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前一看,云家三叔打马在前,一脸笑意,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线了。可见此刻,他内心得多高兴。
皇城的标志便是宏伟与繁荣,再者就是宽大。一条长道,大概走了半个多小时,穿过了三道大门,终于是走到皇城之下了。
轿身一顿,我身子一颤,眼珠一转,轿子停了,那便是到了。云煜眼帘一抬,盯着我,眼神一深。
须臾,轿外传来一道恭敬的声音。
“公子”一句公子我已经是听到口气中那种敬佩与恭敬。
云煜伸手掀帘,下轿,临走不忘告知我一句:你呆在轿中,我去去就回。说完,便是拂身离去。
好奇是人的本能,什么都不知道我虽说不能下轿,但是可是掀开帘子,仅仅数十之宽,便能一览究竟!
皇城脚下,红门盛开,云煜一马当先走在了最前面,身后云家三叔云莫随侍身后。红门之处,一黄袍男子立与之首,身后百官相随。
“公子”见着云煜走近,黄袍男子身后之人皆是埋首半跪
“见过陛下”云煜走近,并未下跪,右手执扇,竟是轻轻颔首。身后,云家三叔与云莫亦是抚手称礼,并未下跪。
“无碍,爱卿一路奔波,甚疲,朕宫中以备好宫宴,爱卿回府梳洗便可”黄袍男子出言,举手投足间皆是温润如玉之色,倒是少了几分黄袍加深之贵气。
“明月,那便是云国的皇帝”明月并未与他们一路,而是立在了我身侧。
明月凑近我几步,颔首点头。由于离得还是有那么远。加上云家三叔那魁梧的身材,愣是将那黄袍男子挡了大半,我仅是听的他温润的话语,瞧着了那黄色袍子的半边。
只见云煜与他细语交谈片刻,便是折身走了回来。这时,我才看清楚那位男子的样子。头戴玉冠,黄袍着身,玉面珠唇,相貌温润,肤色晶莹,五官俊俏,一双眼睛透明的想那耀眼的星星,干净纯洁,即使他此刻那么静静的站着,也是丰姿奇秀,神韵独超,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然,眸低清寒,色淡如水,却是又给了人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那双清明却又深沉的眼睛,一看就是有故事的人。
适时,他目光流转,隐隐便是朝我望了过来,刹那间四目相对,那温润般如水的眼神竟是让我忘了放下帘子。
他眸色很淡,透着幽幽的黑光,像一口古老而幽深的井,淡而冷,静而凉,透着孤独与冷淡,倒是莫名的让人有些心疼。
“看够了吗?”莫名的耳边一道浑厚的声音传来,视线一转,倒是迎来了云煜有些讥诮的眼神。
“看够了”弱弱的回了一声,我再次看去,却也是深色的帘子挡住了我的视线。
“回府”云煜坐下,淡淡飘出两字,轿身一动,感觉是倒头走去。轿中面积不大,空气本来就不流通,在盯着地面男人灼灼的眼神,我一时掌心一热,眼神竟是不知往哪里放了?
“初见圣容,你倒是不惧”云煜开口了,语气好像不善。
每次被他盯着我就心慌意乱,六神无主,头发丝都是紧绷的。
“不惧”点了点头,我是真的不怕,比起那位黄袍皇帝,我更怕这轿中一身白袍的男人。
云煜挑眉,眸中讥诮更深了。她那眼神,好似自己更可怕一般。
“我们这是去哪里?”轿身晃动,显然不是刚才那平坦的街道,倒是跟人一种羊肠小道的感觉,拉开帘子,迎面便是关闭的古色大门,真的是条不大宽敞的小道。
“云府”云煜话音一落,轿身一顿,已经到了他口中的云府。他起身下了马车,我紧随其后,骤然视线开阔,这漆红的围墙,以及身后那偌大的大门,瞬间双脚像是拴上了千斤的铁杵,动不了了。
宽阔的门庭,巍峨华贵的金狮,以及高处匾额上那耀眼的两字:“云府”竟是让我一时无法自处。
这男人家竟是在皇城身后,不远处,不到一百米,竟是一道漆红的大门,如果我猜的没错,那便是通往皇宫的后门。
“后宫中百花争艳,等我忙完此番,便带你游玩一番”耳边一响,目光所及竟是云煜那一脸痞笑,满眼调侃。
眼神晃荡,双手自身下一紧,强忍着心里的波涛翻滚,我竟是弱弱的回了他两字:“谢谢”
“明月,你知道带你家主子去哪里?”云煜瞅着我,双眼深沉,面色含笑,手执白扇,一袭白袍,竟是骤然让我觉着有那么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
明月上前一步,冷声道:“是”掌心一暖,明月牵着我的手在我耳边轻声道:“姑娘,府中甚大”明月之意,牵着我的手,免得我走丢了。
“你不带我进去?”手背明月牵着,我倒是看着云煜小声的问道。
四目相接,云煜眼带佻色,瞅着我满眼皆是轻浮。
“本公子可没那么闲?”语出清冷,倒是让我听出那么一点凉薄的味道!
“嗯”嘴角一动,我觉得口中连口水都是苦的,多么讽刺?
云煜冲着我嘴角一扯,笑意横生之后,带着云莫,快步走了进去,身影消失在了我的视线中。
回首,我深深呼吸了两大口,便是抬脚往里面走去。
“明月,带路”是福不是祸,既然躲不掉便只有迎战而上。无论日后又多艰辛,路,只有一条,但是得自己走,没有谁能陪谁到最后。
话说这云府可真是气派,我与明月走的还是云府的后院,并非正门,都乃富丽堂皇,五步一楼十步一阁亭台楼榭奇花异草,当真让我看花了眼。
“柳姑娘”浑厚中带点稳重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我与明月皆是回头望去。迎面走来一中年男子,青袍着身,长相儒雅,一双明眸睿智无比,一看就是个精明能干的人。
见着我,他微微颔首,“姑娘”,简单的一个称呼却也是中气十足,看来这人看着人到中年着实身体还不错。
“云老”明月颔首,对他也是十分恭敬。我汗颜,明月唤他云老,该不是云煜的爹吧?
也许是见着我眼色异常,他微微一笑,道:“下属乃云府管家,云平。姑娘一路奔波,想必很是疲惫,院落一切早已准备妥当,姑娘请随下属来”
说罢,他侧身带路向前,明月朝我点头,示意跟上,我环顾了下四周跟了上去,身后明月眼帘一低,也是跟了上去。
云煜当真财大气粗,除了自个家在皇城后院,整个云府也是富丽堂皇,碧瓦朱薨,雕梁画栋,殿堂楼阁,琼楼玉宇,打住,我暂时只能想到这么多的形容词来诠释自己所看到的。
煜楼。顾名思义,以云煜名字明楼,肯定与他有着关系,不是他住的院子,也是他所喜之,才会以名所著。
“姑娘,此院落乃公子之住所,占地整个云府三分之一,落地五百”管家云老一边带路,一边向我介绍着真个院落的面积。
我挑眼四周,眼睛已经瞪得大的不能再大了。云煜的院落,当属他那个人一般,精里藏拙。
入门处佳木茂盛,奇花烂漫,居中一道清流从花木丛中泄与石缝隙之下,细细聆听,耳边竟是一道潺潺的流水声。
在往里,大理石铺路,呈水晶色,在往里,颜色偏深,左右想看,皆是飞楼插空,雕薨绣槛,筑于山坳佳木之中。
过一桥,俯而视之,但见青溪泻玉,石磴穿云,白石为栏,环抱池沼,石桥三港,兽面衔吐,可谓相当炫目。
“明月,云煜家真有钱?”回眸看向明月,这入目的一切真是亮瞎了我的眼。明月冲我一笑,面色柔和,她早已习惯。
身后,云平低眉轻笑,定眼看向那抹白色身影。身姿娇小,五官秀气,眉眼间皆是一股清纯恬静之色,并无云府之女眷应有之出尘相貌。
再进数百步,入眼处皆是一片碧绿,细细一闻,鼻尖皆是一片清香。
“好多竹子”我向前数步,满目皆是绿油油的竹子,居中一院落,著名“竹舍”。院落两旁护卫丫鬟皆是左右分开,早已候在了那里。
见我走近,皆是低头,齐声道:“见过姑娘”,初来乍到,我愣是被这般招摇的迎接之礼吓到了。
“明月”白着一张脸,我愣是躲到了明月身后。明月侧颜,看向身后一脸慌张,瞪着一双眼睛的叶希,清冷的嘴角一抹笑意。
“你们该做什么便都做什么去吧,姑娘乏了,我自会伺候她休息”明月抬头挺胸,话一出,两侧的人皆是慢慢离去。
明月转身,眼神一暖,轻轻道:“姑娘,走吧”
看向明月,我一笑,点头朝里面走去了。云煜之人做事,向来无可挑剔,屋里屋外,事无巨细早已吩咐妥当。
一个院落,大小五间屋子,屋内陈设与我之前所见大同小异,只是摆设物什较为精致。一路奔波,洗个热水澡为首。
我泡了整整一小时,也是美美的洗了个头。头上披着浴巾,掀帘一出,桌上早已摆满了吃的。
“哇”冲着立在桌边的明月一笑,我随意擦了几下头发,便是走了过去,开始大快朵颐。
“嗯,这个稀饭太香了”手里拿着勺子,我大口吃着,伸手又是拿了一个包子。
“明月,一起吃,这么多,我是吃不完的”明月冲我俯首,道:“姑娘,到了云府你便要知礼数,上下有别,姑娘是主子,明月是奴才,自是不能同食一桌”
“嗯?”将嘴里的东西咽下,看向明月有些清冷的眼神,我一笑,点了点头,“好”
万事新生,明月竟是我死士,便不会害我,她做什么或者提醒我什么,自是为我好。低头咬了一口包子,这一口味道却不如刚才香了。
身后,明月看向有些失落的叶希,眸色一低。抬眸,目光扫过那一头湿漉漉的头发,嘴角一抿,上前伸手拿过她肩上的白色毛巾,盖在了头顶。
“明月,你干嘛,,,”偏头,我话还没说完,只见身侧明月右手一伸,内力集聚,对着我后背一推,瞬间,我那披肩的长发竟是一下干了。
“嗯”费劲咽下嘴里的包子,我看向明月,满眼都是惊讶。对呀,惊讶,这古代的武功当真不分男女。
明月满脸一贯的清冷,看向我,眼帘一低,冷声道:“已是秋末,暮色已近,夜寒,明月替姑娘催干头发,以免着凉”
“暮色?”难道天黑了,我转头看向窗外,却已是黄昏已至,周围雾色蔼蔼。眼帘一低,收回目光,拿过勺子,我继续喝着稀饭。
心里不禁感叹:这一天可过的真快啊,接下来该干嘛呢?
吃过饭,明月带着丫鬟收拾了桌子退了下去,真个院落除了几个打扫的丫鬟和周围的护卫,真真只剩下了我一个。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该来的总归要来,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柳姬”门外一道骚动,我侧耳一动,起身走了出去。刚走到门口,便看到远处迎面走来三人。
居中一女人,相貌娇美,肤色白皙,身穿一葱绿色的长裙,顾盼琉璃,一双明眸似弯月,尽管此时夜色已至,依旧盖不住那张绝美的面容。
她朝我走近,在走近,近在眼前。四目相对,她媚眼如丝,莞尔一笑,挑着一双美目竟是将从上到下的打量着我。
入目女子身材娇小,披头散发,面容清瘦,五官普通,一双灵动的眼睛倒也算为这张脸增色不少。
“我乃柳姬”她冲我一笑,端庄大方中透着魅色,声音也如那刚出谷的鸟儿,呢喃软语麻酥酥的。
不知道她是谁,我眼一低,出于礼貌伸出了手,“叶希”
柳姬眼帘一低,看向眼前伸出的手,娇小瘦弱,细眼一看,掌心遍布伤痕,一时,眸中一抹呀色。
伸出了手对面女子却迟迟不回应,我一时有些尴尬,慢慢的又缩回了手,开口道:“我叫叶希,你好”
刚才打招呼的方式有点现代化,这次来个直白点的。
叶希一开口,声音干净冗厚,倒是柳姬有些意外,抬眸看向对面一脸平静的女子,心下又是一动。
公子不远千里,从漠北带回来的女子竟是如此相貌平平还未发育的小姑娘。然,漠北女子十六及笄,她早已过及笄之年,为何看起来如此青涩。
“你来这有事吗?”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柳姬一惊,抬头看向说话的人。言辞话语竟也是如此蛮横,漠北虽是蛮荒之地,然,她身为城主之女,自也是大家闺秀,千金之躯,为何言辞话语如此之劣。
见她只是直勾勾看着我也不说话,急性子的我哪里能忍住,直接来了这么一句:“来个人告诉我她是谁?”
话落,立马一小丫鬟走到我跟前,低眉顺目道:“回姑娘,这位乃是东厢阁的柳姬夫人”
“柳姬夫人?”看着她,我眉头一皱,强忍着心里异样的感觉,问道“你是云煜的夫人?”古代男子结婚尚早,即使不结婚也会有女人,云煜早已过了及冠之年,身边怎么没有女人。
“嗯”她点了点头,骄傲的朝我扬起了下巴。
“送客”冷冷抛下两个字,转身我头也不回的往里走去。“别再来了,再来的话,下次直接端水泼你”一道冷冰冰的话从里抛出来,紧接着便是“崩”的一道关门声传来,响彻了整个竹林。
门外,柳姬瞪着一双娇媚的眸子,满是震惊,一脸的意外看向周围的人,周围丫鬟护卫皆是面色清冷,各自忙着自己的事,并不与理会。
此般院落的丫鬟仆人护卫皆乃万中挑一的高手,他们只听命于云煜。因而身份不同,自是不拘泥小节。
“走”柳姬咬着牙,青着一张脸,带着身后的丫鬟转身离去。云煜向来不重女色,后院女人仅她一个,原以为自己与别人不同,原来竟是自己想错了。
一门之隔,两个女人,不同的心情,随着黑夜慢慢消失。屋里,我背靠着门,听着外面越来越远的脚步声,心里却是疼的不能呼吸。
“为什么要这样?”伸手摸着无比难受的胸口,我竟是“呵呵”的笑出了声。
终究是笑自己愚蠢,明知是深渊也要往下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