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星辰陨落(1)_月满前川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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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星辰陨落(1)(1 / 1)

公元前559年,为了洗去三年前“栎之役”为秦所败的耻辱,晋国国君亲率三军及郑、卫、鲁、莒诸侯联军发兵秦国。晋君在国境线内驻军等待,中行偃引领众将奔赴秦国。

此时晋国的三军六卿排位如下:

中军将:中行偃中军佐:士匄

上军将:赵武上军佐:韩起

下军将:栾黡下军佐:魏绛

到达泾水,晋国三军率先渡河。诸侯无心作战,不肯涉水。鲁国、莒国争做表率,努力寻找船只,郑、卫两国无奈,只得追随。渡河之后,众军士便安营扎寨,饮水喂马备战。不曾想,秦国人竟在泾水上游放置毒物。毒物随水流至下游,诸侯人马死伤甚众。联军决定不再停留,速速与秦国决战。

两军相遇于秦国的棫林。诸侯联军人数虽占上风,却因喝水被毒,人心早已涣散。秦国气势占据主动,只因联军人马众多,也不敢靠前。双方陷入僵持。

主帅中行偃下令,暂时休整,待明日一早作战。又命人传话:“鸡鸣而驾,塞井夷灶,唯余马首是瞻。”

不想,栾黡第一个跳出来反对。“晋国的命令,从来没有如此,我的马头可要往东呢。”说完,栾黡掉头而去,带兵返国。

栾黡是下军将,魏绛是下军佐,栾黡已走,下军是否留得住就看魏绛了。魏绛也不争辩,迟疑片刻,跨马扭头,领兵离去。

下军一走,晋国的三军只剩两军。四军八卿缩编成三军六卿后,原先的新军,便成无帅之军。晋君只得下令,把新军军士一律归于下军,由下军将统率。所以,下军地位最末,兵力却最多。下军一走,将近少一半兵力,剩下的如何是好?

出师不利,内部不和,这仗没法打,主帅中行偃只得下令撤军。此次,双方虽遇,并未正式交战。先是诸侯联军渡河迟疑,后又误中对方诡计,耽误作战时机,史称“迁延之役”。

不久,卫国发生内乱,卫国国君卫献公被迫流亡齐国。为此,晋国国君召集群臣,商讨是否出兵安定卫国。

“以臣弑君,大逆不道。我国要召集诸侯会盟,共同商讨应对之策。”士匄说道。

“是有必要与诸侯研商。除此之外,寡人还想听听众卿的看法。”晋君说道。

“依下臣之见,卫国执政孙林父罪孽深重,一定要对其问责。”栾黡建议。

“不可,不可。”士匄连连摆手,“孙氏是卫国公族,世代为卿,万万不可对他动手。”

孙氏乃是卫国国君武公之后,后代长期在卫国担任上卿。到孙良夫时,卫成公派他出使鲁国,从此卫、鲁开始交往。后来,齐国讨伐鲁国,卫穆公派孙良夫去救援。齐军强大,寡不敌众,万般无奈,只得撤退。

谁知孙良夫竟不归国,而是直奔晋国请求支援。鲁国正好也派使者向晋国求救,派去的是正卿季孙行父。二人相遇,便一同前往晋国。接待两国使者的是时任中军元帅郤克。

三人相见,当日聘问齐国遭受的侮辱,立马浮现眼前。眼看良机已至,郤克再次向晋景公请求对齐作战。郤克还以“克与先大夫,无能为役”(本人资质平庸,只能做先大夫的仆役。)为由,要求晋景公给他的兵车,一定要超过“城濮之战”的七百乘。

最终,郤克得到兵车八百乘。晋军连同鲁、卫军队与齐国在鞌地相遇交战,后世称为“鞌之战”。最终,联军大败齐国。

鲁国得救,卫国孙良夫功不可没。之后诸侯间的数次会盟,卫国代表都是他。孙良夫是卫国的三朝元老,他去世后,儿子孙林父继承父爵,如今是卫国执政。

“可是,发动此次内乱的恰恰是这个骄横的孙林父啊。”魏绛说道。

“卫国国君轻侮朝臣,被驱逐出境,责任也不全在孙林父。”中行偃说道。

卫国时任国君卫献公,为人轻慢无礼。他治下的卫国,百姓贫困,财用缺失。

某日,卫献公约请两位大臣——孙林父、宁殖宴饮。两人接到邀请,穿上朝服,早早立在大殿等待。谁知,太阳偏西仍等不到召见。跟侍从打听才知,君主正在林中射鸿雁。于是二人跑到林子里,面见献公。献公也不换装束,穿着打猎的服装跟他们说话。二人深觉受辱,十分气愤。

按照当时的礼仪,君臣相见的穿着是有规定的。君主如在围猎,见到朝服的大臣,最起码要脱帽再对话,否则便被视为轻慢无礼。

此事过去不久,孙林父去往封邑,其子孙蒯入朝请命。卫献公招待孙蒯喝酒,并让乐官唱《巧言》的最后一章。乐官辞谢,乐工师曹却请求代为歌唱。孙蒯一听,十分恐惧。退朝之后,他赶往封邑,将此事告知其父。孙林父据此得出结论:国君已经忌恨我了,如果不早些下手,孙氏必亡。

《巧言》何许诗歌?为何孙蒯听了如此恐慌?师曹又为何抢着要唱此歌?

春秋时期,两国聘问,相互应答时,通常都会引用某首诗的某一段,借此言明其志,表明立场。之所以引诗作答,一是美,二是雅。再者,委婉的表达意愿,就算回绝对方的请求,也不至于太过生硬,触怒对方。

此次,卫献公要乐官演唱的《巧言》,其末章内容如下:

“彼何人斯?居河之麋。无拳无勇,职为乱阶。既微且尰,尔勇伊何?为犹将多,尔居徒几何?”

(翻译为现代文——那是个什么人?居住河岸边,没有武力与勇气,只为制造祸乱。腿上生疮脚浮肿,你的勇气何在?总有那么多诡计,你的同伙剩几人?)

孙蒯是孙林父的儿子,因为他的到来,专登引出这样一段话,难道不是借机敲山震虎?孙林父霸道跋扈,孙氏在卫国权力遮天。在如此重要的场合,引用这样一首诗,可见卫献公对孙氏的不满由来已久。已到难以忍受,要公之于众的程度。

乐官之所以拒绝,因为很清楚背后的涵义,怕得罪孙家。既然如此,师曹为什么要冒险出头?

原来,师曹曾接到献公的命令,教其侍妾弹琴。侍妾不认真学,师曹就鞭打她。仗着卫献公的宠爱,侍妾趁机中伤师曹。为此,献公命人杖责师曹三百下。

师曹被打,怀恨在心。他假意表达自己的忠心,把乐官的任务接手过来。他的目的很明确,提醒孙氏,借孙氏之手替自己出口恶气。

识破国君的意图后,孙林父拉拢宁殖,对卫献公发起进攻。卫献公不敌,仓皇逃往齐国。二人便拥立卫献公的弟弟公子秋为君,后世称卫殇公。

“孙林父虽蛮横凶恶,犯上作乱,却未犯下弑君大罪。既已拥立新君,我国不必再插手其内务。”赵武道。

“当日陈国之乱,夏徵舒弑君之后自立为君。楚国出兵干涉,乃是不得已而为之。卫国的情形和陈国不同,我国还是不参与才好。”韩起跟赵武的看法一致。

夏徵舒是陈国国君陈宣公的曾孙,陈灵公在位时,他担任司马。

夏徵舒的母亲夏姬——艳冠春秋的第一美女。其父早逝,夏姬与陈灵公、大夫孔宁、仪行父都有私情。某日,三人在夏徵舒家中饮酒。酒酣耳热之际,各自拿出夏姬赠与的贴身衣物开起玩笑。三人相互调笑,不知夏徵舒到底是夏姬和三人之中的谁生的儿子。

彼时,夏徵舒已入仕好几年,必定是其父的亲生儿子无疑,与三人并无任何关系。一切不过是酒后调侃而已。

不想,夏徵舒恰巧归家,听到这番言论。他怒火冲天,视为奇耻大辱。于是,带人埋伏在马厩旁,待灵公出来,命弓箭手射死陈灵公。另外二人则侥幸得脱,逃往楚国。

杀死陈灵公后,夏徵舒自立为陈国国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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