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他能拿捏好对方的动向,必能手到擒来。
“我懂了,你下去讨赏吧!”他手摇玉扇,冷峻优雅的缓步向前,在她面前
止住步伐。
“赏!我可不是随随便便照单就收啊!”盈盈噘着小嘴抗议道。
“那你要——”他加长尾音,诡谑地一笑;他是该找个人来替代乐沙绮解决
刚才被挑起的偾张!
“您说呢?”她送上朱唇,在他的颊上热情的一吻。
他暗自抿唇,英武的眉陡然一耸,不知为何,他体内情火的烧灼竟被她的这
一吻降温,不再蠢动了。
“算了,盈盈,你请回吧!”他旋身踱回案头,神情是僵冷的。
她了悟地笑了,“您的反应有些怪异,不太对劲儿哟!”
“你不用废话连篇,一锭金元宝够了吧?”对于女人,除了情爱,他向来慷
慨,毫不吝啬。
他非常了解盈盈,她虽表面看来挺难缠的,但只要报偿够厚,令她满意,她
是很容易打发的。
盈盈眼睛陡地一亮,没料到走这一遭还可赚来一锭亮晃晃的金元宝,那可是
她得出卖自己的身体好几十回才能拥有的。
“好吧!看在它的面子上,我就饶了少王爷您,不再追问了。”她喜孜孜地
笑咧了嘴。
临出门之际,她霍地停下脚步,“什么时候来‘玉伶苑’看看盈盈?”
“该去的时候我自然会去。”低沉的轻笑声在她身后响起,幽邃的黑瞳微微
向额角勾起,形成一道阴冷的笑弧。
“那盈盈等着您了。”她眼一眯,便踏着愉悦的脚步上帐房领赏去了。
议事厅赫然沉寂,一双隐在晦色后的瞳眸由沉转清,释放出专属邢络的璨
然精光!
这是他在有所行动前的一种特有表情,是把握、是沉着。
***沙绮独自一人在百鸟园外徐缓地走着,表面上像是散步,其实她是在
等待,等着是否能与他再次巧遇。
然而,她的希望却一日日落空,失落感也层层加深。
眼看园内的孔雀一对对相依相偎,仿若这世上唯独她是孤独的。
“孔雀东南飞”,有人形容它是不祥的,是一种缘尽的象征。但此刻她却无
比羡慕,若真不祥,至少它们拥有片刻的缘分。
而她呢?
只是让人给遗忘在一方的孤雁儿…
“你就是我王兄收留的女子?”不知何时,青虹突然出现在沙绮身后。她是
受宓瀛格格的吩咐前来查探内情的。
沙绮闻声回首,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张陌生的女子面孔。
青虹脸上现出了惊艳的神色,原来这女子长得这般姝容,蛾眉轻扫、两颊绯
红如酒、杏脸如桃,难怪王兄会将她安置在此。
“郁林阁”原是邢络的寝居,因他偏爱各种鸟类,而这里离百鸟园又近,
是最佳地点。
若不是这里过于偏远,往往有要务商议时常需时孔急,因此,两个月前他搬
离这里,转入老王爷的寝居——曙轩。
“你是?”沙绮轻问。
“我是青虹格格,邢王爷之妹。”她亦以礼回答,却意外发现对沙绮陡生了
些许的好感。
沙绮一惊,赶紧曲膝请安,“格格吉祥。”
“起喀,你毋需多礼。”青虹转身进入竹亭内,心底顿起矛盾,她该怎么开
口才能让这女子离开呢?
坦白说,她挺欣赏沙绮的温儒气质,但宓瀛格格的话她又不能拂逆,否则,
她想见瞡临阿哥一面可就困难了。
为了情郎,她也只好硬着头皮做了。
沙绮跟进,浅笑问道:“不知格格找民女有事吗?”
“我是来劝你离开的。”青虹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表态。
“离开?”沙绮一窒,她形容不来心底阵阵的失落是什么?为何格格要她离
开?而一个没有记忆的人又能去哪儿呢?
“没错,这里不是你能待的地方,为了你好,我才好心提醒你。”青虹刻意
对她摆出一副刻薄犀冷的表情。
“可是…我没地方可去。”沙绮揪着胸口说。
“那我可管不着,但邢王府绝不是你能待的地方。”青虹狠心道。
据她这阵子的观察,王兄对此女说在意似又不在意,若真有心他不可能将她
放在郁林阁好些时日都不来看她,此举实令她无法捉摸。
不过这样也好,将她赶走,王兄应不会给她太多的责难才对。
“为什么?”
“你还不明白吗?我王兄可是京里以残酷无情闻名的邢王爷,无论是行事作
风、公事决策几乎全部不带感情,何况是‘情爱’这玩意儿,那只会令他更形
嗤之以鼻罢了!”她一步步攻破沙绮的心防,戳入她心头的弱点。
“你是说…他不会对感情用心?”这不是她早就感觉到的吗?为何此刻她还
会如此心痛?
“没错。”青虹凝睇着她苍白的容颜,又道:“充其量你不过是他闲来无聊
时玩玩的女人,光凭你怎么也不可能让王兄为你动情。再说…”
她冷冷一哼,“五格格和他可是一对大伙都看好的佳偶,光是身份地位,两
人就匹配登对多了。”青虹狠着心肠,不留情分的道。
她并不是一个尖酸刻薄的女人,当她瞧见沙绮那副摇摇欲坠的模样时,愧疚
之意顿生,为怕自己站不住脚,她赶忙为自己找了个离开的藉口。
“我还有事在身,言尽于此,请你好自为之,不奉陪了。”青虹对她一颔首,
旋踵离去;徒留下沙绮一身沧桑孤寂的立于原地。
难道她将就此孤独终生,永远活在没有记忆的空白中?那重重锁在心头的情
缠与煎熬,她又该如何寻求摆脱呢?
没有记忆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