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贤良遇害(2)_月满前川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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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贤良遇害(2)(1 / 1)

“韩将军是不是担心,我把你,还有——”智罃看看韩厥又看看士燮,“士将军对栾书的评价,转告我那好侄儿?”

“的确十分担忧。”士燮抢过话题,半开玩笑道:“毕竟栾书官阶在我之上,又跟我是儿女亲家。他要是想中伤我,我定是逃不掉。”

几年前,士燮的孙女叔祁嫁给栾书的儿子栾黡。这桩婚事是儿子士匄极力主张,为此,士燮还跟儿子怄气了好久。但是,婚姻大事,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约,可没说一定要爷爷辈点头才行。所以,士燮很无奈,只得接受现实。

他和栾书一将一佐,处理政事配合还算默契。私底下,他对栾书的评价却不高。当然,也不至于在旁人面前给栾书难堪,只是不太热衷主动提起。智罃、韩厥都知他的真实态度,所以才随意讲笑。

“请二位放心,侄儿是侄儿,我是我。”智罃正色道:“两家是兄弟,平日来往也算密切。只是交友要讲志趣相投,遇事也要话能投机。他跟栾书走得近也是他的性格使然,我绝不会受他左右。”

“智将军比我强。”士燮摇头苦笑,“你看我,跟你们二位是知交,按理应该同仇敌忾,谁知......竟跟我看不上的人结了亲家。”

“儿孙自有儿孙福,既然能结为夫妻,定是前世的缘分。士将军何必耿耿于怀。”韩厥劝慰道。

“正是。”智罃说道:“不能因为栾书心机重,就理所当然的认定,他儿子不是好人。否则,我岂不是受我侄儿连累,再不敢出现在你二人面前?”

“智将军言之有理。反正我们跟栾书也无冲突,从来未曾结过怨,他还不至于对我们三人起什么坏心思。”士燮说道。

韩厥笑着说道:“据我观察,栾书根本没心思关注我们几个,郤家的一门三杰已经够他应付了。”

“何止三人?”士燮摇头无奈道:“三卿五大夫之外,宫中到处是他们的人。我看啊,栾书应该是痛不欲生,悔不当初才对。”

“可惜了栾弗忌,翩翩君子啊。”智罃口气惋惜。

“伯宗何尝不是?承受不白之冤,家破人亡。幸好儿子逃亡在先,勉强保住一脉,否则更是……”韩厥说不下去了,无奈又痛心。再次目睹郤氏屠杀无辜,他仍是有心无力。韩厥素来对伯宗推崇有加,关键时刻却帮不上忙,怎能不扼腕痛惜?

伯宗何许人也?正是此前提及的、向晋厉公提议,约束“三郤”的晋国大夫。

伯宗的祖父叫公子遨,是宋国国君襄公的弟弟。曾奉襄公之命出使晋国,之后,留在晋国为官生子,改姓伯。

西周初年,周公旦辅佐周成王平定“管蔡之乱”。周王室遵循“兴灭国,继绝世”的传统,决定封商纣王的兄长微子启于商朝旧都商丘,建立宋国。

所以,追根溯源,伯宗乃是商朝之后,出身显贵。因其为人贤能,官至大夫。

“想那伯宗,先君景公朝时屡有建议,颇有建树,国君对他信任有加。不想这次竟——”士燮也十分痛心。

说起伯宗的事迹,最为人知的有两件——

公元前594年,楚国派兵攻打宋国,宋国向晋国求救。晋景公意欲出兵,伯宗反对。他的理由是:“鞭子虽长,莫及马肚,天方授楚,未可与争。”景公听从他的建议,并未发兵,只派将军解扬前去宋国稳定人心。后来,楚国与宋国讲和,事件平息。伯宗进言,除了为晋国省却长途奔袭之苦,还给后世留下小小的文化遗产——“鞭长莫及”就是由此处而来。

同年,潞国国君婴儿被权臣鄷舒打伤眼睛,婴儿的妻子伯姬也被杀死。晋景公闻之大怒,命群臣毕集,商讨计策。晋景公为何生气?

当年,为缓和与赤狄的关系,晋成公将女儿伯姬也就是晋景公的姐姐,嫁给赤狄最强大的一支——潞国,以此换得边境安宁。伯姬被杀,岂不意味着潞国要对晋宣战?

众位卿大夫济济一堂,众说纷纭。大多都主张,不能对潞用兵。说是鄷舒有“三才”,不可战胜,最好是暂时隐忍,等待时机再战。伯宗却力排众议,认为鄷舒有“五罪”,就算有再多的才干也不足以弥补其罪孽。

最后,景公采纳了他的建议,派时任中军将荀林父领兵,讨伐潞国。荀林父不负众望,灭了潞国。鄷舒逃往卫国,卫国不敢得罪晋国,将他送回绛都,后被晋景公下令处死。

从这两件事,可见伯宗的见识才华。他总是独树一帜,出人意表。当然,他的主张之所以能推行实践,得益于晋景公对他的推崇认可。无论如何,他在晋国的声望是一天高过一天。

景公薨世,儿子厉公继位国君。从此,形势发生巨变。正如伯宗的夫人儿子所言,厉公一身骄傲,太过顺遂,听不得半点逆耳之言。郤家三杰霸道贪婪,只想攫取更多资源为郤家子弟谋取私利,怎能容忍有人规劝国君,约束他们?

就在伯宗向厉公提出建议之后不久,“三郤”面见厉公。他们声称,一门忠心为国,不辞劳苦日夜奔波,却遭人诋毁,倍感委屈。如果不能明志,不如隐退归田。这分明是以退为进,要胁厉公必须在二者间做出抉择。厉公无奈,只得将伯宗收押。

“三郤”并未就此收手。他们得知,伯宗的儿子伯州犁意欲逃亡避祸,故意引导他逃往楚国。转个背,却向厉公告发伯宗“通楚”,要厉公务必从重处罚。于是,厉公下令,把到伯宗带到,当着“三郤”的面对质。伯宗自知逃不过,选择撞墙自杀。

“郤氏如此狂妄,恐怕得意不了多久。伯宗是耿介忠直的贤才,善良正直之辈乃天地之纪。这样的人,他们竟要赶尽杀绝,如果始作俑者不遭祸难,天理何在?”韩厥气愤填膺。

“杀栾弗忌时,他们竟毫不顾及栾书的情面?”伯宗也就罢了,毕竟直接触怒郤氏。栾弗忌可不是普通人。郤氏明目张胆如斯,实在令人匪夷所思。士燮是百思不得其解,满腹疑问。

“栾氏本就人丁薄弱,这个小弟是栾氏难得的可用之材,人又宽厚和善。偏偏——”韩厥对栾书的这个弟弟倒是颇为称许。

“栾弗忌与伯宗,一直往来密切。在伯宗劝谏君主之前,他就暗示过,请国君平衡权力,以免郤氏独揽大权酿成恶果。只不过——”智罃说道:“他的言辞比较隐晦。伯宗进言后,‘三郤’便将他列为同谋。除了他们二人,经常往来的几位好友都被列为共犯,一并诛杀。”

说完,智罃闭上眼,仰头长叹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可惜了这一干对晋国赤胆忠心的贤良啊。”

“郤氏如此狂妄冷酷,摆明了是不把栾书这个中军将放在眼里。我敢说,栾书一定已经受了内伤。”韩厥分析道:“在人前,他还能不动声色一切照旧,实在佩服他的冷静自制。”

“不吠的狗才是咬人的狗。”士燮冷笑道:“私底下,他一定火冒三丈、痛心疾首。先君景公以来,中军元帅一职变动频繁。栾书由下军将超拔至顶,到目前为止,已是他执政的第十一个年头。从前,他一人高高在上,独揽大权。现在——”

“郤氏三卿掌控半军,三人一心所向披靡,无人与之抗衡。栾书这个中军元帅的威风早已大不如前,他恐怕早就心怀不满。这个栾弗忌可是栾氏全家族的宠儿,栾书对他也是爱惜有加。郤氏竟不提前知会,说杀就杀。只要他还是个人,定然是五内俱焚、万箭穿心、痛不欲生。”

“就是。踩踏别人的骨血,或有生杀予夺的快意。换作自己的亲人被人践踏,那就另当别论了。”智罃说道。

“栾书会不会马上就对郤氏发难?”士燮问道。

“绝对不会。”韩厥语气肯定,“我太了解栾书了。从他和赵朔交好,经常出入赵家开始,我便开始留意观察他。他的隐忍超乎常人。就算承受极大的羞辱嘲讽,他也会一笑而过。”

“表面上看,似乎已经时过境迁,大家都快把事情遗忘了。他会突然杀出,出其不意的给招惹他的人狠狠一刀。只要得罪了他,不分敌友,不论亲疏,他一定会出手。出招快狠准,绝对一击即中,斩草除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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