磅礴的内力源源不断地被吸了出来。
此刻的东方不败也突出重围,抬手便是一枚银针,径直射向任我行眉心。任我行被逼无奈,只能闪身后退,松开了对林平之的禁锢。
林平之刚一恢复行动,便一跃而起,居高临下连砍九剑,俨然在将剑当做刀使。
任我行一边勉力支撑,一边又要躲避东方不败的绣花针,难免左支右绌,漏洞百出。林平之抓住机会,又是一剑自右向左横劈而出,等任我行发现,再躲避已然来不及了。
“呜!”躲在后殿的任盈盈眼睁睁地看着父亲的头颅冲天而起,重重地落在地上滚了几圈,最终停在东方不败脚下,忍不住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悲鸣,却因自己紧紧捂着嘴的手而只能传出一声呜咽。刻骨的仇恨爬上心头,映在眼里,来不及悲痛,她当机立断地打开密道,一个闪身逃离了这个地方。
任我行已死,众人再也没有继续战斗的勇气,争先恐后地向外奔去。
林平之的杀气却还没有平息。接下来,是一场惨不忍睹的屠杀。
墙壁上点点滴滴的溅满了鲜血,大厅中倒下了不少尸骸,有的身首异处,有的膛破肢断。桑三娘引以为傲的细腰从中间被砍成两截,黑白分明的眼中还残存着一丝惊恐。
无边的杀戮过后,便是死一样的沉寂。林平之眼神空洞,遍身是血,转身看向了大殿之上唯一活着的东方不败,手中的利剑已然卷刃。
东方不败心头一紧,沉声叫道:“平之,林平之!”
空洞的眼神终于恢复了光彩,周身杀气瞬间烟消云散。“铛”的一声,长剑落地,林平之顾不得自己还在滴血的衣服,大步跨到东方不败身边,将他狠狠揽入怀中。力气大得,像是要把他揉进身体里。
东方不败被勒得骨头发疼,反而松了一口气,回抱住眼前这个为了自己甘愿入魔的男人,轻声安慰道:“没事了。咱们都没事了。”
闻言,林平之手上的力道终于缓缓放松,紧接着,他的身体也开始渐渐下滑。
东方不败一怔,牢牢揽住他的腰身,语气中满是惊惶:“平之,平之?”
没有人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