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安深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老三追敌说不定要步自己的后尘,最好是能看到他的尸体,到时自己不妨哭得伤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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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出数里,远远已经看到贼人的身影。
杨安玄不徐不急地跟着,不时地用箭清点着落后的喽罗。
那些喽罗开了悟,遇到岔道口纷纷逃走,杨安玄紧盯着身穿皮甲的孙滔,此人应该是贼首。
孙滔身上的黑皮甲是鲛皮制成,结实轻便,是孙家先祖传下来的宝贝,孙滔爱如珍宝,遇战必不离身。
十余里山路走下来,身边的人或死或逃,到竖峰山下时只剩下了四十余人。
孙滔沮丧万分,此战部众损折大半,便连三弟孙涛也不见身影了。此次袭杀杨家军,偷鸡不成蚀把米,孙滔对王强满是怨念。
原以为草茂林密,自己熟悉山中地形,轻易便能将晋军摆脱。谁知这伙晋军穿山越岭,脚步飞快,总算领教了杨家军的厉害,早知道说什么也不敢去招惹。
正午时分,天空飘起了雪,雪越下越大,人影变得模糊起来。
为振作士气,孙滔笑道:"天不绝我。兄弟们加把劲,咱们赶到黑水潭歇息,那里有吃有喝,大伙休整几天再回石寨。”
纷纷扬扬飘雪遮挡了视线,已经看不到孙滔等人的踪影,地上杂乱的脚印指向两处。风很大,飞雪很快将脚印掩住,难以分辨。
杨安玄知道不能再走了,吩咐道:“找个地方暂避风雪,等雪停了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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坞堡西墩台。
杨佺期眉头紧锁看着白茫茫的四野,他在雪中站立了半刻,黑氅的肩头被飞雪堆白。这么大的风雪,山中情形莫测,实在让人忧心。
杨湫踩着积雪来到他身边,扯了扯杨佺期身上的大氅,担心地问道:“爹爹,还没有三哥的消息吗?”
杨佺期替女儿拂去头上的雪沫,拉起大氅将杨湫裹在里面,安慰道:“湫儿放心,你三哥没事,等雪停了就会回来。”
杨湫拉着父亲的手,父女俩默默地看着飞雪飘落。
杨思平来到墩台下,扯着嗓子喊道:“二哥,快进屋喝口酒避避风寒,这么大的雪别冻出个好歹来。你放心,安玄是个机灵鬼,没事。”
杨佺期牵着女儿的手走下墩台,坞堡内香味扑鼻,粟粥已沸,腊肉切成碎块放进粥中,香味让人垂涎。打扫战场从山寨中搜出了许多粮食,倒不用担心俘兵们的口粮。
大帐内燃着炭火,温暖如春。杨广已经喝得微醺,杨安深坐在他身旁,端着酒坛替他倒酒。
想起父亲的冷脸,杨安深有些不安,轻声道:“这回还真让老三猜中了,居然真的有诈。父亲怪我贪功害死了弟兄们,抽了我一皮鞭。要是父亲还要责罚侄儿,还请伯父替我求个情。”
杨广酒杯一墩,冷哼一声道:"此事不能全怪你,老三也有错。你父要是怪责你,我自会替你说话。”
杨佺期把女儿送返后踏进帐内,酒肉的香味扑鼻而来。军中禁酒,查抄石寨时找到了几坛酒,杨广好酒,命人温上御寒。
想到战死的儿郎和下落不明的三子,杨佺期的脸阴沉了下来,道:“大哥,少喝些酒,晚间你辛苦一下,带人值守。驻防不能松懈,莫让逃走的贼人生出事来。”
这么大的风雪,晚间值守是件苦差,杨广很不乐意地沉下脸。
杨安深连忙道:“孩儿不怕冷,愿替大伯值守。”
杨广捋须满意地点点头,端起酒杯继续畅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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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龙山,一处无名山坳,天然形成的凹壁内四堆篝火燃烧,外面飞雪飘飘,里面温暖如春。
天色转暗,大雪积了半尺厚,丝毫没有停歇的样子。杨安玄站起身道:“看样子今天要在此过夜了,咱们去打点猎物填肚子。”
地上积雪,雪地上有鹿、兔的蹄印分外清晰,顺着蹄印找猎物,功夫不大,便射到两只兔子一头獐鹿。
一头野羊飞快地从溪边跑过,杨安玄一箭射偏,激起性子,快步向野羊追去。野羊钻进一处沟壑,顺着这条沟往前十几丈便是山林,那里的树木茂盛,只要钻入林中,便再难抓住了。
杨安玄搭箭瞄准,野羊在五六丈外蹦跳前奔。正要松弦时,杨安玄目光一闪,看到一只硕大的白鹿卧在沟中,这只白鹿抵得上三只野羊了。
箭如霹雳,直奔白鹿。“嚓”的一声,箭射在鹿身,可是白鹿一动不动。
等走得近了,杨安玄哑然失笑,哪是什么白鹿,是块卧石,积了雪远看上去就如白鹿。再找野羊,早不见了踪影。
注:因羊得鹿,因扬而得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