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大个儿,怎么不长脑子呢?”
“我长脑子了!”众目睽睽之下,赵恪大声辩解道,老师的否定让他感觉有点缺氧,憋闷难受极了。
“呵呵,自己傻还不让人说。你这么傻,你爸妈也好不到哪里去。”
“不准说我爸妈坏话!”赵恪猛地提高嗓音喊道,眼睛充满愤怒。
“喊什么,反了你了,到教室后边罚站去!”
赵恪一动不动,倔强的眼神盯着雀斑,让雀斑心生恼怒。
她握紧拳头,捣了一下赵恪,见男孩仍然抿着嘴怒目而视,又加大了力气。
只听“咚”的一声,赵恪站立不稳向后倒去,“砰”的一声,后脑勺磕桌子的犄角上,鲜血慢慢渗出来。
“老师,流血了!”孙哲坐在前排,像受惊的猴子慌张地喊起来。
雀斑看着躺在地上后脑渗血的赵恪,站起身用脚踢了踢孩子的腿,“起来,别装死!”伸手攥住孩子的衣服往上提,啪啪拍孩子的脸。
赵恪从短暂的昏迷中醒来,朦胧中首先看到的是皱着眉的雀斑,然后是紧紧凑在一起的几张焦急的小脸,彪子,燕子,猴子……
“老师,我送他去医务室吧。”燕子小心翼翼的说。
“不准去!只是蹭破点皮,用手帕擦擦血就行了,规矩点,站到后头去!”
赵恪依然倔强地站在原地,怒目而视。他想反击,但妈妈说不能攻击园丁。
“哼,笨蛋一个,和我家闺女比,一个地下一个天上。”雀斑暗自嘀咕,却也不敢再做什么动作。
她随手从讲桌兜里拿出保温杯抿了一口,“呸,怎么这么烫,晦气!”
“大哥,你咋样了?”下课铃一响,彪子就从过来嘘寒问暖。
“没事,不流血了。”赵恪显得有气无力,心里一阵暖意,觉得彪子笑起来不那么渗人了。
“那个蛇蝎女人下手真狠呐。”李彪义愤填膺,不时用眼见环顾四周,凑到赵恪耳边道,“要不给她点颜色瞧瞧。”
赵恪沉默不语,但咬牙切齿的模样,显然雀斑触碰了他的底线。
“喵喵,这里还疼吗?”一只柔软的小手抚摸着赵恪的后脑勺。
赵恪一看是燕子,没好气的别过脸,“哼,刚才是谁告诉我是‘病猫’的呢?”
“嘻嘻嘻——”燕子用小指勾起男孩的下巴,盯着他的眼睛,然后捋了下自己两侧的头发,“是鬓毛,懂了?”
赵恪看着那双含嗔带笑的杏眼,觉得有点不自在,有点“慌喜”,视线不由自主地下移,盯着诱人的嘴,他想到红艳艳的草莓,顿时口齿生津,有点不自然地笑了。
马嫣以为赵恪终于懂了,却没明白这笑容另有含义。
李彪的老爹,叫李闯,是经营娱乐会所的。
李闯希望儿子走正道,好好读书,平时刻意不让孩子接触那些阴暗面,可惜他低估了儿童的好奇心。
李彪外表憨厚但内心足够机灵,凡是老爹让他回避的时候,他都选择偷听,凡是老爹不让他去的地方,他都选择偷去。
虽然被逮住过几次,挨了骂吃了打,但是当他哭喊出“妈妈,我要妈妈!”的时候,李闯就像泄了气的皮球,停下手颓然坐在椅子上,一脸的落寞和哀伤。
李彪的母亲不知去了何方,典型的有妈生没妈养的苦命娃。
晚上放学后,李彪先路过会所,找到一个小头目索要了一小瓶无色液体,然后一路乐呵呵颠着回家去了。
第二天早上,李彪经过赵恪的课桌旁时,偷偷对赵恪说道,“大哥,那婆娘侮辱你,今天兄弟我帮你以牙还牙”。
赵恪连忙阻拦,却见李彪像做贼一样麻利地蹿到讲台,拧开康老师的保温杯将那小瓶液体倒进去。
这一天注定要载入幼儿园的黑暗历史,动静之大惊动了探员——他们看到蓬头垢面、衣衫不整的康老师,在教室讲台的地板上以怪异的姿势扭动着身体,断断续续的重复着“情哥哥,你是风儿我是沙,你是骑士我是马”的怪言怪语。
“是b型致幻剂,”探员对旁边神色慌张、挥汗如雨的园长解释,“在单身人士中很流行,能让人陷入幻觉中,除了损耗精气神外没有副作用。她服用的剂量太大,不折腾三天三夜完不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