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贤良遇害(3)_月满前川 - 海棠小屋
首页

搜索 繁体

第23章 贤良遇害(3)(1 / 1)

“如此说来,这对昔日的盟友早已貌合神离。”智罃跟栾书接触不多,非敌非友,对他的了解没有两位朋友深入。

“栾弗忌的事暂且抛开,栾书也难容郤家三卿。”韩厥继续道:“郤家一门,各有专长,即使他们不霸道不跋扈,栾书也会嫉恨在心。”

“栾书的器量竟狭小若此?”智罃十分惊讶,“他已居高位无人撼动,为何不能放开怀抱,坦然接受现实?”各路人才遍布世间,如果都一一妒忌,怎么忙得过来?

“栾氏先祖曾有大功于晋国公室,从此位高权重。文公流亡归来,重用‘五贤士’及其后人,栾氏已非昔日可比。后来赵家独揽大权,栾氏更是长居下位。”

“栾书自觉怀才不遇,无奈家世单薄无人相助,只能小心翼翼,蛰伏待机。虽然得遇伯乐,登至极位,难免不安忐忑。郤氏兄弟亲戚众多,宗主又擅长运筹策划,领导有方,栾书自是羡慕又怨恨。”在韩厥看来,栾书才华是有的。却也并非经天纬地,才气盖世,是他自视甚高而已。

“栾书对郤家应是......爱恨交织。”士燮的语气有嘲讽的意味。

“所谓爱,当然是感激郤克对他的提拔眷顾。没有郤克,现在他还在缓慢爬升之中。正是凭借这份恩情,郤氏对他予取予求。郤锜何等精明神算!仅凭他一人,想把郤氏安排得如此妥帖,绝对不可能。可是——”

“有了栾书就不同了。他虽不情愿,却不得不从,于情于义,难以抗拒。表面上看,栾书虽是一把手,其实受制于郤家。怎能不恨?”韩厥把栾书分析得透彻淋漓。

“把赵旃踢出卿位之事,是郤氏一手主导的一出好戏。只是——”智罃叹道:“可惜了赵氏。赵旃虽非能堪大用之才,好歹也占据一席,总算有个念想。现在连这点希望都给断了,真是可怜。”

“赵氏薄弱反倒是好事。”士燮淡淡说道:“赵旃的位子被郤氏占据,我不信栾书没想法?他们家虽人丁不兴旺,好歹也有人可用。郤锜入卿十年,替郤氏谋得两席卿位。反观栾书,做了十年中军元帅,仍是形单影只,他能咽得下这口气?照我看——”

“两家势必有一斗。两虎相争,必有一输,等他们斗出结果的时候,赵家的孤儿估计也成年了——”想了想,士燮又问:“也不知武儿多大了?赵旃的事,不会造成太大伤害吧?”

“武儿今年——”韩厥想了想,“他比起儿大月份,起儿今年十九,他也一样。”关于后一个问题,他停了下来,想了好一会才说道:“赵旃出局后,我曾去过赵府,老夫人受刺激很大,武儿也变消沉了。我能感受到他们的绝望,唉,这的确是个沉重的打击。”

“希望他能早日想明白。”智罃对赵武很是同情,“这孩子本来好好的,母亲是公主,父亲仕途一路平坦。谁曾想,小小年纪就没了爹,家中又逢此大难。如今......唯一还在卿位的叔叔又被拉下来,真是命运多蹇。”

“否之极,泰自来。”士燮很乐观,“算算赵家出事,已经过去七年有余。赵旃的出局,算是赵氏下坡路的最后一截,走完这一段,还能出什么状况?既然已经到底,接下来必是拾阶而上,缓缓攀升。”

“言之有理。”韩厥赞叹道:“将军一番话,在下受益匪浅。”

“韩将军过奖。”士燮冲韩厥拱手道:“论入仕资历,韩将军是在下的前辈。在下所知,将军一定早就料定,只是不说出口而已。”

“两位都别谦让——”智罃道:“在下资历最浅,受益最多才是。”

三人一番谦让,最后低头一想,本意推托却变成相互吹捧阿谀,早已偏离主题,不禁相顾失笑。

另一边,一场聚会也在热火朝天的进行中。

“来,叔叔过来坐。”郤锜招呼郤犨入座。

今日,郤锜邀请叔叔和堂弟到家中小聚。

“叔叔用茶。”郤至恭敬的起身向叔叔招呼后,为叔叔斟茶。

“侄儿相邀,看来是有要事相商?”坐定后,郤犨看向两位侄子。

“叔叔不必太多联想,只是单纯的自家人闲谈聚首。”郤锜笑着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郤犨顿时放松下来,笑容满面,“既无事便觉茶水甘甜,格外清香。”说完,他还闭上眼,用力嗅了嗅茶杯,似乎颇享受。

“叔叔是无事一身轻,才会有此感受。”郤锜说道:“要侄儿看,这茶跟平日没什么两样。只是多了叔叔和堂弟,气氛热烈,心境异样。”

“锜儿过谦。叔叔只是无事,你可是喜事临门。”郤犨打趣郤锜。

“喜从何来?”郤锜一脸愕然。

“不必谦虚,我和叔叔都知道了。”郤至跟叔叔交换眼神,替叔叔开口:“哥哥又觅得一处良田,岂非喜事一件?”

“哦——”郤锜恍然大悟,“区区小事,何喜之有?”

“可不是区区,”郤犨摇头,“是一大片肥沃的田地。再说了,田地的前任主人,可不是一般人。”

“宵小之辈,何足挂齿?”郤锜一脸不屑。

“夷阳五并非普通侍从。以他的身份,能拿到那块地,可是国君对他的器重。”郤犨分析道。

“把自己的妹妹进献给君主,依靠这层关系活跃在国君左右,靠着煽风点火搬弄是非过活,的确不是普通侍从。”说完,郤至的嘴角带着一抹冷笑。

“据说,这块地是夷阳五的妹妹,在君主面前说破嘴才求来的。如今竟被你夺去,就怕他在君主面前说你的不是。可别惹出什么风波才好。”郤犨善意提醒。

“怕他作甚?”郤锜不以为然,“把妹妹当成媚君的工具,这样的鼠辈能兴起什么风浪?再说了,之前......在国君面前中伤咱们的,不都消失了?”

“必须消失。”郤犨点头道:“尤其是那个伯宗,逞口舌之利沽名钓誉,早就积怨深重还不自知。亏他还自命是晋国的贤人,如今家毁人亡,简直是咎由自取。”

“听说他儿子现在楚国,不知境况如何?”郤锜追问道。

“伯州犁得父亲真传,擅长雄辩。不过,他比其父有自知之明。在楚王身边做个谋士,想来应该颇受重用。”郤至专注对楚外交,在楚国颇多交好,所以知道得很清楚。

“比父亲世故变通,将来一定走得比他父亲远。咱们算是帮他上了一课,他应该感激我们才对。”郤犨调侃道。

“他们父子俩的前途如何,与我等无关。我只知道,那个栾弗忌......跟他大哥相比,差了十万八千里。”说完,郤锜冷哼一声。

“栾书这个人,我始终参不透。”郤犨轻轻皱了皱眉头,“栾弗忌是他的亲弟弟,据说他也疼爱得很。出了事,他竟一声不吭,难道传言是假的,他们两兄弟有仇不成?”郤犨跟栾书年纪相近,都是为人父亲,有兄弟子侄,应该想法相近。可是郤犨怎么也想不通,家中遭遇变故,栾书的反应出奇的平静,实在太不近人情。

“那个栾弗忌,如果不是事先得知他和栾书是兄弟,我还真不敢相信。”郤至说道:“一个清高淡泊,一个利欲熏心。很难想象,两人感情融洽。道不同不相不谋,别说谋,依我看,话都不投机吧。”

“栾书一向深沉,从前对赵氏一役,不也是突然发难?”栾书给郤锜的观感很复杂,“他跟赵朔可是无话不谈的至交知音,最后关头还不是下了手?说他跟弟弟感情好,有可能是真的,起码应该不是仇人。自家兄弟有什么隔夜仇?又不是争名夺利势同水火。只是,栾书对这些情啊义啊,可能完全不放在心上。”

说到此处,郤锜有些不确定,想了想又道:“要说弟弟死了,他没半点反应,应该只是表象。他也会觉得可惜吧。可是他更清楚,咱们两家是盟友,不管是谁,触动了共同利益,都得死,无论亲疏远近。否则,这条路就走不下去了。”

伯宗代表清流,以国家利益为重。如果他得势,玩弄权势聚敛财富者势必无路可走。郤氏旨在敛财,栾书意在专权,伯宗理所当然的成为他们共同的敌人。

热门小说推荐

最近入库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