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王妃吩咐的,去做就对了,阿砚立刻就出门找颜料去了。
柳云葭本来也不是矫情的,而且做了二十多年的现代人她其实也不是很适应无论什么私密的事情都前前后后有个人跟着。
她自己去衣柜里找了一件衣服穿上,然后坐到梳妆台前开始挽头发,挽好之后准备挑几个发饰,却一眼看到了那只被摔坏的并蒂莲的簪子。
哥哥,绝对不可能不懂这簪子的寓意的。
将两朵莲花捡到手心中,柳云葭眉头渐锁,这么多年以来她都是把柳耀青当做亲哥哥来相处的,柳家人对她实在是太好了,她太有归属感了,所以一切的界限都模糊了。
但是她忘了,阿爹和阿娘是可以被视若亲生的,但柳耀青却终究没有血缘关系的,而他们彼此之间又非常清楚这件事情,所以在到了年纪之后如果还是没有界限感,真的很容易生出一些不该有的情愫来。
也怪柳云葭太没用分寸了。
从妆匣里随便挑了两只簪子挽在头上,柳云葭又从抽屉里掏出一只手帕,仔细地将那簪子包进去,又从一旁的架子上掏出昨天从家里带过来的骨铃走了出去。
果然,檀折以竹为剑在那一小片竹林里练剑,走进了一看能看到他已经出汗了,看来是练了很久了。
“你的身体还没好全,还是不要辛苦的好,恢复这件事情是要慢慢来的。”
檀折原本是很警觉的,但是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心事太多,竟然没发现柳云葭过来了,直到她开口才猛然惊觉,立刻收了竹剑,“小姐,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刚。”柳云葭浅浅地笑着,一如既往地样子,没有丝毫的改变,但檀折却总觉得哪里不一样了,以前他最喜欢看小姐笑了,比太阳还温暖,但是现在却会觉得心里很难受。
明明,他从来都没有拥有过,但却不知为何有了一种失去的痛苦。
檀折不是会隐藏情绪的人,柳云葭一眼就看出了他的不对劲,“你怎么了?不舒服吗?都说了你身体不好不要练得太过了,慢慢来,我又不是恶霸,非得逼着你每天都要高强度工作,我可以给你放两天假,让你好好休息。”
柳云葭越是这样体恤下人就越让檀折觉得异常的难过,她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对自己人很温暖,简称护短。
而自己只是因为近身护卫的便利多体验了一些这种温暖,就已经分辨不清楚自己的位置了。
檀折死死地抓着自己手上的竹剑,让自己尽量看上去没有那么的失落,很是恭敬地说道,“我没事小姐,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不会太为难自己的,小姐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
“是的。”柳云葭说着脸上的笑意微微地敛起,将那张手绢递到檀折的面前,“我需要你回一趟安和侯府,亲手将这个交到我哥哥手上,然后带两句话,就说这个簪子从安和侯府出来还没到闲王府就已经摔碎在了地上,兴许是我跟这簪子没有缘分,若是哥哥以后再寻到这么好的玉,便赠予他人吧。”
檀折愣愣地接过那个手绢,听着柳云葭的话有点没明白,听起来像是一根摔坏的簪子,可世子给小姐送的簪子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弄坏的也不在少数,小姐从来没放在心上过,怎么这个弄得如此生疏的样子。
交代完第一件事之后,柳云葭又将骨铃递到檀折手上,“你回去的时候把这个骨铃系在马脖子上,从栖安坊那边走,最好走的慢一点,让这铃铛响一点。”
看着这有些丑的骨头风铃檀折更加的迷糊了,不过栖安坊那边大多都是来弈宁做生意的胡人开的店铺,新来的胡人也大多是会住在那边的客栈里,所以他大概能猜出来这丑兮兮的铃铛应该是外邦的东西。
将两样东西都揣进怀里,檀折冲着柳云葭一拱手,“好的,小姐,我一定完成任务。”
檀折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坚毅恭敬,但柳云葭就是莫名地觉得他今天说话好像有点怪怪的,不止是说话,她觉得檀折似乎整个人都怪怪的。
不仅仅是身体上的虚弱,而是好像有什么心事一样。
望着檀折远去的背影,柳云葭默默地皱起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