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认得这个男人,或者说,这里的女人都应该认得这个男人。
多情公子,好象就是说他这种类型的。
“mina,那当中坐的是不是,是不是……”mina难得听到丁姐象小女生一样语无伦次,更加证实了刚刚不愿承认的怀疑。
“丁姐,那坐着的好象是――方哥。”
丁姐听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杏眼放射出一种比舞场里的镭射灯还要复杂和细小的光芒。她在两个视点间徘徊着,迟迟都对身后助手的呼唤没有反应。
“方锦生!”mina听见丁姐咬牙切齿的从嘴里露出的几个字,前后的反映判若两人。
顺着老板哀怨的眼神延伸,看见的是一个修长的年轻人从方哥面前领命后,正拨开人群径直朝舞台中央还在谢幕的女孩走去。
“老板,……”mina叫唤着愤然离去的身影,回头看了看已被人叫住的女孩,无奈地叹了口气。
自求多福吧。
音乐的消失和开始一样让人意犹未尽。
我大口的喘气,那样尽兴的舞蹈代价是停止后无穷的匮乏。
在前面耽搁了会,跑回后台的时候,mina姐把我喊住了:“新来的,过来。”
我换上一副献媚的表情,跑过去恭敬地说道:“mina姐。”
“怎么那么不懂事?看到老板也不叫?”mina嗔怪着我的无礼,眼睛却只看着面前另一个妖艳的女子。
我低头示意:“老板,对不起,我是新来的见识少。您别见怪!”
一根极美的手指轻挑起我的下巴,触到一双碧蓝又冷冽的眼。
“新来的?”
“是。”
“每天出来几场?”
“就一场。”
“那以后有没有可能多出来几场?我加你薪。”
“这……”
我犹豫着,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惹来mina一顿白眼:“老板,我家里晚上有事,最多只能过1场。多了,肯定不行的。”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我所见到的这个女子脸上竟然现出了莫测的神情,那原本冰封的唇角弯出一道诱人的线条:“知道了。去吧。”
我依言,匆匆离开。
“等等。”她突然叫住了我,清脆的声音不失天生的女人味:“今天你的表现不错,给你加的钱。”
我毫不犹豫从她指间抽过了那两张鲜艳的红票子,不小心碰到两指间令人意外的厚茧,竟然硬的刺人。
“好好干,下次会更多。”
放好了钱,我从充满了臭气的后门走了出来。这里是流浪汉和野猫的天下,隔两步堆放的垃圾袋旁便能见到匍匐在地或清醒或醉倒的邋遢男人。可是这里是离波波街最近的通道,有时候,我也喜欢走走捷径。
我低着头小心翼翼地提防着可能出现的危险,却忘记了仔细后方,一只手带着酒气搭在肩上:“妞,跟爷们玩玩。”轻佻的声音从后方凑了过来,随之而来的是一股难闻的酒臭。
“你想干吗?”我害怕地向后缩去,身体却不禁已触碰到了墙壁。
银灰的月光下,还是依稀可辨出眼前的男人。没有想象中酒色之徒的模样,相反如果没有先前那样糟糕的开头,或许在路上看到的时候我还会吹两声口哨。
看来他喝的挺多的,手有些醉醺醺地动了起来。我推推他,左右看了看,羞涩地说:“求求你,不要在这里。”
他顺着我的视线左右环顾了下,已经有几个流浪汗睁开了惺忪的双眼,我突然担心起来,万一他不管不顾,我求了也是白求。
“行,那我们去哪里?”
“去我那里。”我笑着,彻底的松了口气。他放心地被我的小手拉着,眼里放出兴奋的光芒。
我拉着他状似亲昵的情侣,一直走到波波街3号的楼下。就在要跨上台阶的那刻,他突然抽出一直被握着的手,扭捏地停留在原地。
“我,我不想去了。”
我皱着眉,奇怪的反问:“刚才是你在后门那里拦截我的,现在怎么反倒变成被我强迫的了?难道现在流行这套?”
他没接话,反倒是从口袋里抽出了几张大钞,“给你,都给你。我,我走了……”好象是被吓醒了一样,虽然身形还是踉跄着却冲着另外一个方向匆匆逃开了。
真是奇怪的人,弄的好象逃命一样。不过也是,如果他真的跟我进了屋子,或许真的就没命了。
“喂……”那个人听到身后我的叫唤,跑的越发迅速。将那人落在地上的东西拾了起来,本来想提醒他东西掉了,我撅了撅嘴:算了。
打开房门,一个飞身就扑倒在客厅的沙发上。空气里弥漫着刺鼻的药水味道,可这熟悉的味道却让人有种安心的感觉。