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一点也不错!这两天社会上就有人造谣,说国家要实行统购统销了,弄得人心惶惶,跟疯了似的抢购棉布!”
“这还了得,必须狠狠地打击造谣的人,要把她们都全部都揪出来!不仅让他们的阴谋不能得逞,而且还要把她们送到监狱去,让他们永世不得翻身!”
“还是干部子弟觉悟高!你们村的这几个老太太让我们逮住了,你来的正好,赶快帮我们审问审问,一定要把那个造谣的人揪出来!”
钱有利心想:审谁啊?揪谁啊?你知道老子干啥来了,你要是不抓俺娘,俺哪来的闲工夫搭理你啊!认识你是老几啊!钱有利装模作样地看了看几个老太太,故意装惊讶地问钱老太太:“娘,你咋也在这里?”
钱老太太既尴尬又不知所措,心里暗暗骂道:“好你个王八犊子,你死哪里去了?为啥到这时候才来!老娘都快急死了,你竟然还有闲心思打哈哈,是不是嫌老娘丢人丢得还不够啊,回去后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这老太太是你母亲啊?”
“是啊!这老太太闲着没事的时候就喜欢到处瞎溜达,再不就串门子。你看,溜达出事来了吧?唉,真拿她没办法,谁让她是爹娘来!”
“你看这事闹的,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自家人啦!不过,你也不必生气,老的都怕闷得慌,想出去溜达溜达也是情理中的事,正常、正常!”所长立刻套起近乎来。
“所长,理是那个理,可话不能这么说,如果俺娘真得造谣了那也得公事公办,绝不能徇私枉法!”
不管钱有利说的多么好听,人们心里都清楚,钱有利听了所长的话除了很得意外,为了把自己打扮成大公无私甚至大义灭亲的正人君子,只不过是说几句冠冕堂皇的话为自己打掩护而已。
“革命干部家庭出身的人思想境界就是高,让人佩服!”
“那也赶不上所长你啊,和所长比起来,不相差十万八千里也得差十万里!再说了,不高不行啊,一来阶级敌人贼心不死,二来我也不能给自己的老子和俺哥丢脸啊!三来呢,咱们好不容易打下来的江山,哪能再轻易的让阶级敌人夺走呢!”钱有利和所长互相吹捧了几句后又装模做样地问钱老太太:“娘,你咋也老糊涂了,咋别人说啥你就信啥呢?”
钱有利一问不要紧,钱老太太又差一点昏过去。心想:你个小王八犊子!娘好不容易把你盼来了,你不仅不赶快跟所长说说让娘赶快离开这里,反倒数落起娘来了,你让娘说啥?你这不是要娘的好看吗?钱老太太不知道如何回答好,只好支支吾吾地嘟囔了几句。她到底说的是啥,谁也听不清楚。
钱有利原本以为钱老太太仗着有自己撑腰,一定会狠狠地咬李老太太几口,没想到钱老太太根本不理解他的意图,不仅没有趁机择清自己反倒连话也不会说了,钱有利暗自叫苦不迭。心想:娘啊娘,你是咋了?咋越到关键时候越瘪茄子呢?钱有利一看自己不亲自出马不行了,说道:“所长,破坏统购统销可不是一般地问题,这可是彻头彻尾地反对社会主义、的反革命行为!俺钱家是什么人家,是革命干部家庭!无论是解放前还是解放后,历来对共产党和社会主义都是忠心耿耿毫无二心!你说,俺们家能干那种八路军的事情吗?再说了,你也看见了,俺娘连话都不会说,胆子也比耗子的胆子还小,是那种拨弄是非和造谣生事的人吗?就是想干也干不出来啊!”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钱老太太说不说或说清说不清都已经无关紧要了,所长也不想再问了:“说得没错,一看老人家这慈眉善目的样就知道是个老实巴脚安分守己的人!”说罢,又狐假虎威地指着李老太太问其她老太太:“你们说是不是她说的?”
几个老太太和在场的人瞅了瞅贼眉鼠眼的钱老太太都捂着嘴笑了,谁也没有回答所长的问话。所长一看大伙都笑了,瞅了瞅钱老太太,脸也刷的一下子红了。
钱有利满以为其他老太太都会—口同声地说是,没想到谁都没有吱声,把眼睛瞪得跟牛眼睛一样气势汹汹地问:“你们都哑巴了!”话一出口,钱有利就立刻意识到,眼下不是平时,对这帮无知的老娘们不能发火,一旦把她们惹翻了,对自己并没有好处。“我明白了,你们是因为怕李家报复你们所以不敢说对吧?不用怕,都尽管说好了,出了事俺替你们兜着!不过,你们自己也要想好了,如果不说就是包庇阶级敌人,是要犯包屁罪的!”
几个老太太都明白,如果顺着所长和钱有利说,李老太太就得蒙受不白之冤,有点不忍心。如果不顺着所长和钱有利说非得罪了钱家不可,钱家可得罪不得,一旦把钱家得罪了,以后就别想过安生日子了,只好都含含糊糊地嘟囔了几句,说的是啥意思,只有天知道。
李老太太心里清楚,众人为啥都含含糊糊的。虽然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怨气,再一想,作为一个和自己一样的老百姓,她们除了这样还能咋办呢?没有直接说是自己造的谣已经实属不易了。李老太太没有责怪任何人,质问所长道:“你指着俺问她们是啥意思?你这不是明摆着袒护钱老婆子吗!”又指着钱老太太说:“你为啥非把屎盆子扣俺头上不可!上有天下有地,你红口白牙说瞎话难道就不怕遭报应!”
“你喊什么?你以为你一喊就能把屎盆子扣俺娘头上了!城关村的老老少少都在一起生活这么多年了,谁不知道你是啥样的人!你也不寻思寻思,想诬陷人也可以,那也得看看诬陷的是谁!想通过这种办法把俺钱家打成反革命分子是白日做梦!是痴心妄想!没想到,你都这么一把年纪了,不仅不安分守己还到处造谣!更可恨的是,造完谣不但不认错还这么疯狂,你以为你是什么人?是皇亲国戚还是宰相的亲家?真是狂妄至极!”钱有利气急败坏地怒吼了一通后把所长拉到一边又偷偷地说:“所长,李家人历来都这样,不管国家有什么事,他们都要说三道四的评论一番。你看看,为了挑动群众对社会主义不满,现在竟然造起谣来了。这几年,村里的干部虽然没少教育他们,但是,他们根本不把村干部放在眼里,连理都不理!面对这么一家刺猬猬,生产队的干部一点办法都没有,没有一个不挠头的!今天也算老天有眼,也活该她们家倒霉,造谣也不看看黄道吉日,偏偏让你抓住了,你可不能手软啊!”
“钱老兄,你尽管放心,村干部拿她没办法不等于我们也没办法!如果连她都治不了,我这所长不是白当了吗!”听了钱有利的话,所长比三伏天吃冰棍还舒服,态度更是坚定的像磐石一样。
“对、对、对!你看俺这脑袋有多臭!你是什么人?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派出所所长!不仅心明眼亮而且立场坚定,对阶级敌人从来都不手软!对付她只不过是芝麻粒大的事,小菜一碟,哪用着俺瞎操心!不过,你也别小看了她,这老太太是茅楼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你看她的架势,不动点真格她是不会承认的,实在不行你就把她带走,一定要让她好好尝尝无产阶级铁拳的味道!”
“老兄说得对!阶级敌人属弹簧的,你软他就硬你硬他就软。这回我非把她制伏了不可,要让她臭名远扬,永远抬不起头来!”
“老弟,俺就不打扰你了,改日到家喝茶去。到时候俺把俺哥给俺的好茶沏上,咱哥俩边喝边唠!”钱有利一看目的达到了拉着钱老太太就要走。
“事情还没弄清楚你不能走!”李老太太急忙赶上去拽住钱老太太不让她走。
“你还要不要脸?你凭什么不让俺娘走!你想耍无赖是不是?告诉你,别看是在你们家,让不让俺走你说了不算,所长说了算!没想到你连所长都不放在眼里,也太狂妄了!”
“是俺不要脸还是你不要脸?事情还没弄清楚你就拉着你娘走,不要脸的是你娘俩!说俺耍无赖,让大家说说是谁耍无赖!”李老太太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她知道,无论自己说什么都已经没用了,但她还是要说。“钱有利,你仗着你们家势力大,仗势欺人!”
“所长,你看见了吧?俺说的没错吧,他们李家就是这样的人,不仅胡搅蛮缠还胡说八道不讲理!”钱有利又对李老太太说:“你真是臭不要脸到家了!撒手,你再不撒手,俺就对你不客气了!”钱有利歇斯底里地说。
“所长,事情还没有弄明白呢,你不能让她走!”
李老太太死死地抓住钱老太太的衣服就是不撒手。钱有利只好使劲地掰李老太太的手。李老太太毕竟没有钱有利的力气大,手还是被钱有利掰开了。李老太太的手不仅被钱有利掰肿了,还被钱有利用力一推摔了个仰面朝天。李老太太气得快要疯了,爬起来骂道:“姓钱的,你娘俩丧尽天良陷害好人!老天爷是不会饶不了你们的,一定会惩罚你们!”
“你就骂吧,不等老天爷惩罚俺钱有利,你就先受到惩罚了!”
钱有利拉着钱老太太匆匆忙忙地走了。钱老太太的样子犹如丧家犬,不光低着个头腿也不好使了,晃晃荡荡就好像喝醉了一样。其她老太太一看时机来了,也一窝蜂似地逃跑了。
民警小张一看钱有利如此霸道,真想拦住他狠狠地训他一顿,一看所长不仅无动于衷而且还有点赞许的意思也只好罢了。
“你要是再不承认,那就跟我们走一趟吧!”所长又对李老太太耍起威风来。
“你是谁家的所长?俺凭啥跟你走?俺哪里也不去!”
“你也太可笑了,我是谁家的所长?我是金县公安局的所长!你说不去就不去?告诉你,你别倚老卖老,我可不吃这一套!”所长大笑。
“你年轻轻的咋这么没老没少的呢!你好歹也是个国家干部,国家干部都是讲理的,你为啥只相信姓钱的不相信俺,非得认准是俺造得谣不可!共产党讲公道,你公道吗?你为啥这么做!”
“我没功夫和你说费话,跟我走!”
“你跟钱有利说的话俺都听见了,你这样对待俺,就不害臊吗!”
“你走不走?”所长推了李老太太一把。
二柱和三柱都吓得哭起来,拉着李老太太的手不放。李老太太对孙子说:“都别哭,奶奶哪里都不去。”
正在这时,赵金芳和振岭媳妇不慌不忙地进了村。赵金芳发现自家门口站着不少人,心里不由得一惊赶紧往家跑,进了院一看还有三个公安人员就更莫名其妙了,问李老太太发生什么事了。李老太太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赵金芳明白是咋回事了,但她知道,所长是个势利眼,已经和钱有利穿一条裤子了。不过,她不想挑明了,那样所长会更加恼羞成怒,事情也就更难办了,只能耐心而又心平气和所长说话。
“所长同志,俺娘整天在家看孩子连大门都很少出,连啥叫统购统销都还没弄明白呢,会造谣吗?上哪造谣去?再说了,国家要对棉花实行统购统销,一个老百姓上哪里知道去?再说了,俺娘一点文化都没有又这么大岁数了,有些事躲还躲不及呢,她敢造谣吗?你……”
“你这是啥逻辑?没文化就不能造谣了?年龄大就不会造谣了?你家老太太不像造谣的人,”所长指着众人问道,“那你说,他们谁像造谣的人?亏得你婆婆没文化,也亏得这么大岁数了,否则的话,还不知道会造出多大的谣言来呢!”
“俺不知道是谁造的谣,俺不能胡乱说。不管是谁造的谣,都得为了点什么,说俺娘造谣,她造谣图个啥?城关村的人都知道,俺们家和钱家连话都很少说,俺娘就是造谣也不能找她造谣去啊!同志,你可不要轻信有些人的话,不然,俺娘就是跳黄河里也洗不清。”
“图个啥,你问谁呢!她图个啥她知道你也知道,还用我告诉你吗!你说我轻信有些人的话,我轻信谁的话了?你们家和钱家连话都很少说,说明你们两家有恩怨,既然你们之间有恩怨,正好利用这个机会陷害钱家!别以为就你聪明,我们都是吃干饭的!你以为你们娘俩一胡搅蛮缠我们就拿你没办法了是不是?你那一套对付对付村干部行,想来对付我们,是白日做梦!告诉你,你休想抵赖,也休想蒙混过关!”
“所长,你是个有文化的人,是国家干部,咋这么说话呢?”赵金芳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一个堂堂的所长竟然也会为虎作伥昧着良心说话。
“那你说我应该咋说话?我没功夫和你闲磨牙,看来不不拿出证据来你是不服气了,那就让你们自己证明自己吧,”转身问李老太太:“你买没买布?”
其实所长也不知道李老太太买没买布,但他料定,李老太太既然知道统供统销的事,按常理来说也一定会去买布。反正主动权和决定权掌握在自己手里,诈一诈也无妨。
“买了,可俺没买多少。你也看见了她们也买了,比俺买的多多了,你咋就黑上俺了!”李老太太心实,觉得自己就买了十来尺布,足以说明谣言不是自己造的,只不过听信了钱老太太的话才去买布的,就实话实说了。
“老太太,这可不是买多买少的问题。造谣和买不买布没关系,即使一尺布也没买,也证明不了你没造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为什么比她们先回来了?”所长洋洋得意。
“因为俺买得少,买得又都是别人都不愿意买的次布,所以就先回来了,难道谁先回来就是谁造的谣?”
“照你这么说,先回来的没有造谣,而后回来的就是造谣者了?真是岂有此理。你没说错,你先回来的,说明是你先知道的,先知道的自然就去得早了,去的早就自然回来的早了,这恰恰说明是你造的谣!都到了这时候了你还敢巧辩,告诉你,不管你买了多少,也不管你买得是啥布,那怕是只买了一寸布或者一寸布也没买,也证明不了不是你造的谣。事实胜于雄辩,巧辩是没有用的!”
李老太太被所长的推理和武断弄得蒙头转向,气得干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实际上,到底是谁造得谣言你心里很清楚,你不敢得罪钱家也就罢了,但也不能平白无故地冤枉好人!”赵金芳一看所长蛮不讲理只好撕破脸了。
“我问你,钱老太太造谣你是亲自听见了还是亲自看见了?你凭什么认定是钱老太太造的谣!没想到你婆媳俩不仅能言善辩还会栽赃陷害,就凭这一点,就说明你不是个正经人!”停了停又说道:“我明白了,谣言肯定是你造的!”
“俺干活刚回来,根本就不知道是咋回事,你咋瞪着眼瞎说呢!俺问你,你凭什么认定是俺娘造的谣?又凭什么说钱老婆没有造谣?说俺娘造的谣或者是俺造的谣,你是亲自看见了还是亲自听见了!”
“你瞧你这个样,活生生的一个泼妇!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走,到派出所去!”
“走就走,上哪去俺都不怕!”
赵金芳一看跟所长有理也讲不清,她想去找公安局的领导,就满不在乎的答应了。她哪里知道,一个没有文化,社会经验又极其匮乏的农村妇女,仅凭正直是无论如何也斗不过有文化又有社会经验的人的。
“文翰家,你不能去!娘都这么大岁数了,没啥可在乎的了,你可不行啊,你的路还长着呢,不能让他们坏了你的名声啊!娘跟他们去,娘倒要看看还有没有讲理的地方和讲理的人!”李老太太什么都明白了,她知道此去凶多吉少,她不希望儿媳妇被人侮辱。
“娘,您不用担心。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俺找他们领导去,俺就不信他们领导也不讲理!”
“婶子,您不能去,要去也得等俺大叔回来再说。”振岭媳妇也觉着不妥,拉住赵金芳不让她去。
“你想找不自在是不是?再多嘴,连你一块带走!”所长恶狠狠地瞪了振岭媳妇一眼。
振岭媳妇吓得不敢吱声了。二柱个弟弟都不知所措,拉着赵金芳哭起来。赵金芳安慰儿子说:“不用怕,娘一会儿就回来。”
儿媳妇走了。李老太太觉得是自己害了儿媳妇,进了屋就嚎啕大哭起来。李老太太一哭,二柱、三柱、四柱、五柱也都跟着哭起来。振岭媳妇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安慰安慰这个安慰安慰那个。
李老太太对孙子说:“都怪奶奶听信了钱老太太的话才招来这么大的祸,奶奶咋这么没有用啊!”又对振岭媳妇说:“振岭家,俺们家咋这么不顺当啊!咋啥事都让俺摊上啊!你说,钱家不讲理俺能想通,派出所的所长咋也不讲理啊!他们是公家的人,应该主持公道,为老百姓办事,你说,他们到底是在为谁办事啊!也不知道他们咋处置你婶子,要是把你婶子送笆篱子里去咋办啊,俺找谁评理去啊!”
“大奶奶,不会的。谁不知道咱是老实本分的人家,哪能他说啥就是啥呢。再说了,不是还有领导吗,人家当领导的绝不会像他们这样昧着良心说话。您放心吧,用不多大会儿俺婶子就回来了。”振岭媳妇心里也没底,她只能凭自己的想象来安慰李老太太。
不一会儿大柱就放学回来,一看奶奶和弟弟都在哭迫不及待地问奶奶出啥事啦。振岭媳妇把事情的经过一说,李天明立刻火冒三丈转身就走。
“天明!你回来!自古以来贫不跟富斗、民不与官争!你去了也没有用,弄不好,他们会连你也扣那里!”
老太太急的声嘶力竭地大喊起来。不管李老太太怎么喊,李天明头也没回拼命地朝城里跑。
所长与钱有利互相吹捧令人肉麻的对话,不仅让小张十分反感,而且,让他也从中看出了钱有利的用心及所长急功近利和趋炎附势地本性。他本来想说句公道话,但是,当想到自己人微言轻,加上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可能不但起不到好的作用,反而导致所长恼羞成怒更加蛮横,就没有吱声。在回城关派出所的路上,小张越琢磨越觉得赵金芳和李老太太都不过是个极其普通的劳动妇女,根本不具备获取统购统销这么重大机密的条件。赵金芳是无辜的,李老太太也不过是个受蒙蔽者,稀里糊涂地跟着买了几尺布。而钱老太太却不一样,她具备获取统供统销消息的条件,也具有散布“谣言”的条件,“谣言”极有可能出自她的口。他不忍心看着赵金芳被冤枉,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所长,希望所长三思。
“你怎么知道不是她造的谣而是钱老太太造的谣,你有什么根据?你要是能拿出真凭实据,我现在就回去把她抓起来!”
“这只不过是我个人的看法,不管是不是钱老太太造的谣,我敢保证,反正不是李老太太婆媳俩造的谣。说到抓人,抓人不是件小事。就这件事来说,应以说服教育为主不能抓人,一旦抓错了,不仅冤枉了好人,对被抓的人是个极大的伤害,而且,对咱们公安的形象也会产生不好的影响,我觉得还是稳妥点好。”
“你啥意思?你的意思是不是说我随便乱抓人?你和李家什么关系?”
“我和李家哪来的关系,我们根本就不认识。”
“那你是在嘲笑我啥也不是啥也不懂了!”
“所长,你要是这样说就冤枉我了,我哪敢嘲笑你啊!我是为了工作也是为你好,没有别的意思,是担心……”
“你不用解释!我是所长,出了事我负责!我参加工作这么多年了,连这么一点小案子都办不好,还当什么所长,用不着你替我担心!你要是怕担责任就一边呆着去,你要是不服气或者不想一边呆着去,那我一边待着去,你来当所长好了!”
小张一看所长专横跋扈蛮不讲理,知道事情已经无可挽回了,只好不吱声了。心想:这哪里像个所长说的话和做的事啊,不仅没有原则不分青红皂白还专横跋扈,公安的形象毁就毁在了象你这样的人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