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开始晃动,四周原本是空旷的墙壁已经开始掉落,周围一切都在坍塌,两个人就站在正中间应付这突发情况。余煜城在地面晃动的时候就将白淑护在怀里,试图赶在伤害到来之前带她但他没注意的是就在他护住白淑的那一刻,在他看不见的方向上有几个石块朝着这边掉落,就要打在他身上时,白淑一下子将他推了一步,石头全打在她身上。本就瘦弱的她一下子遭此重击,只觉得肺腑一紧,血液从喉咙处喷出,她嘴角还流着血,脸上已无血色。尽管已经疼得毫无意识了,她还是咧着那满是血的嘴,露出那一排还沾着血的牙齿冲着余煜城傻笑,虽然已经出不了声可嘴里还是叫着“将军”两个字。余煜城看到石头打在她身上时,双眼充满着不可相信,他看着白淑受伤的样子只觉得自己没用,他担忧地一下重复地叫着“三娘”,可白淑已经昏厥过去了。这时候周围的一切都停了下来,没有石块滑落也没有机关攻击。只有他紧紧地抱着她,眼泪一颗颗地接着从他脸颊滑落下来滴到白淑的额头上。他自责也害怕,他恨自己为什么让她跟了进来,也害怕白淑真的离他而去。片刻之后,他用手抹干眼泪,要抱着白淑起身,可是他已经跪在地上太久了腿已经麻了,加上又抱着白淑,他刚刚起身没多久就又跪了下来。但是他并没有放弃,又接二连三试了试,最后终于站了起来。还是那样,后面的路已经被打乱,只有前面的路慢慢地给他打开,就像有无形的手在给他们指路要把他们带到一个安排好的地方。他抱着白淑使出全身的劲大步大步朝前走,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只有离开这里才能给三娘医治,好在这石块只是砸中她的背并没有砸到像天灵盖和后脑勺那些致命的地方,不然他绝不苟活。前面的路突然间就没了,起初余煜城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可他再仔细摸索其它的路之后他发现已经无路可走了。他从未如此窘迫,他怕自己不能将白淑带出去。他看着白淑安静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自白淑与他相识以来就对他特别信赖,可他不但不能治好她的病还护不了周全。就在他停下来时,地面又开始震动了,这次的他已经将白淑护住得严严实实,不会让她再受到伤害了。可这次周围的石块并没有砸下来,而是地面在震动之后裂开一条缝,就正在他的脚下,那条缝越裂越开他躲不开,最后就只有掉了下去。奇怪的是本以为会摔得不轻结果毫发无伤。下面黑漆漆的,但就在他脚刚落地面时,周围全都亮了起来,顿时如白昼一般。由于一时间的暗亮交替,余煜城的眼睛被刺得生疼,就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不可相信地又揉揉眼睛,因为他看看坐在正前方的是他刚刚在画面中才看到没多久的墨音,四周的光打在她身边,他第一次觉得母亲容貌是那么的清晰。他呆呆地站在原地不上前也不退后,他不上前是因为他还不能确定眼前的这个女子到底是不是他母亲,毕竟这一切都太过荒唐了,已故之人怎么会活生生出现在在他面前,他一向是不信鬼神的。但他也舍不得后退,毕竟这副容颜是他母亲呀。前方的女子好像也注意到他似的,朝着他温柔地笑着又慢慢起身走来,余煜城虽想恋母亲,但更担心白淑的安危,他紧紧将白淑的脸护在自己胸口处,而那女子注意到他那微妙的表情,也若有所思地笑道“看来我儿子也有自己要保护的人了。”余煜城听到这话眼睛瞪得老大了,他不可思议地再次询问“你说什么?”看来那女子就是墨音了,墨音继续说着“你才多大就不认娘了?果然啊,这老人说的没错,生儿子就是有了媳妇忘了娘,白疼了。”叶离作心疼状,调皮地偷偷瞟着余煜城。余煜城欣喜若狂,这是真的,他眼前的真的是他母亲。他刚要叫娘时,墨音好奇地看着她儿子抱着的姑娘,她问道“儿,你抱着的是哪家的姑娘?跟娘说道说道。”余煜城赶紧跪下,这一跪把叶离整懵了,墨音问道“这是何意?娘没说不让你们在一起。不必这样,快起来。”叶离以为这是要上演一出苦情戏的节奏。余煜城不起,继续跪着对叶离请求道“求您救救她。”墨音不解,待余煜城将白淑放平在她身边,墨音把了把脉,许久在余煜城期待的眼神下才迟疑地问道“儿,你先告诉娘,她是你什么人?不会真是娘说的那样吧?”叶离带有些担心的神情,刚开始她看着余煜城护着这个姑娘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的儿子是铁树开花了,但一把完脉,她倒觉得还不如不开花的好。余煜城见她那神情知道情况没那么简单,他着急地问道“可是三娘有什么事?”墨音也将手收回来,站起来整了整袖子说道“这事说大也不大,但是呀,儿你耗不起。”在余煜城疑惑的神情下,她继续说道“这姑娘的体质就像空心的木头,虽然看着她长得漂亮,白白净净的挺健康的样子。但她里子已经像朽木一样了,她身体是十分脆弱的受不了大动荡,像今日这般已经已经是消耗了身体的极限了。不过她这身体受了那些石块的重击还无大碍倒是真的奇怪。”叶离摇着头说。余煜城听到白淑里子已如朽木一般时他急了,一直问着叶离“什么意思?是三娘不行了吗?她要”他害怕的事终究是要发生了,墨音有些不忍心看着自己儿子这跟死了亲娘一般的模样,她打断这沉闷的气氛,“其实,也不是没有救,只是特别复杂。这姑娘应该是从小就犯有癔症加上天生的体弱就很容易感上其他的病。换句话说,她的知觉要比其他人要敏感可这并不是什么好事。她会随时因为周边的一些声音而变得敏感导致神经紧绷。凡事都有个度,人也是一样,她过分敏感就是她癔症发作的引号。”墨音知道余煜城不懂这些并耐心地解释“癔症,你知道是什么吗?简单点说就是痴傻,严重点就是疯魔。所以很少有人会受得了这样的人。儿,你可想好,这一辈子就这么长。你若选择了这位姑娘那可就是一辈子的事,你知道吗?”墨音说这话的意思是想让余煜城明白,若他真的喜欢白淑那就要做好一辈子的准备,不能只是一时冲动。余煜城却没听懂她这话的含义,以为是墨音嫌弃白淑的病,不肯接受白淑,他很坚定地看着叶离说道“不管她变得怎么样,我都会一直陪着她,直到我不在了。以前没与她重逢时,我觉得每天的生活就是那样单调无味,自己也只是为保家卫国而活着,但自从那次在城外相遇后,我发现有她的日子是那般美好,每天都过得很充实。以前我不会惜命,一直都做好随时阵亡的准备,但现在,尤其是知道她的病情时,我只想多活几段时间,至少要活到送她离开之后。”他这里的离开是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