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西瓜之祸_小溪边的家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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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西瓜之祸(1 / 1)

我已经记不清在我成年之前总共有多少次的离家出走了,但绝大多数离家时间都很短,也没离家多远,算不上“逃离”,只有其中三次离家出走是我印象最深刻的“逃离”。

第一次逃离是在我十二岁那年暑假。

一天下午,天气闷热,我和往常一样又跟着林佳到处日迌,林佳提议去山上玩儿,于是,我们就沿着小溪边往山上溜达。一路上鸟叫虫鸣,轻风拂面,我们俩撒着欢儿,互相追逐嬉闹,不一会儿,俩人就汗流浃背,气喘吁吁,口干舌燥,我们爬上了一处山谷口的崖边,溪水从山谷深处源源不断地淌出,冲下了崖口,形成连续的水帘,远处观看,犹如一匹银白色的绸布挂在石崖上。但见溪水潺潺、清澈透明,我们俩就毫不犹豫地跳了进去,溪水没过了膝盖,我们一头猛扎进水里,向鸭子一样,将整个头埋了进去,一时间,清凉灌遍了全身,酷热瞬间消解,我们站在溪水里浣首沐足一阵儿后,便找了块石头坐上面休憩。这时,我们惊讶地发现,边上正是一片西瓜地,时值西瓜成熟季节,地里西瓜长得硕大圆润,一粒粒东倒西歪静静地躺在土地上,林佳见状,二话不说便钻了进去,片刻便抱来一个大西瓜,对准着大石头,重重地砸成了数瓣,但见那瓜瓤如同刚刚放出的鸡血,鲜嫩红艳,汁水汪汪地往外冒,我们俩如获珍宝,不约而同地“哇”了一声,并兴奋地叫了起来:“这西瓜真红啊!”随后就迫不及待地捧起西瓜片儿,肆无忌惮地饕餮起来。正吃着尽兴的时候,突然从小径里窜出一个大黑影,大喝一声:“你们这两个‘鬼子’,竟敢跑我地里来偷摘西瓜,真是胆大得像牛x丸,看我不把你们俩的手给折断了。”我们一听,惊呆在那。大黑影瞬间钳住我的手,像抓盗贼一样,把我的手背着绑了起来,又让林佳抱着我们还没啃完的一半“罪证”,将我们俩像拎小鸡一样往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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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赶。他一边当押解犯人一样拎着我,一边怒气冲冲的向我喊到:“你这个棺材子,做贼都做惯了,你父母教育不好你,我现在替你父母好好教育教育你,否则你以后长大了还了得?”话说这人是我一邻居,我不知道他真实姓名,村里人都叫他阿卅,我母亲总是亲切的叫他为表叔,就像我母亲对村里的每个长辈几乎都能叫上阿公、阿婆、阿伯、阿叔、阿舅、阿婶、阿姑、阿哥、阿姐……一样,平日里我母亲也一直是要求我们兄妹跟她着这样称呼的。很多时候,我对这些复杂的称呼是分不清的,以至于经常张冠李戴,迄今为止,我也没弄明白,我母亲是按什么血缘关系来区分这些称呼的。总之,每回我这样称呼邻居们的时候,我都有个疑惑,我们一个外来户,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亲戚”?

一路上,这个“表叔”就这样边拽边喊着把我俩押到了村里。

村里人见我们这副模样,又听了“表叔”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他抓贼的经过后,都鄙夷地看着我。从他们的眼神中我清楚的明白,我又闯下大祸了。有几个平日里我称呼为阿婶的人正对着我指指点点地说道:“你看,都说要生儿子,像阿?(“阿?”是我母亲名字)生这样不乖的儿子早晚会被气死,还不如不生。”

我低着头,勉强地挤出几滴眼泪,试图用这种方式博得大人们对我的怜悯,从而逃避我即将面临的严刑峻法。我擦了擦我眼框里似有似无的泪水,用余光瞥了下站在我身旁的林佳,见他正用力地掰开他手上抱着的那一半西瓜,若无其事地啃吃着。这时,不知从哪里蹿出来一个年轻女子,打扮得时尚靓丽,钻到了我们的跟前,扯着嗓门,瞪着眼睛,大声的朝“表叔”吼道:“干嘛吧,小孩不懂事摘个西瓜有什么了不起的嘛,我赔你西瓜好嘞,如果你把我弟吓到了你还赔不起嘞我跟你讲哩。”站在我眼前的这个美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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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女子正是林佳的姐姐林薇,我有几年没看到她了,以前的一个邻家小姐姐一下子蹿成个大美女,差点都没认出来呢。她话音刚落,就麻利地拉起林佳的手,头也不回地穿过了围观的人群。“表叔”看了看她们的背影,又看了看我,突然好像意识到什么,立马把我手上绑的绳子解了下来,将锄头抡上了肩膀,愤愤的对我嚷道:“我去你家找你妈去。”说完,径直朝我们家的土房子奔去。

我已经意料到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一幕,但当我面对母亲那急风骤雨及悲痛欲绝般的打骂时,我仍然会感到惊恐无措。母亲打骂累了,我也哭累了,母亲绝望似的呆呆地趴在凳子上,我噤若寒蝉地龟缩在地上,心里一遍遍地盘算着如何逃离这个家。

第二天一早,我趁着父母不在,全面搜索了家里这个有限的空间,终于找到了母亲放在塑料篮子里用几沓卫生纸盖住的仅有的三十元钱,我毫不犹豫地拿走了这些钱,又收拾了几件衣服,只身坐车来到的长途汽车站,买了张去往福鼎的车票。

福鼎是一座位于霞浦东北面的海滨县城,与霞浦县相邻同属于闽东地区,后撤县改市,名福鼎市。其紧邻浙江,依山傍海,境内有座风景秀丽的太姥山,名闻天下,与位于闵西的武夷山、浙南的雁荡山并称闽越三大名山。十年前,父母带着还是婴儿的我和我哥逃难似的从福鼎的一座大山沟里迁到了现在我们住的这个村庄。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父母基本上是用上山砍柴、下海捕鱼这种最原始的谋生方式勉强维持着生计。由于经济困难,加之交通不便,父母很少回老家,小时候的我更是没有多少对于老家的印象。

凭着脑海里父母经常提及的老家地名以及我舅舅的名字,揣着手里仅剩下的二十元钱,我踏上了我父母都很少走的去往老家的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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