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这样的温馨令程砚砚在多年后回想起来亦是嘴角含笑,她从小缺少温暖,而永安二十三年,是她浴火重生的一年,这一年所发生的一切,她将终生难忘。
听到两人异口同声的回答,傅玉笙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随后伸出小手有些跃跃欲试的搓了搓,她目光有些激动的扫向一旁的程砚砚,“砚砚,帮我一个忙可否?”
程砚砚如今也已经恢复了元气,白皙的小脸上也染上几分健康的红晕,和昔日那躺在戏台上的消瘦枯萎的美人完全不一样。
一双眸子里充满温和,声音亦是清亮明朗,“当然可以,笙笙有何需要帮助的,砚砚必奉陪到底。”
听及此,傅玉笙连忙朝着两人招招手,她身子前倾,用三人听见的声音嘀咕了几句,就见另外两人眼睛里立刻闪闪发光。
——
三人秘密交谈之后,傅玉笙便牵着两人的手,拉着两人往那瓦子里走去。
这天,不光是月斜酒楼开业的日子,也是瓦巷小摊贩开业的日子,瓦巷和月斜楼相隔不远,那小摊贩们的叫卖声此起彼伏,经过的百姓们听的清清楚楚。
瓦巷又恢复到了以往的生机,再无乌烟瘴气,百姓们皆是腰包鼓鼓的前来捧场。
今日对于洛阳城的百姓来说,着实是一大好日子。
小摊贩的心情皆是大好,盼了多年,终于重回瓦子卖货了,故此那叫卖的声音震耳欲聋。
“卖糖炒栗子了,今日开业,买一送一。”
“卖烧饼了,新鲜出炉的烧饼,不好吃不要钱。”
“带着娃娃们来买竹蜻蜓啦!”
苗瑶乃正儿八经在洛阳城长大的,她已多年未见瓦巷的繁华,当即看见这一幕,眼眶有些泛红,她拿着手帕擦了擦眼角流出的泪水,笑着说,
“我幼时最期待的便是来瓦子吃一颗糖葫芦,是一个年迈的老奶奶做的。”
说着,她伸手指了指小河边空荡荡的位置,不禁有些难过,“那老奶奶不知还在不在了,她做的糖葫芦可好吃了,酸酸甜甜的。”
想起过去的那一幕,她眉眼弯弯,手舞足蹈的给两人描绘着那糖葫芦的甘甜。
那脸上的轻松和愉悦甚是感染了程砚砚,她的心情也跟着轻松愉悦起来,也满脸笑容的牵着苗瑶的手,跟在她后面乱串。
傅玉笙跟在后面,看着欢快活泼的程砚砚,不禁伸手摸了摸苗瑶赠送的木簪。
她想,苗瑶就是一个能够感染人的开心果,这样的性子真是难以想象,她居然能安静下来上山采药,研磨药粉。
想必,上山采药时皆是活泼乱跳的吧。
这样想着,傅玉笙忍不住笑了笑,收起簪子,跟着两人走进喧嚣的人群中。
此刻的洛阳城又恢复到了往日的喧嚣繁华,百姓们安居乐业,再也不愁吃喝。
三人满载而归,携手相伴离开瓦子时,忽然就见一满头银丝的老奶奶推着辆装满糖葫芦的小车匆匆忙忙的赶来。
那老奶奶将小车停下来,便用衣袖摸了摸额头上的薄汗,顾不得休憩,便开始叫唤。
苗瑶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她有些不可思议的望着那人群中呐喊的老奶奶,笑着拉着傅玉笙的手喊道,
“是卖糖葫芦的老奶奶!”
说完,连忙拉着两人往那糖葫芦摊子上走去。
老奶奶正在叫唤买卖,视线瞥到一旁正有些热泪盈眶的苗瑶,布满皱纹的脸上闪过一丝和蔼的笑容,她拿出一根糖葫芦递给苗瑶。
“小姑娘今日还吃无核的吧?”
时光给老奶奶的脸上增添了不少皱纹,却没有带走她昔日的温柔。
苗瑶接过糖葫芦,点点头,有些感动的低着头抽泣。
老奶奶如多年前一样,慈爱的揉了揉她的头发,笑着说,“小姑娘长大了,日后必定是名出色的医者啊。”
苗瑶接过糖葫芦,笑吟吟的说了声谢谢,只当老奶奶说的是句祝福语。
那老奶奶点点头,目光瞥向一旁美丽清纯的傅玉笙,不禁有些发愣,这般天人之姿,浑身的皇家贵气,实乃难遇啊。
她颤着手,拿出一根糖葫芦递给傅玉笙,嘴角含笑,“仙女,吃根糖葫芦吧,我们洛阳城终于恢复往日的繁华了,多谢姑娘。”
“愿姑娘万事顺遂,百事大吉,实乃百姓之幸也。”
这话似是祝福语,又似一句预言,可究竟是什么,谁又知道呢。
傅玉笙没有太在意,微笑着接过糖葫芦道谢。
那老奶奶慈爱的望了她一眼,眼中闪过浓浓的震惊。
这般人中龙凤,全身的夺目光辉,她从未见过,那强烈的充满爱的光辉震的老奶奶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她不禁又细细的看了傅玉笙一眼,这般美人,这般骨相当真是千年难遇。
此女降世,实属百姓之大幸也。
老奶奶的目光最终瞥向一旁温润娇弱的程砚砚,这姑娘不似傅玉笙的强烈光辉,额头上还有些淡淡的痕迹,似乎是黑印消除的痕迹。
老奶奶想大概是因着接触了傅玉笙爱的光辉后,消除的吧。
面前的姑娘脸色明显红润有光泽,想必日后会愈发温和。
不禁笑着将糖葫芦递给她,说道,“永安二十三年,实乃姑娘人生转折是也,贵人相助,幸也幸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