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汉子向后退了五步,“扑通”摔倒。因为对这汉子有了好感,所季倾波这一掌只使了三分力,若是用足了十成,那汉子早被一掌拍死。他摆脱了纠缠,立刻朝胡阿原追去。此时胡阿原已跑出有十余丈远,他不敢有丝毫松懈。
胡阿原虽然全力奔跑,由于他的轻功与季倾波相比有一定的差距,两人之间的距离在逐渐地缩短。当他跑到距江边时,季倾波离他不足五丈。
江边停着一条船,是青衣汉子从江北划来的,准备取了信后,再驾着这叶小舟返回。胡阿原和季倾波都看到了这只船。胡阿原只有上了船,在追兵赶到之前,驾船离岸北上,才能逃脱。
季倾波心中却有把握,胡阿原到达江边之前,他一定能追上,对方根本没有上船的机会。
在向江边奔跑的过程中,季倾波和胡阿原几乎是同时看到右前方有一个女人。他们虽然离那女人较远,看不清她的面容,但是从那窈窕身影和熟悉的姿态中,两人都辨认出,那个女人是苏秀雨。
苏秀雨也正朝这边走来。她离开了季倾波后,茫然地跑着,一直来到了江边才停下。夜色凄迷,江水无声地流过。她哭过之后,便默默地坐在江边,让夜的清凉和江水的辽阔冲刷心头的悲伤和痛苦。但是季倾波的啸声又把她从悲痛中唤醒。她急急地向这边赶来,却不知危险正一步步向她靠近。
从胡阿原的这个角度来说,船是泊在北方偏东的江边,而苏秀雨却是由西北方向而来。他一看到苏秀雨,毫不犹豫地立刻改变方向,向女人扑去。因为他非常清楚:若是往船的方向跑去,以自己的轻功能力,未及到达船边,季倾波便能赶上,但是他却能在季倾波追上他之前拿住苏秀雨——若能将苏秀雨挟为人质,自己便有了逃生的希望。
季倾波却是大惊,他当然清楚胡阿原的意图,而苏秀雨距离胡阿原只有二十余丈远,他根本没有把握在这么短的距离追上胡阿原,眼看着一场无法遏止的危险就要发生,他朝着苏秀雨急切地大喊:“秀雨,快向回跑!”
苏秀雨听到季倾波的呼喊,已看到远处有两条人影扑来,并且分辨出跑在后面的是季倾波。她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从季倾波那惶恐的叫喊声中已感知危险的来临。她慌忙转身,向回跑去。
季倾波也知道,苏秀雨不会武功,以她的奔跑能力,往回跑不了多远,胡阿原便能到达她的身边,但是这种距离那怕是远一分,便能给他的解救多一分机会。
苏秀雨只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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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十余步,胡阿原已恶狼般地扑到她的身后。他只要再踏前三步,苏秀雨便伸手可及。然而就在此时,季倾波也到了胡阿原的身后,眼前情况已是异常紧迫,容不得他过多考虑,他挥掌便朝胡阿原的后背拍去。他要逼迫对方与自己相斗,从而达到解救苏秀雨目的。
但是胡阿原似乎看出了季倾波的意图,并没有用剑去拦截这一掌,而是半转身挥左掌迎着拍来。狡诈的胡阿原欲借着对方的掌力,更快地接近苏秀雨。
然而季倾波在急切之下,发出的这一掌力量非常地强大,已使足了他所有的功力。双掌一对,胡阿原被这股强力推得向前直飞了出去,竟然越过女人的头顶,在苏秀雨身前五尺的地方才落下。
他双足一落地,强忍着胸口的难受,立刻回身出手,拿向迎面撞来的苏秀雨。
此时的季倾波已借机到了苏秀雨的身后,但是隔了一个人,他无法阻击胡阿原的出招,情急中,双手一抓苏秀雨的双肩,将她疾提而起。胡阿原的手指已经触到苏秀雨的衣服,却眼睁睁看着女人在他面前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季倾波前胸在这一提之下而露出的破绽,他毫不犹豫地借着那一袭之势,击向季倾波。
季倾波抓起了苏秀雨,猛地向侧后方抛去。他知道长青帮的救援已在自己的身后,将苏秀雨的这一抛有七八丈远,身体落下时,必会被他们接住。然而就在苏秀雨的身体从他双手中飞出时,他胸前的六大穴道被胡阿原接连封住。
长青帮的来人中,跑在最前面的是帮主雷一恒和苏秀雨的父亲苏伦,两人几乎是同时迎上去接住了正在下落的苏秀雨。看到苏秀雨的安然无恙,两人都是一喜,而眼前随之发生的事,又让两人呆住了。
胡阿原左臂搂着季倾波的脖子,右手刀逼在他的咽喉,嘴角挂着一抹得意之笑,冲着雷一恒和苏伦叫道:“谁也别过来,否则我杀了他。”
此时的季倾波上身穴道被制,从腰部向上已不能动弹,只有听任摆布。
雷一恒和苏伦没有动。他们都是老江湖了,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不能冒然出击,更应该沉住气,寻求解救的方法。
胡阿原已经扯去蒙面黑巾,露出本来面目。当雷一恒和苏伦看清挟持季倾波的人竟是长青帮中一个默默无闻的普通帮众时,都吃了一惊。苏伦甚至在雷一恒开口前还没想起这人的名字。
雷一恒沉声问:“胡阿原,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我是北风堂的人。”胡阿原淡淡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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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也不需要任何解释,一句话便让雷苏两人明白了一切前因后果:胡阿原是北风堂的线人,被季倾波发觉,所以才有了刚才发生的一系列事件。
这时邢俭等长青帮的人已陆续赶到。他们先是对眼前的情景感到震惊,接着是交头接耳的议论,然后是摩拳擦掌准备相救。而绿竹堂季倾波的属下已迫不及待地开始向胡阿原的身后包抄。
胡阿原见状大叫:“雷一恒,快让他们给我退回去,否则我就先杀了他。”说着,用刀在季倾波的咽喉晃动。刀锋在火把的照耀下,闪着狰狞的光。
雷一恒朝众人一挥手,示意不要向前。那些帮众只好悻悻地退回。雷一恒道:“胡阿原,只要你放了人,长青帮的人不会动你一根汗毛。”
胡阿原搂着季倾波的脖子,边向后退边道:“我为什么要相信你的话?”
雷一恒道:“我雷一恒说的话,哪有不算数的时候。”
胡阿原嘿嘿一声冷笑:“算了吧,雷帮主!别跟我玩这些虚假的手段。你骗了我又能怎样,有道是兵不厌诈,即便这事将来传了出去,也不损你的名声。何况你刚才的那句话本身就是骗人的。嘿嘿!说什么长青帮的人可以不动我一根汗毛,若是你身后的这些人当中混有不是长青帮的人,我放了季倾波,他们过来捕杀我,同样不违背你的诺言。”
雷一恒铁青着脸:“那你到底想怎样?”
胡阿原道:“你派一个人,送我和季首领乘船过江。到了那边,我自然会放了他。”
雷一恒沉吟一会儿,道:“我若是不答应你呢?”
胡阿原狰狞地一笑:“你若不答应,我就跟他同归于尽,没有别的选择。”
雷一恒一时沉默不语。这个胡阿原非常狡猾凶恶,他很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季倾波是他的唯一救命希望,在自身不能得到完全的安全保障之前,他是决不会放人的。而作为长青帮的这一方,雷一恒可以放了胡阿原,但一定要保住季倾波,可是这个狡猾的对手当真如他所说的那样,到了江对面便会放人吗?如果对方背信食言,隔着长江的他将毫无办法,可是眼下又有什么办法能救下季倾波呢?
雷一恒转头望了望身后的人,忽然看到有一个人躲在人群的最后,正举着一件东西向他暗示着什么。他心中一动,立刻明白了那人的意图,并迅速地朝那人使了个眼色。回头的时候,尽管他已有了主意,脸上仍是现出一付焦急无奈的神态,做给胡阿原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