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楚囚相对_欲纵快马过天山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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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楚囚相对(2 / 2)

谈到此处,妇人神色骤变:“不是的,我不是有意抛弃这孩子的,那也是我十月怀胎生的,天知道我十几年来没有一日不痛苦万分,可这都是没办法的事。”,

“哦?怎么个没办法,愿闻其详。”

妇人叹一口气,缓缓道出:“不知道世子可曾听闻斯卯有一预言,预言由建国时斯卯国万人敬重的大祭司占卜得出:双生儿出,斯卯国覆。王室几世都笼罩在这预言下,也从未有哪位王后产下双生子。”

“可,我是个不幸的人,当年我产下了两个女孩儿,得知此事,我胆战心惊,不可终日。若是王国上下知晓此事,我那苦命的女儿定是活不过百天。我亦不敢将此事说与王上,思量再三,忍痛将体魄较好的小女儿弃在你的必经之路上。”

“我万分感激阁下照顾小女多年。”说罢一国之后竟要下跪以示感谢,

魏过迁连忙出声,使不得。

赫连倩继续:“当年我得知你出走魏国来了斯卯,便命人跟着你,故而你拾到了小女。魏世子经纬之才举世皆知,由你教导小女我也安心许多。”

“你便不怕,我将她教成十恶不赦之人?”

“魏世子当日能救下小女,定然是忠义之人。原本计划便就让这孩子跟着你了,我也无意打扰。只是,唉,这孩子的姐姐先天不足,自小体弱,名贵药材养着这么多年也不见好,半年前病情更是急转直下,巫医说没多少日子了,怕是撑不到和亲······”

魏过迁弄清了来龙去脉,顿生同情之意,公主都是为国家而生的。

“渚清是我的徒弟,只是此事我无权越俎代庖,须得她愿意跟你走。”

赫连倩了然:“我料定轻易带不走这孩子,得要世子从旁进言。”

魏过迁似笑非笑:“我为何要叫你接走我养大的崽子,王后可真是强人所难。”

赫连倩面露乞求,竟又要跪下。

魏过迁衣裾带起劲风,竟生生将赫连倩微曲的双腿托直:“王后有话便说,您贵为一国之后,这礼老朽受不起。”

赫连倩不再跪,双眉紧蹙:“我也不愿这孩子受苦,可,这牵扯的不只是一桩婚嫁,世子又如何能不明白,斯卯不过是小国,周国把这和亲之事摆到台面上了,我们拒的了吗,我身为国母,怎能弃举国百姓安危于不顾。”

魏过迁不言,思虑良久,忽而话锋一转:“罢了,许是这这孩子的命,你既要带走她,我不拦着。只不过,王后亏欠我这徒弟颇多,至少在斯卯,希望你能好好对待她。如若不然,王后记得,老夫是“魏晁”,即使本世子出走,可倘若要回去西周,多得是人迎。”

赫连倩诧异魏过迁竟松了口,只是此刻无暇顾及对方是何算计,连忙应下,再三承诺定百般万般补偿对林渚清的欠缺。

半刻钟左右,林渚清被叫进书房。

魏过迁神情淡漠:“今日便收拾行囊,随你母亲归家。”

林渚清被这话击的措手不及,愣在当场,最后才磕磕巴巴张口:“什么?离开,去哪里?那你呢老头儿?”

魏过迁神色默然:“当日我看你可怜,遂带回来收做徒弟,如今你母亲既来寻人,你便随她去吧,况且你心思也不在老朽教授的东西上,走了我也落得清闲。”

林渚清这才辨清魏过迁之意,满眼不可置信:“老头儿,你这是不要我了?”

魏过迁声音寒凉:“非得要我驱逐,你才会离开?这样没皮没脸不通人情?就看不明白旁人给你留的颜面?在我这里做客了近二十年,也教了你快二十载,不料还是朽木不可雕。顽劣不堪,好逸恶劳,武功智谋无一长进。”

林渚清泪泉涌而出:“平日里你嫌弃我不长进,我权当你只是同我打嘴仗说说,不料你都是从心而发。师父!你真就如此瞧不上我吗?”

魏过迁背过身子,口气冷硬:“老夫忍受你近二十年,只当日拾了你,不负自身德行罢了。若当真念及你我师徒情谊,便请从速离去。”

林渚清苦笑,眸子里透露着不甘,嘲讽,失望,倔强,缓缓开口:“师父何至于此啊?我走便是了,您顾全我十八载有余,已是仁至义尽,得才兼备,渚清哪有资格怨愤?”言至此,双膝重重砸在地上,“咚咚咚”三下,接着说:“我才要多谢师父当日救治之情,十余载春秋教导之义。多年来我不尊上是为不孝,不专心是为不忠,不修德是为不礼,不通人情是为不智,这般不忠不孝,不智不礼之人叫师父费心了,劣徒这便走。”

魏过迁转身,不为所动:“往后也别同旁人提起我有你这样的徒弟,辱了老朽的声名。”

林渚清面露讥笑:“魏先生放心,从今往后,我绝不会同旁人提起你。”

林渚清快要走出书房,魏过迁还要补上一句:“念着师徒一场,奉劝你,休要去寻你师兄,他已与南楚丞相之女李元秀定亲,你贸然前去,只会害了他。”

林渚清脚步未停。

一日间弃了她的人拼命挽回她,收容她的如今却要都弃了她。什么师徒之情,什么三年之期,不过都是一厢情愿。

她如遭霹雳整个人都是冷的,已无力再争辩什么,便收了行囊,如了老头儿的愿,跟随另两人离开。

临了老头儿将马厩那匹马牵给了她,说是品种稀有,脚力快。她揽了缰绳,转身便走。

马儿在林中疾驰,风自耳边呼啸而过,熟悉的小院儿愈来愈远。

林渚清未曾回头,只余下被风声撕裂的一声哑声低吼:“老头儿,你为何如此对我?”

林子早已将三人的身影遮得见不着了。

魏过迁拎着酒壶满是苦涩,喃喃道:“走了好啊,都走吧,走了才能活着,不走,如今我自身难保,也护不住你。宁钦天老儿定然不会教我好好活着,倒时连累你个豆蔻年华的女娃儿白白送了性命,九泉下,师父如何能瞑目,唉!”

月色渐出,酒意正浓,魏过迁随手掀了身上的宽袍,只余里衣。

拔了剑,随风舞剑。身形浩荡,霍如羿射,洒脱超逸,淋漓酣畅,一招使闭,剑指舒朗月色:“壮志未酬三尺剑,故乡空隔万里山。哀哉,痛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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