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我再不情愿,眼下也没别的招了。
庄星垣要操控火柴人,白净嘛...
我看了看还在到处乱刨的土拨鼠二号,不禁无语凝噎。
“哥...快...”
又看了看额头满是冷汗的庄星垣,我只好上前拿过背包,翻出桃木剑。
唉,真就谁都指望不上了...
扫了一眼左手腕上没半点动静的佛珠,我一咬牙,拿桃木剑迅速的在中指尖上一划。
“我淦!”
伴随着疼痛,指尖破开,渗出鲜红的血。
我咬着牙,边骂边将指尖血涂在桃木剑上。
“他大爷的,还是这么疼。”
等终于将血涂满了剑锋,我深吸口气,双手握着桃木剑。
“老牛,莫要怪我心狠手辣。”
目光落在牛二喜空门大开的胸口,我一咬牙,大步冲了上去。
在距离牛二喜仅有一步之遥时,我双手把桃木剑握得更紧,狠命的往前一递。
只要这一剑刺中...靠!还是别乱立flag了。
“哼。”
事实证明,就算不立flag,该来的也还会来。
就在我即将刺中牛二喜的那一刻,一道冷哼突然在我的头顶响起。
“茅山上清派五力士符?可惜...”
一股冷意,伴随着不详的预感,从我的尾椎骨直蹿到后脑勺。
糟...要坏...
眼球上移,却仅仅来得及用余光看到一个冰冷的狞笑。
“可惜啊,这五位力士...虚得很呐!”
四周的煞气再次沸腾,竟生生盖过了五个火柴人,淹没了我。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
黑雾中的可视度基本为零,我脑袋一片混沌,只感觉一只手穿过黑气,精准的掐住我的脖子。
熟悉的疼痛,熟悉的窒息感。
老天啊,这感觉我一点都不怀念,甚至这辈子都不想再体验了。
四周的黑气逐渐散开,眼前的景象一点点聚焦。
“哼,鼠辈。”
视线刚一恢复,一双赤红的眼睛顿时把我吓了个激灵。
“吾最厌软怕硬的懦夫,死吧!”
我只感觉脖子被一只铁钳扼住,突然加大的力道令我好险就翻了白眼。
“咯...”
缺氧,眩晕,剧痛。
那所谓的五位力士早已化作黑气飘散,庄星垣也因为符咒被破倒地不起。
我的天呐...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根本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我居然又要面临生死了。
本来这个时间我应该呆在家里,和苏静水发发qq,和赵鹏他们打打游戏。
然后看着yy小说里的剧情,躺在床上兴奋得扭得像条蛆。
到底为什么啊...这次不是应该没有危险的吗...
“咯...咯...”
脖子上的力道越来越大,我的脸因为充血,越来越红肿。
不行...再这么下去,肯定要坏...
可我真的没有办法,这种感觉就像是面对以往的任何脏东西一样。
在它们手里,我就是只任人拿捏的蚂蚁,甚至还不如蚂蚁,蚂蚁好歹还能咬伤人。
我呢?连咬伤都是妄想,因为我连掰开掐着我脖子的手的能力都没有。
“淦他大爷的,找到了!”
就在我因为缺氧越来越虚弱的时候,许久没有动静的土拨鼠二号终于吱声了。
我脑袋晕晕的,只是隐约看见白净拿着什么冲了过来,然后和牛二喜打了几下。
就是这么几下,我只感觉脖子一松,不算新鲜的空气猛的灌进肺里。
“咳咳!”
终于活过来了...
不过可笑的是,我居然差点被这口救命的空气呛死。
更让我崩溃的是,在我咳得涕泪横流的时候,突然又感觉衣领一紧。
紧接着就被扔了出去,屁股着地,跌得生疼。
“咳!咳咳...”
我卧在地上,咳了好半天才缓过来。
等彻底清醒,第一个反应就是感觉脸上痒痒的,估计是因为充血。
第二个反应就是四下张望,好嘛,刚把我扔开的白净又在和牛二喜互殴。
“咳,二狗哥...”
我眉头一跳,顺着声音看去,正好看见了同样卧着的庄星垣。
此时的他因为符咒被破,整个人显得有些萎靡。
可能有人会问,庄星垣这种类似武侠小说里的反噬的情况是怎么回事。
这么说吧,就跟你在大拇指上套上橡皮筋,另一只手用力往外拉一个道理。
等橡皮筋拉到极限,你慢慢把橡皮筋复位则一点事都没有。
如果你突然撒手,或者橡皮筋中途崩断,那酸爽,保准疼得你欲仙欲死。
“怎么样?严不严重?”
“还好。”
庄星垣抹了把脸,慢慢的站了起来。
“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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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不等同符阵,所以只是受了点内伤。”
好不容易做出的符咒被破,庄星垣的心情十分低落。
不过毕竟是刚研究明白的符,他也没办法彻底发挥符咒的功效。
我又喘了几口气,甩了甩嗡嗡作响的脑袋,这才有空看向对面的战局。
这一看,我顿时愣了。
这...这啥啊这是?
“看砸!”
画面入眼,依旧是俩光着膀子的大汉在互殴。
不过和之前不同的是,白净的手里多了一样东西。
嗯...这东西跟白净的肤色似的,黑不溜秋的。
外形瘪瘪的像个破碗,此时白净正抡着胳膊,拿它照着牛二喜猛砸。
“看砸!”
“再看砸!”
“看爷一砸!”
“你不会以为我只会说看砸吧?”
“呔!看砸!”
这口漆黑的破烂玩意儿,愣是被白净使得像块板砖。
你还别说,效果居然出奇的好。
凭借这物件,本不敌牛二喜的白净竟逐渐占了上风。
可若想破开鬼脉,还远远不够。
“白哥,不能再拖了,让我布杀阵吧!”
“这...好吧,但千万要留手。”
得到了白净的许可,庄星垣不敢耽搁半分。
趁着白净与牛二喜缠斗,两步蹿到背包旁边,一把又一把的符咒直往外掏。
布阵这方面,庄星垣可谓是轻车熟路,三两下的功夫,离火玄宗灼鬼阵便已成型。
“成了。”
贴好最后一张符,庄星垣擦了把汗,双手结印道。
“急急如律令,阵起!”
一股熟悉的热浪从我身边掠过,被热浪接触到的煞气瞬间燃起火焰。
阵法是围绕着白净和牛二喜布的,热浪呈圆形迅速向中间包围。
这阵法似乎只烧煞气,火焰很快就经过白净,将牛二喜围得密不透风。
“吼!”
离火玄宗灼鬼阵最大的特点就是以煞气为燃料,不断焚烧。
相当于把一个纸团点着,火焰会从外向内,直到把纸团烧干净为止。
至于这火烧得多大,多猛,就要看操控阵法的人有多能耐了。
如果庄星垣用这个阵法烧油鬼婴,那就跟拿价值一块钱的塑料打火机去点一根湿漉漉的木柴似的,既难点燃,又难烧。
“哼!跳梁小丑!”
不曾想,这个被火焰包围的无常煞,居然也是块难点的湿木头。
只见牛二喜又是一声嘶吼,磅礴的煞气从他体内喷发,煞气之浓烈,之阴寒,竟硬生生将火焰冲散了。
“暗箭伤人之辈,且来受死!”
根本无法想象,随着煞气爆发,牛二喜的速度居然又上升了一个层次。
只见他一蹬地,飞快的绕过白净,如发狂的猛虎般直扑向庄星垣。
这速度,直追博尔特啊...
“小庄!赶紧撤手!”
一切都太突然了,白净也只来得及喊出这么一句。
庄星垣紧皱眉头,感受着掠近的阴风,磨练多年的本能再次展现。
只见他果断选择放开结印的双手,毫不犹豫的向右一跳。
“呼!”
就在他跳开的瞬间,牛二喜已经席卷着煞气扑到近前,刚好扑了个空。
但还没完,牛二喜生前毕竟是身经百战。
扑空之下的他立马一扭虎背,一拳轰出,正中庄星垣的左臂。
“咔嚓!”
“呃啊!”
左臂传出一声轻微的脆响,好在已经拉开距离,这一拳威力大减。
不过依旧打得庄星垣痛呼出声,整个人重重的摔在地上,眉头皱成一团。
“吼!”
见庄星垣倒地,牛二喜又扑了过来。
好在白净及时赶到,拎着破碗,再次拦下了牛二喜。
“二狗,把小庄带远点儿!”
“哦哦...”
我愣了愣神,慌忙口齿不清的应了两句,然后俯身爬到庄星垣身边。
此时的庄星垣正拿手捂着胳膊,面容痛苦,紧咬牙关,额头上满是冷汗。
“老庄,没没没事吧?”
“死不了。”
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庄星垣在我的搀扶下坐了起来。
“靠!”
刚一起身,庄星垣就又是一声痛呼,捂着胳膊,眉头再次皱成一团。
“好像脱臼了。”
“啊?那那那咋整啊?”
“二狗哥,帮我推回去,快。”
“啥啥啥?!”
我都吓结巴了,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没...没事,不难的,就这个角度,用力往上一推就复位了...”
这...
我只感觉头皮发痒,忍不住一个劲的挠头。
说得倒简单,可哪有那么容易?
我活这么大,别说帮别人接胳膊了,我自己都没脱过臼。
这万一用力猛了,或者力气小了...
“快啊...”
看着庄星垣冷汗津津的额头,又看了看距离我几步之遥,正与牛二喜苦苦缠斗的白净。
没时间犹豫了...
我一咬牙,接过庄星垣的左臂,仔细的调整好角度。
“老庄,你你你忍着点啊。”
说完,我一手扶着庄星垣的肩膀,一手握着胳膊。
一发狠,用力的往上一推。
“咔啦!”
“啊!!”
伴随着庄星垣的一声惨叫,胳膊似乎被我推回了关节。
这感觉...说不上来,就好像把木塞按回红酒瓶。
我把庄星垣扶到供桌旁边坐下,同时观察着白净那边。
此时的情况不是很乐观,白净拿着的那个破碗似的东西虽然威力不小。
但白净也是人,是人就会累。
因为长时间的缠斗,白净已经有些力竭,与不知疲倦的牛二喜对比之下,劣势愈发明显。
“白哥,搞不搞得定啊。”
“淦,你能耐你来啊!”
得,看来白净是没辙。
想到这里,我转头看向揉着胳膊的庄星垣。
“老庄,你呢?”
“不行,布阵不仅没效果,还耗精力,胳膊这情况也没法结印了。”
这可咋整啊...
我咬着牙,大脑尽可能快速的运转。
首先,四周被煞气封死,跑是跑不了了。
庄星垣受伤,战斗力大减,我?呵,想什么呢。
白净的睡意禅先不说能不能用得出来,就算用出来也只能防守,没啥意义。
想到这,我抬头冲白净道。
“白哥,实在不行,大罗龙羯心印来一发啊!”
“靠,你特么想我死就直说,还一发,当我是自动步枪啊!”
一边吃力的应付着,白净一边讲道。
“你以为说用就用啊,大罗龙羯心印需要时间准备。”
“而且牛二喜现在的人格全是负面的记忆,这一印下去,根本不可能回忆到半点好事。”
大罗龙羯心印的原理,是让亡魂回忆起美好的事物。
使这份美好的念想绽放,驱散一切怨念与煞气。
一旦亡魂没能回忆起这份美好,使用者直接就会被抽成人干。
而无常煞的副人格恰恰就是在极度负面的回忆下诞生的,承载的全是主人格的负面回忆。
这要是来上一印,估计白净直接就两眼一翻,下去见地藏王菩萨了。
“怎么办啊...”
白净那边已经开始落入下风,庄星垣说要画剑指符,咬破手指就开始在胳膊上东涂西抹。
“桀桀,之前围攻都解决不了,画个剑指符能有什么用?”
“老常~!”
熟悉的怪笑,于我而言就像是救命稻草一般。
“老常,有啥办法不。”
“没辙,等死。”
“别闹,搞快点。”
“切,对面那小秃驴迟早撑不住,旁边这小南蛮子道行浅,剑指符也起不到啥作用。”
“至于你?算了吧,不如放宽心等死。”
有蹊跷!
老常平时说得好听点是喜欢逗我,说得难听点就是老怂恿我去死。
现在这老东西嘴这么臭,心里肯定憋着主意。
“师父欸,我的好师父欸,您就别逗我了,赶紧的,性命攸关啊。”
老常沉闷了半晌,方才阴笑道。
“你啊你,可不是为师不告诉你,只怕你就算知道了方法,也不敢做。”
“我问你,邪法的基本条件是什么?”
一听到邪法二字,我就感到不对劲了,但还是回答道。
“等价交换,绝对公平。”
“付出的代价越大,换来的力量就越强。”
“桀桀,没错。”
老常的笑声还是那么森冷刺耳,但接下来的话,更让我浑身发寒。
“那你告诉我,你身上还有什么能拿来交换的?”
咯噔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我心口上锤了一下。
是啊...我还有什么能拿来换取力量?
一边想着,我下意识的摸了摸头发。
上次面对蜈头尸,为了活命,我割掉了我的头发。
从而公平的换来了相等的力量,拖住了蜈头尸。
而现在,我除了手指甲,还有什么能舍弃掉的呢?
“桀桀...”
我敢说,如果老常让我断胳膊断腿,我绝对会一口否决。
但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情的发展总会和你所想的背道而驰。
“看看佛珠吧,它不是早就告诉你该怎么做了吗?”
啊?
我低头看去,可佛珠还是那个样子,一动不动。
“我这儿有一个邪法,能够召唤一个与你的性命息息相关的亡魂,帮你干架。”
我们总会说,性命性命,可性命到底是什么呢?
性与命,是人的一生中不可缺少的两样东西。
比如人的精,气,神,三魂七魄等非物质的东西,被统称为:性。
而肉体,器官等能碰触到的实体则被统称为:命。
“寻常人用这个邪法可能也就召唤个冤魂厉鬼啥的。”
“你小子可不一样,关羽转世,能和你性命相关的家伙肯定不是什么虾兵蟹将。”
呵,给我画了好大的一张饼啊。
老常描绘得越厉害,我心里反而越没底。
照他这么说,想使用这种级别的邪法,我得付出多大的代价?
“瞅你那小样儿。”
老常再次察觉了我的顾虑,轻蔑地笑了笑道。
“我问你,怕不怕疼啊?”
“怕啊,怕死了,到底要咋整啊?”
“桀桀,我不是说了吗,佛珠早就告诉你了。”
早就告诉我了?告诉我啥了?
我再次低头一看,可佛珠从始至终一直停在我的手腕上,动都没动过...
不对。
我瞳孔一缩,左手不受控制的轻轻颤抖。
从始至终,我一直忽略了一个细节,现在,我注意到了。
佛珠上的宝塔,正静静的停在我的手腕上,向下指着。
似乎很久之前我发问的时候,它就已经这样了。
“懂了?”
“想活命,就冲着手腕划一刀。”
“这次要用的,是你的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