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文凤儿患得是风寒,顾捷写下一纸药方,又唤米儿快些煎熬,这才起了些好转,他留在庭院内,这院极大,光是穿堂风就有几股,也难怪她会因此受了风寒。
“姑爷,你在想什么,可还是想那位叫做崔见怜的姑娘,她家住哪里,许配郎君否,前时小姐说了,你既然做了她家赘婿,好处自然少不了你的,这不就允了你把她带过来,我们几人一起生活,你觉如何?”
顾捷听后明显一愣,起初惊讶,但看屋内人又觉羞愧。
“她是个好女子,当有正经家世清白的男人爱她,而我显然不配,故而若是她醒了,你就帮我多多美言几句吧?”
说时他就要往外去,米儿一念起文凤儿这些年的劳心劳肺,原本以为可以攀上知县这条地头蛇,不诚,也是个精细人,留个傻子来,好在他是装的,这可就好讲规矩了。
“好,你要是走了,我们就到县令那里要人,反正他把你押了五两,这些钱你该赔吧?!”
顾捷听后当即冷哼一声,他原以为多难脱身,原不过就是五两银子,想他如今魂穿这副肉体,相貌还过得去,只要在青楼卖身,又岂会赚不到这点钱。
“那你就瞧好吧,一言为定!”
说时他拔腿就要离去,又被米儿拦下,此刻任换做谁也不胜厌烦,为了避免她家姑爷行错踏错,日后小姐怪罪,于是小指一挥让他看向最后的一行。
“若想解除婚约,须得赔付主家三千两银子等等…!”
米儿见他不动,嘴角笑意就掩藏不住。
“这是什么说话,就算我一辈子卖在青楼也没有这么多钱,你们家小姐这是穷疯了,还是讹人上瘾了?”
上不上瘾她不知道,反正她只知道姑爷没跑了,谁也没想到当初随口的一个金额,成了困住这位天尊的金科玉律?
他泄了气,但不能白受这份气,随即他提出要回家一趟,文凤儿没醒,米儿也不敢拿主意,徒睁着一双美目看着朝他家县令住处去。
要说这县令为一方父母官,思想却最是迂腐,瞧瞧这俗气的金翅雕花高柱,福寿红杉大门,喝茶用得是官窑烧出的小童玩雪壶,院中桦树高威,路过仆人更是个个肥头大耳,可见庸俗到了极点,他不由咋舌闭目,斜着脑袋似回到往时天尊过的日子,未听到已有一人款款站在他的面前。
他惯是生得玉面堂堂,适逢小厮要将他打醒哄走,他却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眼中颇有几分玩弄,随手示意让丫环将夜壶拿了出来,壶里还有些液体,黄橙橙的,委实骚得很,一会就熏醒了顾捷。
“哟,这不是刚新婚的小儿郎吗,怎地,一会功夫你就跑回来,来来快和我娓娓道来,你也别傻看着了,快喝了这杯茶?”
还未等顾捷点头,他已然将那夜壶凑到嘴边,手头一紧,正要给他些厉害,门外却忽然传来人声,原来是县令回来了。
一见到自家爹爹芮植当即就迎了上去,谗言媚语,颇不似方才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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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令习以为常,并未多觉,饶是在看到自己的二儿子也就是芮敦,他这神情就是一压再压,险些压破眉眼。
“好个憨批赖货,既然你到了那家就是那家人,你又何苦费这些脚力回来,你想要什么没有,罢了罢了,我也不与你争舌,大不了就是请一请那位娘子把你领回去!”
县令说此话,神态自如,前后自洽,果真和米儿口中描述一般,怪叫人心凉不知言。
“你这个听不懂话的傻子,爹和你说话,你装什么耳聋,信不信我一手就把你捏死去!”
芮植也不惯着他,上来擒住他的衣物就是一抓,看神情似用劲全力,既是如此,也怪不得他顾捷也要出五分力,反手就将他扔到梁柱,一口鲜血喷出这才让他有了几分惊愕和害怕。
县令也在看着,原本还有话想说,但话到嘴边又无话可说。
“好个生我养我的县令青天大老爷,说话不拖泥带水实在漂亮,而我这大哥也是如此,净是拿好东西招待我,你说我该拿什么回报你们这份恩泽?”
说时,顾捷已提起搁在桌上的夜壶,随手又晃了晃,那味道别提多刺鼻,芮植见是走向自己,连连唤爹,岂料他闭上双眼,不愿多话。
“爹…爹救我!!娘啊,你在哪,快来救我!!”
他喊得极为大声,几个小厮看了又低头,唯恐和他对上眼。
“住手…!!”
只远远处,忽然走来一位贵妇人,看她仪态显然是深受富贵,原本还以为是个良人,但之后说出的话也不过如此。
“好个贱蹄子生出来的祸根,都泼了出去还敢往回转,老爷你也真是的!呀…呀!植儿是谁把你打得这么惨,快说来为娘要为你做主!”
芮植也不敢说,眼珠只是朝顾捷瞄去,见势她当即抄起一条手腕大的藤条,毫不犹豫朝他背上打去,很快衣服上就渗出血迹,冷汗继而落下,芮植以为得势,于是上前观望,并接下潘氏手中藤条。
岂料,他还未打下去,就被他反手扭跪地上,顿时惊呼声,嘶哭声皆有,县令被折磨得不胜烦恼,正要施以鞭刑时,顾捷却不卑不亢地躲过他这一鞭子。
“你这个忤逆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